这个不相关的人,竟然使刘备不惜与孙权反目成仇。
孙权准备借道取益州刘璋,刘备却为这个八十竿子打不到的宗室不惜与大舅哥反目成仇,甚至打出“备与璋托为宗室,冀凭英灵,以匡汉朝”的义字旗,竭力阻挠孙权图蜀。事出反常必有妖,刘备表现如此过激,原因无它,一切皆因在刘备眼中看来:益州地土已经属于他的禁脔,他绝不能容忍他人染指!
诸葛亮在隆中对之时就为刘备指出——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
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也。
刘备与诸葛亮一拍即合,一直以来,君臣二人是为完成共同的理想而共同努力的。好不容易勉强完成据有荆州的初步战略设想,孙权横插一杠子,如果益州为孙权夺得,刘备不但无法完成跨有荆、益的既定战略目标,无法做到“诚如是”,则更不能奢谈霸业了。
现在,孙权不仅是要动刘备的奶酪,而且还想据为已有!是可忍、孰不可忍?刘备无法淡定,甚至表现得有些气急败坏,也就不难理解了。
汉末三国,汉室宗亲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刘焉见汉室倾危,益州有天子气,就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时灵帝政化衰缺,四方兵寇”,刘焉认为出现这种情形正是“刺史威轻,既不能禁,且任非其人”的原因,于是“建议改置牧伯,镇安方夏,清选重臣,以居其任。”
刘焉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毛遂自荐出任“益州牧”。无巧不成书,正在此时“益州刺史卻俭赋敛烦扰,谣言远闻”。事实证明:卻俭不得民心,有负国家重托,显然已经不再适合担任此职。并州刺史张壹和凉州刺史耿鄙二人被杀,又验证了刘焉“刺史威轻”的判断。灵帝终于同意了刘焉的请求,刘焉阴谋得逞,被派出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封阳城侯。
刘焉到了山高皇帝远的益州,立即暴露出了本来面目“抚纳离叛,务行宽惠,阴图异计”。他故意安排手下督义司马张鲁“往汉中,断绝谷阁,杀害汉使”,然后以此为借口“上书言米贼断道,不得复通”。
刘焉关起门来经营自己的一方天地,不再理会汉王朝的死活。董卓进京,关东义军讨董,他也只是“保州自守”。后来见中原地方干戈相寻,刘焉“造作乘舆车具千余乘”,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此后,刘焉联合征西将军马腾,率领军队袭击长安,哪知道却被李傕郭氾打的大败。两个在朝为质的儿子刘范、刘诞也被李傕所杀,刘焉“既痛二子,又遇天火烧其城府车重,延及民家,馆邑无余”,惊怒之下,痈疽发背而卒。
刘焉有四个儿子,刘范为左中郎将,刘诞为治书御史,刘璋为奉车都尉,刘瑁随刘焉至益州为别部司马。此前,刘焉“托疾召璋,璋自表省焉,焉遂留璋不还。”刘范、刘诞二子在长安被杀,刘瑁也“狂疾物故”。刘焉死后,刘璋成了唯一的继承人,顺理成章的代父成为益州牧。
刘璋被诸葛亮讥为“暗弱”,属于无胆匪类,但他的父亲刘焉却是个狠角色。东汉末年的地方豪强势力是股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这些豪强依仗着势力强大,许多时候根本不将地方 *** 官员放在眼中。地方官员为求息事宁人,许多人只得无奈接受事实,睁只眼闭只眼了事。刘表单枪匹马初至荆州,正是因为选择了与当地大族蒯氏、蔡氏、黄氏等豪强合作,结成了利益共同体,这才很快稳定了荆州的混乱局面,巩固了统治。刘焉初至益州的遭遇与刘表仿佛,益州地方民变四起,其中马相、赵祗所部势力更大,二人在绵竹起事,号称黄巾军。随着势力逐渐扩张,马相更自称天子。好在有州从事贾龙率兵将马相镇压,刘焉将州治迁至绵竹,开始了对益州地方的经营。民变虽然很快平复,但趁镇压民变崛起的地方豪强势力却让刘焉头痛不已。
刘焉不愿意与地方豪强合作,他决心在益州树立自己的权威,找了个理由将挑战他权势的州中豪强王咸、李权等十余人诛杀“以立威刑”。哪知道此举没有收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地方豪强任岐、贾龙二人公然起兵造反。
刘焉任益州牧之时,南阳、三辅等地人民躲避战乱,辗转迁徙到益州地方,人户有数万。这样多的外来户涌入益州,势必会受当地大户及豪强欺侮。同样是外来户的刘焉对此感同身受,所以很重视这支力量。刘焉有意扶持他们,在流民当中招募军兵,组成了一只战斗力极强的队伍,号为“东州兵”。刘焉借重“东州兵”的力量,逐一将益州地方豪强扫平,逐渐掌控了地方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