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济南忆旧 - 怀念父亲
我的故居——
西双龙街51号
作者：陈彬
插图：莲君
1947年《济南市街道详图》西双龙街51号院位置
1947年我出生在西双龙街51号，当时是这条街南端。这就是我的故居，在此度过了四十多年。院落大门直冲着广智院街，现已是齐鲁医院。
西双龙街51号旧址位置
当年的西双龙街（未拆迁前） ，北起趵突泉前街，南到南新街，东邻东双龙街，西邻营盘街。门牌1~51号，2~118号。长380米，宽5.6米，沥青路面，街道两边大多是旧平房。据传此街与其东邻之街取“双龙戏珠”之意，分别称东双龙街、西双龙街。
双龙戏珠，历史渊源故事颇多，在此不一一赘述。
西双龙街北口的街牌
现在的西双龙街北起泺源大街，街口斜对着趵突泉南门，南到文化西路，还是一条南北路，就是原来那些胡同与平房都盖上了居民楼，成为趵突泉小区。
趵突泉公园南门
当年家父为方便工作，在广智院街西口的西双龙街，从商埠郭姓人家手里盘下51号这座四合院，他自己设计，找包工队进行大改造，并建造了一座中西合璧的土木结构的二层主楼。这就是故居。是这条街上属于较好的建筑。
生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父亲陈超骧先生（1895-1977）
家父陈超骧，字云逸，出生于1895年。家父少年时代跟随在北平红十字会医院工作任外科主任的父亲在北平读书，一并接受医学世家的传承教育。
1932年，祖父调任济南市红十字会（现省歌舞团对过，原省科技馆北院位置，红会医院即设在道院内），父亲随之来到济南，先后居住北园及宽厚所街。
当年父亲考入尹莘农（1894—1973，名志伊，日照涛雒镇张家廒头人）校长创建的山东省立医学专科学校系统研究医学理论。
解放前省立医专旧址，解放后为省文化局驻地。 这个大门向南直冲西双龙街。大门开在原趵突泉前街路北 （ *** ）
这所学校的校址设在济南市原趵突泉前街即后来的文化局位置，占地212.84公顷，学制五年，属南京 *** *** 教育部和山东省教育厅共同管辖的学校，尹莘农任校长。该校1948年升格为山东省立医学院，同年并入华东白求恩医学院。
在院校北邻，即现在趵突泉公园东南位置另设有附属医院。家父尚未毕业，即被聘为该附属医院住院医师。由德国拜耳公司襄助在慕尼黑大学医学院游学两年回国后，家父即被省立医学专科学校附属医院正式聘为内外科主任，并兼任山东省立之一中学（77事变前在杆石桥外经七路东头路北、现实验中学东邻）校医（学生可直接去医院就诊）及生理卫生课教师；济南市福幼助产学校（广智院街东头）的生理学、解剖学教师和兼任省工业学校（营盘街原民政厅旧址）校医。
父亲（右2）与同事在＂枕流漱石＂长廊下的合影。左2德藉助理。
这期间故居与工作地点很近。由于家父医术高超，除了医院工作和 *** 工作外，还结识了许多有名望的世交，有的成为他们的家庭医生。
家父曾经是何思源（时任山东省教育厅长）的家庭医生，后来，我岳父沈毅（钢琴家）担任过何思源大女儿的钢琴家教，何家迁居北平后停止，后来听说何的大女儿死于蒋机轰炸，就这事我岳父与我父亲提起过这件往事，每每说道，愤怒不已，感到惋惜与痛心。
王祝晨与夫人
家父还曾经是王祝晨（1882—l967。德州齐河县人。一生从事教育事业，建国后，任济南一中校长，省教育厅副厅长）的家庭医生。俩人年龄差不多，相谈投机，私交很好，王祝晨大女儿与我母亲还结拜姊妹，两家算是世交。一直保持往来。
