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源事·剿匪 - 仙池山上,八勇伏群魔
仙池山上,八勇伏群魔
1949年隆冬的一天黎明时刻,设在常德和桃源交界的剿匪分指挥部,突然闯进一位衣衫褴褛的农民,约莫40来岁,气喘吁吁,哭伤着脸,开口就说:“我要见 *** 的长官,有紧急情况报告。”
常德军分区四八0团的郭团长立刻走了出来,引他到临时办公室坐下,给他倒杯开水,然后和颜悦色地说:“你有什么紧急情况?我姓郭。”
站在一旁的警卫员小李告诉他:“这是我们的郭团长。”
这位农民听说他是郭团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长官,你赶快救救俺仙池的老百姓吧,我叫莫秋生,从仙池来,土匪正在那里杀人呐!”
郭团长连忙扶他起来:“不要急,你慢慢说, *** 会救老百姓的。”
莫秋生揩了揩伤心的眼泪,把看到的一切向郭团长详细地作了报告,情况是这样的:
昨天的黄昏,从安化窜来了一百多名兵匪,领头的就是 *** 军官杨守先。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原在 *** 部队当团长,1948年冬,其部队被我 *** 击溃后,潜回老家黄土店,勾结官绅,招兵买马,拼凑了一支反动武装,被 *** 十四总兵团司令长官宋希濂收为暂编师的一个团,杨充任团长之职。常德解放后,杨又伙同 *** 反动分子成立了“ *** 救国军九路军”,当上了所谓“参谋长”。
他率领一伙匪徒在常(德)、桃(源)、安(化)边境丢条喊款,抢劫军粮、奸 *** 女、暗杀我革命干部、残害老百姓破坏我人民政权。他们窜到仙池山,奸淫掳抢,还把莫秋生的妻子也糟蹋了。这伙亡命之徒趁夜上了仙池顶的庙里。幸免于难的莫秋生躲在树林之中,只见一群乌合之众东倒西歪地倚在大厅的四壁;有的听天由命地耷拉着脑袋打盹;有的双手合十,祈祷菩萨保佑;有的惶恐的窥视着外面的动静。几个土匪头目在一堆火旁争吵着:
“诸位,听探子来报, *** 留下一支部队同老子们过不去,要把我们吃掉,得想个对付的办法。”杨守先令大家发表活命的高见。
“管他娘的,不就是几个北方佬,怕它个屁,让我带着弟兄们去同他们拼了。”说这句话的就是尧天乡一带有名的惯匪雷善斌,老百姓背地里都骂他叫“雷魔王”。这家伙杀人成性,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腰间别着的两把歪把子。
“不。”一个穿军大衣的 *** 军官打断雷善斌的话说:“老弟,现在情况还不明,瞿司令还没有发话,我们不能自作主张,必须联合湘西的友军后再说。要忍耐,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战后再收拾他们不迟。”
“我看还是先顾眼前吧,明天往哪里走?”杨守先说着,准备往后房走去。
……
莫秋生听到土匪天明后要溜走,赶忙下山,一口气就跑来了剿匪指挥部报告。
郭团长一面听,一面思索着。这个莫秋生是个什么人呢?杨守先怎么会直接指挥这股土匪到村庄抢劫呢?难道是敌人的调虎离山计?他思考片刻,当机立断,即令侦察排陈副排长挑选7名战士立刻出发侦察。见机行事,留下一个加强连在指挥部待命。
陈副排长和这7名战士,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汉,能侦善战,莫说是一百多个土匪,就是一个敌正规连也不在话下。他们各配一支冲锋枪,8个手榴弹,还大胆地要莫秋生带路。他们想,即使是带到敌巢穴也无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拂晓出发,一路小跑,上午11时就来了神公寨。
神公寨高高矗立在仙池的北面,俯瞰山下,真是一派人间少有的湖光山色,周围山峦重叠,活象伸出的双臂,簇拥着方圆数里的高峡平湖,山影倒立,白云映底,鱼鸟相戏,波光鳞鳞……难怪这里有仙池之称。然而这美丽的人间仙境,竟成了豺狼吞噬无辜百姓的场地。这更增加了侦察战士对兵匪的憎恨,更加使他们甘愿承担起这重大的使命。
他们搜索前进。
莫秋生指着对岸的山头说:“陈副排长,那就是仙池山。山顶上的屋就是仙池庙,昨天晚上,土匪就住在那个庙的大厅里。仙池山那边不远处就与安化交界了。”
陈副排长试探性地询问莫秋生:“你说土匪会不会过这边来?”
