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人物故事(14)福祸生于隐约之间
一、违心之事
前621夏,晋襄公壮年去世,太子夷皋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赵盾、随会等大臣认为,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应该立年长些的君主。晋襄公有两个比较出色的弟弟,在秦国为质的公子雍和在陈国为质的辰嬴。经过一番争议,决定迎立公子雍。
秦国自然希望跟自己关系好的人成为晋君,听到消息后,马上派兵护送公子雍前往晋国。
太子夷皋的母亲缪嬴不服,抱着夷皋,在朝廷上日夜哭泣说:“先君有什么罪过?他的继承人又有什么罪过?你们舍弃合适的人,跑到外边寻找君主,打算把太子放在哪里呢?”
大臣们心里有愧,都不敢看缪嬴,也无人答腔。
缪嬴又抱着太子来到赵盾府上,磕头说:“先君把这个孩子托付给您,说,‘如果这个孩子成了材,我感谢你的赐予;不成材,我会怨恨你’。现在先君刚过世,言犹在耳,就废弃太子,您怎么能这样呢?”
赵盾和各位大臣都无颜面对缪嬴,于是打消了迎立公子雍的主意,扶立夷皋,是为晋灵公。又派兵阻挡护送公子雍的秦军。赵盾亲自率军,在令狐打败了秦军。
为了扶立夷皋,得罪了秦国这个强国。此后数年,秦晋多次发生战事,互有胜负。
夷皋虽然少不更事,但在赵盾等大臣们的尽心辅佐下,晋国延续了强盛的国力和在诸侯中的崇高地位。
前613,周顷王去世,周朝发生内乱,赵盾率军平息了动乱,扶立周匡王。这一行动,大大提高了晋国在诸侯中的声望,赵盾本人也名声鹊起。
夷皋即位十四年,终于长大成人,也变浑蛋了,不仅非常奢侈,还有一些恶趣,他喜欢站在高台上用弹弓打人,以观赏行人慌忙躲避为乐。
赵盾、随会多次劝谏,夷皋听不进去,反倒很烦他们,觉得他们限制了自己的自由。
一次,厨师炖熊掌没有煮烂,夷皋一怒之下,杀死了厨师,然后将厨师的尸体装在筐里,让宫女们抬到宫外去扔掉。
宫女们抬筐经过朝堂时,尸体的手露出来。赵盾、随会发现后,问明厨师被杀的原因,决定入宫劝谏。
随会对赵盾说:“如果您去进谏而国君不听,就没有人能接着进谏了。先让我去劝谏,万一劝不动,您再接着去规劝。”
随会刚走到夷皋面前,夷皋马上说:“我知道错了,已经打算改正。”
随会晓之以道理,郑重地规劝了一番。夷皋态度诚恳地表示,一定改正。但过后依然故我,没有一点改正的迹象。
此后,赵盾也多次劝说。夷皋不仅厌恶,也感到恐惧,担心赵盾威胁他的地位。几经考虑,他决定先下手为强,除掉赵盾。
晋灵公
【只眼观史】
办大事常常面临理智与情感的冲突。假设赵盾等人坚持立年长者为君,对缪嬴母子来说就是一个悲情故事——孤儿寡母,受人欺负。诗人可以写出哀楚动人的诗歌,文学家可以写出悲天悯人的大作。但实际情况是,感情战胜了理智,接下来的故事,没有文学性、艺术性可言,只能让历史学家拿来当史鉴了。
二、福祸之间
夷皋找来晋国有名的大力士鉏麑(chú ní),让他执行刺杀赵盾的任务。
一天黎明时分,鉏麑翻墙潜入赵家,摸到赵盾的住房门外。本以为赵盾尚在睡梦中,不料赵盾的房门大开,赵盾身着朝服,穿戴整齐,正坐在那里打盹儿。原来,赵盾早做好了上朝准备,只是时间还太早,就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鉏麑再看屋里的布置,十分简朴,不像一个显赫大臣的家。他不禁大发感慨说:“在家不忘恭敬,真是国家栋梁呀!杀害国家栋梁,是不忠;放弃君王的使命,是失信。现在我在不忠和失信之间必居其一,还是去死吧!”
说完,转身而出,一头撞死在门外的大槐树上。
赵盾
【只眼观史】
刘向《说苑》说:“福生于隐约,而祸生于得意。”赵盾的权势可以废立君主,才能可以克敌制胜,威望可以膺服诸侯,这是他的得意之处,也是招来忌恨和灾祸的原因。而他的人格魅力、忠义之心和廉洁作风却在无形中保护了他。
三、无心之施
夷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打算以宴客为名,将赵盾灌醉,然后埋伏士兵杀死他。
赵盾浑然不知,欣然赴宴。
开席前,宫里一个叫示(qí)眯明的厨师走过来,提醒赵盾说:“君王赐酒,酒至三巡,就可以罢饮了!”
赵盾听了,有点莫名其妙。
原来,几年前,示眯明从外地回家途中,饿晕在一棵桑树下。赵盾看见了,好心地分给他食物。他吃了一半,另一半想包起来。赵盾问他为什么不吃完,他说:“我出外谋事三年,不知道母亲是否尚在人世。我想将食物带给母亲吃。”
赵盾很欣赏他的孝心,又送给他更多的饭和肉。
后来,示眯明入宫当了厨师,赵盾早把赠饭的事忘了,也不认识示眯明了。
赵盾经示眯明提醒,酒未醉就告辞而出。夷皋的伏兵还没有 *** 好,就放出一条叫敖的恶狗去咬赵盾。示眯明挺身而出,徒手杀死了恶狗。
赵盾还不知道示眯明为何帮自己,很奇怪夷皋为何不派示眯明来杀自己,反倒派一条狗。他不屑地对夷皋说:“抛弃人,使用狗,再凶猛又有什么用呢?!”
过了一会儿,夷皋召集的伏兵终于赶到,来追杀赵盾。示眯明奋勇阻击,掩护赵盾脱离了险境。赵盾问他为何帮自己,他说:“我是那个桑树下的饿人。”
赵盾问他名字,他不告而别,从此隐身不见。
赵盾打算逃到国外去避难。还没有逃出国境,赵盾的弟弟赵穿在桃园杀掉了夷皋,又派人将赵盾迎回去。
赵盾恢复了原来的地位,与众大臣一起,迎立晋襄公的弟弟黑臀为君,是为晋成公。
朝堂之上
【只眼观史】
佛家认为:无心之施,功德更大。不图名,不图利,不图报答,仅凭一念之善,以助人为乐,就是无心之施,是没有杂质的“净布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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