王浩（王祝晨儿子）一家
家中存有王祝晨三子王浩先生（1921-1995）1947年从美国寄来照片，一家三口合影和儿子演讲照片，这张发了黄的照片一晃七十多年啦。推算下来王浩先生寄照片时值在美国哈佛攻读博士（1948年获理学博士，并留校），他是从济南走出的世界级著名学者，哲学家、数学家、科学家，第二代计算机理论奠基人。
王浩之子在讲演
照片中演讲的少年（王浩儿子）也有七、八十岁了。王祝晨老先生不愧为著名教育家，五位子女无一平庸之辈，皆为卓有成就的学界精英。
千佛山坊匾“峰回路转”四个大字是姜守迁老先生手迹
不得不提家父老世交姜守迁先生（1897-1982），他当时任山东省立之一中学教务处长，除了聘为父亲校医和老师外，两家相距不远，两家交往比较多，我与姜老的三儿子姜宝宁还是中学（济南二中）同学，姜老爷子是位和蔼可亲的长辈，还是教育家、书法家、收藏家，后来成为济南博物馆馆长，他的题字“峰回路转”在千佛山半山腰的牌坊上，隶书4个大字苍劲挺秀，气势磅礴，风流潇洒，引得无数游人驻足观望、赞誉。
西双龙街北口，东西路为泺源大街，路口西斜对趵突泉公园南门。路口东斜对原省文化局驻地。
切入正题，回到老宅子建筑上来。
主楼坐北朝南，东西长18米，南北宽为8米，隔为三间，两头暗间略大，各5×6米，约30平方米，中间4×5米，20平方米还隔成南北两小间，南间通两侧室和外面，北小间是通往楼上的暗梯。分隔楼上楼下的全部用20厘米见方的红松长方子木搭成，并又探出2米出厦承接楼上的走廊，走廊东头是1.5米宽的明楼梯。对着正门又用全木结构建一披道士帽型起脊的四方形晾台与走廊相连。
西双龙街51号小院立体图 （莲君/插图）
楼上隔为4间，外间略大，冲门是长条几和八仙桌，其后为到顶的木板隔断，隔断间藏着暗梯通楼下客厅。楼上隔断及天花板全是用方子木和木板构成，承重墙体则是用的青砖。楼下墙体基本使用石块砌成，粘合剂则是用的黄土与石灰的混合物。楼上地面用的是长条形木板铺就，比现代的要宽、长许多，所有木板每年新刷一次红色油漆，隔断和立柱则用绿色油漆粉刷，白粉的天花板和墙皮，加上红绿色的搭配，显得分外洁净。楼上有北向的5个大窗子、南向4个大窗子和东西向各1个大窗子，都是向内双开扇的，东西及北向的内窗外层则是向外开的黑铁皮蒙面的隔雨窗，中间是起防护作用的直径20毫米粗的铁棂子。楼上南向的4个大窗户，因在走廊上，故没有外附隔雨窗。楼下则仅设4个南向的窗子。
51号院斜对着是齐鲁医院共合楼西塔（ *** 片）
因济南地势较低，地下水位高，楼房建的较少，我家的楼房地势高，所处位置比起趵突泉前街要高上近十米，仅比东邻省立二院（现在的齐鲁医院）的门诊楼（当时为4层加一平台玻璃房）略低些。透过楼上北窗向北望去，趵突泉、大明湖尽收眼底。
从楼上东间北窗往北望去，透过一片白桦林，隐约可见西门，说起这个西门，还有段济南解放时很惊险的故事将我与西门相连接。
楼前用钢筋水泥筑成的地下室（当时叫地窨子，亦即防空洞），斗室面积约为16平米、两端各有一曲折的通道通出口，整个地下室建有两个通气管道。济南解放时，家庭成员、亲戚及街坊邻居30多口人躲避在里面，以防被枪炮所伤。据大人讲，济南战役打响后， *** 突击部队越过南圩子壕进了南关，一个班的战士住进我家西厢房，发现省立二院门诊楼顶平台上可以架设火力点控制西门，且齐鲁医院还算是洋人资产，有保护性外衣作用，于是，一挺重机枪开始扫射西门城楼的王耀武守军。守方则采取了反制措施，不知是因白桦林的遮挡，还是其他原因，我家的这座楼成为了封锁西门火力点的更大嫌疑。还有个嫌疑点就是齐鲁医院西头双子楼的北楼。