莫秋生摇摇头说:“那就不清楚,要是用船的话,不到半个时辰就过来了;如果沿着湖边走,至少也要三个时辰。”
话间,侦察员小徐俏皮地爬到仙池湖边的悬崖上,突然发现两只小木船,每只船上载着五六个服装杂乱的男人向这边驶来。他惊奇地喊道:“副排长,有情况,两只小船,你来看,可能是土匪呀!”
副排长拉着莫秋生,连忙爬上一块大石头的前端,朝对岸望去。
莫秋生抢着说:“陈排长,就是这伙该千刀砍的。船头那个穿大衣的是个头子,还有蛮多人。”
陈副排长一面观察敌情,一面分析思考:这是头两船还是尾两船呢?他要小徐继续侦察,自己去找赵班长研究情况。
正当大家研究作战方案时,蹲在悬崖上的小徐又喊了起来:“副排长,有情况,前面的船回头了。”过了一会儿,又喊:“副排长,第二船也跟着转了头。”
陈副排长和战士们研究分析。
他说:“土匪上午在南岸,又到村庄抢劫过。此时已近黄昏,准备来这里骚扰,船上的10几个匪徒是打前哨的,可能是发现了我们。”
“如果发现了我们,那就会往安化逃跑,我们决不能让他们溜掉,要想办法截住他们。”赵班长一边说,一边把拳头捻得紧紧的。
“我去通知指挥部派部队来。”一个战士自告奋勇地说。
有个老侦察爽朗地说:“杀鸡何必用牛刀?我们几个人足能对付他们。当年打天津,我们侦察排一口气就吃掉了敌人一个正规营,而今的嘴巴就变小了?”
陈副排长接过老侦察的话头:“对!就是我们几个人把敌人截住,凭机智勇敢。通知指挥部也来不及了。敌人也会马上逃,还会在那边洗劫财物后再逃。”说罢,他令老侦察同莫秋生去找船,想办法早点渡过仙池湖。
老侦察和莫秋生来到山下狭窄的湖沟边,只见一个竹排横在那里,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躲下悬崖脚下。莫秋生一眼就认出了他是神公寨彭大爷,便急忙走了过去,亲切地喊道:“彭大爷,你是在这儿躲土匪吧,我是带 *** 来收拾他们的呀!”
彭大爷见到 *** 战士来了,非常高兴,连忙起身说:“我们这里真是被这伙抢犯害苦了,几时能过安静的日子啊!刚才土匪还准备过这边来,我的船也被他们抢走了,才扎了这个竹排。”
老侦察紧紧握住彭大爷的手说:“老大爷,你们受苦了,我们很快就会把他们消灭,你放心。还要请大爷帮忙咯!”
“放心,放心。”彭大爷说:“要是用得上我老头子,你们就吩咐吧。”他停了停又说:“哎呀,看样子土匪不会来了,要追上他们就难了。这样吧,我用它送你们过湖,多少人?”
“只有八、九个人。”莫秋生说。
彭大爷望着老侦察,“能行吗?”
“行、行。”老侦察自信地说。
彭大爷点了点头说:“天黑时就过湖,现在不行,会被土匪发现。”
夜幕降临了,陈副排长带领同志们登上竹排,大家齐动手,飞快地划了过去。他们登上岸,端着冲锋枪搜寻土匪的行踪,发现敌人又窜到了仙池庙,陈副排长马上作出特殊的战斗部署,两人一组地埋伏在庙四周的高地上,凭借星光,注视着庙内,见信号行事。
再说船上的十多个土匪,发现了北岸的悬崖上站着一个军人模样的人,吓得魂不附体,没等船完全靠岸,就争先跳上岸,一边跑,一边喊:“不好哪,对面来了共军!”藏在南岸山洞指挥的杨守先跨出来大吼道:“慌什么,废物!再喊老子就毙了你。你说,发现了多少共军?”