现在的西门桥
设在西门城墙上的炮队，不知用的什么炮，大概是高炮平射，一串串炮弹击碎楼上最东间的北窗，打断了铁窗户棂子，打碎了窗台上的一只石狮子，削掉了另一只狮子的耳朵，炮弹撕碎蚊帐又从南窗穿过，炸塌了南院宋家的一座楼房，另一嫌疑点也没少挨枪击，也被西门守军打了个烂乎乎（后来嵌补的痕迹现在依然清晰）。
二岁左右的作者在老宅子家中
最为惊险的是，时逢一周岁的我，正被放在北窗下的床上睡觉，故而没有被家人带下去和四邻街坊30多口子一样到地下室避炮。直至80年代刷洗蚊帐杆时才被我发现，有块飞溅的碎铁棂子残片嵌入了床上四棱的蚊帐杆，想来确实后怕，串串炮弹从我头上不到一米处飞越而过，真心庆幸大难不死。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父亲领我到西门看过，当时西门城墙还没拆，从西门制高点望去，透过一大片白桦林，隐约露出我家的楼房部分确很突出显眼。
劝业场有家小人书店 （莲君/插图）
炮声停后我才被迅速转移至地下室。西厢房的 *** 战士离开后不久，守军的飞机就飞临上空盘旋数圈，一梭子航空机枪腰斩了西厢房。据悉守军飞机又随即飞到劝业场上空，大概这里也住进过 *** 战士，飞机在新欣舞台剧场前丢了数颗炸弹，造成汪姓住户人员的伤亡，省防疫站学校卫生科汪东诚主任的 *** 姐的伤残腿就是这场飞机轰炸的纪念，他家就住在被炸的剧场东邻。解放后，他家开了间小人书店，出赁连环画书及提供有偿阅览(2分钱看一本），同日，飞机还轰炸了 *** 从张庄机场插入商埠后占据的大西洋钟表店。
51号大门，三条精雕宽阔的石台阶。 （莲君/插图）
继续介绍我家建筑格局。
我家院子东向朝街辟有两开扇的大门，带有女儿墙和一偏厦的门洞遮雨亭，地面高出街面近一米，三整条精雕宽阔的石台阶连接街道。
往里是二门和平门，二门为两扇式，平门是四扇式，中间两扇，两边则为单扇的侧门。三个门之间为两个独立的大石板铺就的小院，筑有花坛。
西双龙街51号院平面图 （莲君手绘）
主院为四方形，南北中轴为十字型通道，中间铺石板，两侧铺青砖。十字通道将正院分隔为四块：东南块建有一个砖垒的地下巨大渗水坑，上面建有阳沟和石斗，为倾倒污水之用。雨天院内雨水则流入通往街上的砖砌的阴沟排出。石斗旁种了一棵参天大槐树，树种为本地槐，每年结大量的槐连豆，据说可入药，做成槐角丸为痔瘘科处方的首选。东北地块是一架玫瑰香紫葡萄，遮挡出整个院子四分之一的阴凉。西南地块种了两株冰糖籽石榴和一棵十多米高的香椿。西北地块有一株白丁香、一棵无花果、一棵樱桃、还有一棵冰糖籽石榴。压水井就设在其中（自我家之一个从东双龙街北头埋引管线安装自来水后，压水井就退休了，压水机也为58年大炼钢铁做了贡献）。
送街坊邻居石榴（莲君/插图）
院内的葡萄、石榴是全街坊孩子们每年心仪的念想，包括香椿芽，每当这些果木子成熟可以采摘时，我们姐弟三人都要去分送街坊邻居，对了，还要分送香气馥郁的白丁香，这也是我们非常愿意干的事情，毕竟有种满足感，而且换来不少的感谢声和称赞。
大家在院里忙着采摘香椿芽