“没看清楚。”那个叫喊的匪徒答道。
那个穿军大衣的 *** 军官故作镇静地给大家壮胆:“弟兄们不要慌,可能是共军的几个侦察员,岂奈我何?就是那边有他们的大部队。要过来也得绕二、三十多里山路,到时候我们往安化一钻,他们就找不着了。”
接着,杨守先喝令娄罗们回到仙池庙,派出两路探子,并吩咐十多个土匪到附近村庄掳点吃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正当敌人酗酒壮胆的时候,陈副排长一声令下,埋伏在四周的侦察员朝庙内发起猛烈射击,象放爆竹似的每人连射两梭子弹,打得庙内火花四溅,接着各扔两颗手榴弹,爆炸声惊天动地,一个手榴弹把庙门也炸飞了。
敌人本来惊魂未定,听到猛烈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又见十几个弟兄应声倒地,更慌了手脚。但在战场混过多年的杨守先和那个穿着军大衣的 *** 军官听出枪声单调,料定我军不多,丢下酒碗,命令弟兄们分成四小股,由几个小头目带领躲在四角,凭借门窗,开枪还击,准备突围往安化逃窜。可是那班弟兄自认死期已到,乱成一团,胡乱地朝庙外的黑影放枪,哪管是人还是树?躲在西南角的雷善斌,提着两条歪把子强令匪众往后山冲,被埋伏在那里的老侦察迎头一梭子弹,一下撩倒七、八个,其余的又缩了进去。
侦察员们停止了射击,改用政治攻势。陈副排长在东北方向喊道:“庙里的土匪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想活命的就投降, *** 不杀俘虏。”接着,西北、东南、西南方向相继发出了喊声。
随着喊话声,庙里骚乱起来,乌合之众大都有不愿死在庙里,要走活路,把枪往旁边一放,靠在墙边不动了,只是不敢提出投降,怕杨守先那只经常冒火的左轮手枪对准他们的胸口。
一个小头目麻着胆子凑到杨守先跟前,小声说:“参谋长,不妙哇,弟兄们的心动摇了,还是保住这条命吧,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杨守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弟兄们自便,我杨某还是……。”小头目没等杨守先说完,安慰他几句,然后宣布:“参谋长同意集体投降。”说罢,他举起手走出庙门,喊道:“请 *** 不要开枪,我们愿意投降。”
陈副排长答道:“你们放下武器,举起手走出来,保证不向你们开枪。”
庙内一时鸦雀无声,慢慢地一个接一个走出80多人。突然,那个穿军大衣的乘机向西南面逃跑,侦察员小徐猛地站起来,端枪对准那家伙,只听“叭、叭”两声脆响,那家伙顿时倒地翻滚,其余投降的土匪毛骨悚然,大概是被我侦察战士的枪法吓得如此吧!
又过了一会儿,杨守先有气无力地走出来,耷拉着脑袋,脸拉得长长的,此时此刻不知他在想什么?兴许是悔恨自己在天津作战时没有这样,如果投了诚,说不定今天还是 *** 的军官。他看了看四周,没见多少部队,只有8名侦察员,便仰天长叹了一声,深深地低下了头。
陈副排长即令3名战士冲进庙内,将堆放的枪支的枪栓全部卸掉,用绳子捆好,指定几个匪徒背着,空枪发给他们扛起听令。
此时,天已拂晓,8位侦察勇士押着80多个俘虏的匪徒下山,向七区(今黄土店)区 *** 走去,沿途的老百姓蜂拥而至,有的向土匪投石块,有的骂他们“该千刀万剐的”。莫秋生恨不得把糟蹋他妻子的头目碎尸万段,只是在陈副排长的耐心说服下,他才没有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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