院内西侧为三间西厢房和北头一间贮藏室，三间西屋南间是父亲的配药室，外间用于给街坊及所任校医的学生们来就诊（节假日期间）等候之用，设有两条长连椅，两条连椅是用粗重的实木做成的，重得两个人都几乎搬不动，六六年抗震救灾紧张时期，连椅被竖起来做了支架，上面铺上三条粗大的方过木，用绳子固定好后，再盖上塑料布，就成了一座非常结实的防震棚。西屋北半部分用布帘隔开。内放一手术床和一专放医疗器具的玻璃厨，较为原始的无影灯，大灯罩下安着4只110V、40W的灯泡（110V的供电情况持续到50年代中期，直到街道中段电线杆上更新了新变压器），用于检查和做一般的手术治疗照明。
1960年小学毕业照
三间东厢房租给南邻高家开办了一个以“福恒昌”为字号的干鲜果铺。东厢房北侧和楼东墙外有三间小平房，两小间为储藏室，另一间为小灶间。
南侧房子原租户没有倒出，说和郭家的租赁关系还有存续，郭家没有办法赶走，家父也好脾气，只好听其任之，让其另开了个朝街的大门，算是从我院隔了出去清净。所以，院内南侧没有正式厢房，只有一间紧挨平门的门头房，一间大厨房、一间储藏间和男女两个厕所。
老宅子位置是在齐鲁医院这座小洋楼西端斜对面
西厢房所谓的诊所，基本上是为街坊邻居和放假期间的学生提供免费服务的。七七事变，日本发动侵华战争，医学专科学校部分学生直接参加了抗日战争，部分师生在尹莘农校长带领下先后迁到汉口、四川云阳县和万县，省立之一中学也随即流亡外迁，我父亲因时患严重过敏（熏蚊子的六六六粉过敏）没有跟随南迁。附属医院后被 *** *** 改编为军政部第十重伤医院，我父亲借机脱离了附属医院，仅兼任妇幼助产学校的校医和课任老师。
父亲参加救护队，抢救伤员。（插图/莲君）
济南一解放，已近花甲的父亲就参加了战伤救护队，天天带着我的一个做护理工作的表姐做创伤包扎及截肢手术，抢救 *** 伤病员及被俘的 *** 伤兵，提供人道主义治疗援助，为济南解放做出了医务贡献。
为抗美援朝带头捐款捐药捐物（插图/莲君）
为支援抗美援朝工作，父亲积极报名参加医疗队，因年龄偏大未被批准，但他不但捐款还捐献了一些自己诊所购置的进口珍稀抗生素类药品、外科器械、药棉、石膏绷带等医用品。捐款数额虽不大，但因是带头捐款捐物，当时还是相当有影响的。记得每当父亲提到当年那些事，总会反复强调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让我们后辈深明大义，不忘唇亡齿寒的道理。
济南市私立广智幼儿园一九五四年毕业生留影纪念。前排右2陈彬、右6安爱华；2排右5郝克明；3排左3为金承厚 。 （金承厚提供）
居住在老宅院，离广智院很近，父亲把我送到私立广智幼儿园，有一张由金承厚同学提供珍存老照片，那是1954年幼儿园毕业纪念照。距今68年了。幼儿园的同学恰巧又是上新街小学同学。现在还在一个微信群里回忆着，难忘友情。
广智院大门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我父亲的老同学，时任济南市卫生局长的华子修找到父亲，希望出山去带一带刚组建的联合诊所（济南市四个区，每区一所），对合并进联合诊所的医师资格把把关，指导指导。此时，我父亲除偶尔去趟广智院街东头妇幼助产学校外授课，基本在家赋闲，间或吹吹箫，拉两下京胡，无法推脱，说好了只兼任济南市历下联合诊所(后改为历下公社医院、济南市第八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和医师资格评审组负责人工作，培养年轻人接班，若感到身体不适就回家休养，就这样上任了，直至1961年下半年才彻底辞职回家。
街景
写泉城忆旧的鲁安先生当年住南新街，他回忆，小时候一有病，奶奶爷爷就带着他来我家找父亲瞧病。他现居美国，凭记忆回忆当年来我家情景，他文笔好，用繁体字写的，全文照搬。
鲁安先生回忆全文如下：
記得六七十年前，我們趙家住在南新街趙家老宅，與張志故居為鄰。爺爺奶奶很有見地，想法超前！當時我們家中醫有一位田爺爺作為家庭醫生，但有些病，如孩子們常患的流行病痄腮，還有打些預防針，如卡介苗等，就去位于廣智院五十一號的西醫陳醫生診所，也是中西醫結合吧！
陳醫生診所是一個獨立的院子，中西合璧，設計典雅，記得大門朝東，面向廣智院街。整個院落的地面比街面高出許多！幾階石頭抬階，拾級而上，進入大門，門樓也是青石所彻，進入大門后，面對的是一石頭影壁，腳下是長方形的石頭過道，方石鋪地，然後右轉，便是這座院落的二門！木門不大，黃銅門把，西式暗鎖，打開門來，別有洞天！
院落北側是一兩層東西向的石頭樓，樓上一層后為自己小學同學的家居，而樓下則是陳大夫的診所，院子中有一大型萄萄架，引人注目的，记得還有一手壓打水機井，在當時己是非常時尚了！
當時，我們家兄弟姊妹有頭痛腦熱，爺爺奶奶就帶我們去看陳大夫，診所淡淡的萊蘇水和酒精消毒的味道兒，令人難以忘懷，尤其陳大夫慈祥的笑容，和藹可親的態度，尤其打針之後，又㧱出小點心和糖果兒，或是多汁甜美的葡萄招待我們，是終生難忘的美味兒！
難忘我們家庭醫生陳老大夫和那一幢矗立在心中的五十一號石頭樓！
街道指示牌
徐家花园街39号宋老先生回忆：
陈彬所住的西双龙街51号，高台大门座西面东，进了大门有二门屏门，院中有槐树，香椿树，石榴树，葡萄架。正房是北屋二层楼房中西合璧，有大走廊，内部按功能隔断有大窗子，不大像住家，但是一所易居，宜养生的宝地，人杰地灵。大门对面是老齐鲁医院门诊楼，在那时就有放射科很先进，一楼掛号，外科。二楼内科，还有过街天桥，能到南院双塔楼，经地下室七拐八拐到文化路，再上去经过街天桥直达齐鲁大学。
小時候星期六晚上去南院荣军痞房看电影。 西双龙街走刭北头路北侧是山东省文化局，小時候跟大人进去过，办公楼一层是过道门，到大楼后而是一个大院子，有很多树，还有一条河，就是现趵突泉公园南门进去向东再向北的河。 再说红十字会医院，我在徐家花园住，距红十字会医院較近，它在桥西50米处，座南面北一排平房，它的门卫很有特色，都52年了，一位白胡孑长者身穿长衫，布鞋，手持红英枪站岗，好一条风景线。
退休后的作者
1956年，进行私房改造，我家留下楼下的房屋自住，其余都上交了。
文革开始时，我高三毕业，即将参加高考，之一表之一志愿是哈尔滨医科大，第二表之一志愿是北京医科大，第三表才是山东医学院，心中很有把握，四张表就报了仨。可惜我的命运和整个国家一样，随着文革进入了停摆混乱时期，不然，实现志愿应该很稀松。还算不错，留城进了工厂，厂不大，所以，车钳鍛鉚焊铣磨调整等工种 *** 了个遍，学了不少技能。1977年12月，参加完文革后的首届高考一周后，我的父亲就病逝了。1978年初，我接到迟到12年的录取通知书，进了山东医学院，5年后毕业时，我已35岁了，前半生随着孔子曰，逝者如斯夫了。
怀念父亲那些逝去的老朋友！
梦里常常回到西双龙街故居。
【陈彬简介】1947.9出生在济南西双龙街。1960年毕业于上新街小学。恢复高考后，考入山东医学院（现山东医科大学，并入山东大学）。毕业后分配到省卫生厅工作，处长岗位退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