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贝口袋——曼施坦因的谢幕战（3）
本文作者：潘策法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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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与战前准备和双方对阵
战役之一阶段
战役第二阶段（上）
第3装甲军——实际上也是整个之一装甲集团军最后的反击疲软之时，苏军却在重新排兵布阵，准备发动战役第二阶段的攻势。经过抢修和补充，近坦3集恢复了部分实力，并且重新布阵。
此时的两个装甲集团军整体态势为：劳斯的第四装甲集团军通过投入预备队、得到增援、收缩阵地，暂时稳定了战线；胡贝的之一装甲集团军丢失了大片阵地，可用装甲力量所剩无几，集团军主力集中于左翼，虽然不断败退，但部队都及时撤出，避免了被合围的灾难。两个装甲集团军均无进行大规模反击的能力。
而苏军此时对德军装甲部队情况判断如下：
伊德里茨科方向，第12装甲师陷入防御，无法机动；
维帖布斯克方向，第20装甲师陷入防御，无法机动；
博布鲁伊斯克方向：两个装甲师（4、5）先前经历了激烈防御战，其中一个装甲师可能撤下转为预备队，而另一个装甲师没有情报；
利沃夫方向，第8装甲师在先前的战斗中遭到重大损失，根据俘虏供述，该师降为战斗群，师部撤至后方；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方向：第1、7装甲师，警卫旗队正卷入战斗，无法机动；
普罗斯库罗夫方向，敌6个装甲师（1、6、16、19、11、17）和帝国师的一个战斗群，6个师全部卷入掩护普罗斯库罗夫侧翼的战斗。情报显示帝国师师部后撤去组建一个新的装甲师。这是一支真正有分量的部队，正有被合围的危险，左翼及后方正被逼近、穿过德涅斯特河的部队威胁，该部在外部支援下准备突围；
在乌克兰第2、3方面军方向，根据先前情报，3、9、14、23、24装甲师及骷髅师在先前战斗中损失大量坦克，正向南逃窜，不太可能增援到突破方向。
这样，敌军装甲单位无法机动。其主力10个师集中于捷尔波诺－普罗斯库罗夫方向。
对于苏军来说，没有理由不在此发动一场猛攻，吃掉德军这一重兵集团。
而在后方休整的坦1集（坦31军仍为方面军预备队）也于战役前一阶段逐渐部署到位。3月6号该部接到方面军的命令，并于3月14日从不同路线机动200~320公里后集结于舍佩托夫卡－伊兹亚斯拉夫－比洛戈罗德卡一带，并于15日开始摩托化行进。全集团军共302门火炮、迫击炮，2908部汽车，自行火炮单位抽调给了友邻部队。
饱受糟糕路况困扰的坦4集也于19日进入了新的出发阵地。
在方面军层面，3月10日朱可夫就敲定了战役第二阶段的策略“在完成眼前目标即控制普罗斯库罗夫、捷尔波诺后，我认为在休整5至6天后，可以继续向德涅斯特河攻击，以切断南部德军集团在德涅斯特河以北向西撤退的路线”。
苏军统帅部也看准了这一战机，命令乌克兰第2方面军将部队转到莫吉廖夫－波多尔斯基地区，这样，两个方面军的矛头就都对准了之一装甲集团军，乌克兰第2方面军主要涉及40集与坦6集。
另，由于德军主力的北调，第1装甲集团军右翼——与第8集团军失去联系的第24装甲军和第46装甲军基本没有预备队用于抵挡苏军18集、38集、40集和坦6集的攻击。
乌克兰第1方面军下达了新的指示：
13集任务为夺取杜布诺、克列缅涅茨、布罗迪，尔后进行防御；
60集负责夺取捷尔波诺，然后向西发展攻势至奥泽尔纳、佐罗尼基；
近1集摧毁德军普罗斯库罗夫集团，然后向亚尔莫林齐、古西亚京、乔尔特科夫方向突击，并抵达斯特里帕河；
坦1集向乔尔特科夫、切尔诺夫策突击；
坦4集向卡梅涅茨－波杜尔斯基突击；
近坦3集支援近1集向亚尔莫林齐的攻击；
18集和38集继续向文尼察、杰莫尔尼卡攻击，而后向卡梅涅茨－波杜尔斯基突击。
战役第二阶段开始前，双方可用装甲力量呈现出极度不平衡状态：
战役第二阶段初始两军可用装甲力量对比
数据来源：1、NARA T313 R70
2、NARA T314 R1180
3、ЦАМО, Фонд: 236, Опись: 2673, Дело: 832
这样，双方可用装甲力量对比约为7:1，人员上乌克兰第1方面军应该在80万人以上，德军实际力量约为22万人，兵力对比约为4:1，苏军从泥泞的道路中集结到位后，当面德军根本不会有任何还手之力。
战役第二阶段初始之一装甲集团军主要单位实力
数据来源：NARA T313 R70
注：德军步兵单位根据战斗力量人数划分为以下五个等级：1、强（Starkes），400人以上；2、中强（Mittelstarkes），300~400人；3、中等（Durchschnittliches）200~300人；4、弱（Schwaches）100~200人；5、极弱（Abgekäpftes），不足100人。参见NARA T78 R413.
战役第二阶段初第48装甲军实力
数据来源：NARA T314 R1180
这样，自 20日以来，之一装甲集团军处于南方集团军群战斗的中心点。此时非常明显，在这里三天之内，苏军坦克军队就能够从两翼包围该集团军，并以强大的打击跨过布格河向着德涅斯特和挺近。这条河 3月18日已经被在苏军坦克部队越过，一天后，他们再次穿越莫吉廖夫－波多尔斯基附近。正在这一地区推进的苏军第6坦克集团军立即进入德涅斯特河以西的地区，那里没有德国部队，而第 1 和第 4 坦克集团军的部队，从北推进穿过普罗斯库罗夫－捷尔诺波尔铁路线，也向南袭击了德涅斯特河。
之一装甲集团军3月21日的日报可以看出当时危急的情况：
第46装甲军方面，阿里奥内斯蒂桥头堡敌情没有发生变化。在塞勒布里察以南，苏军投入了更多部队（至少一个营），并抵达德涅斯特河南岸。82和254师被钉在拉贾多瓦一带，1师在佩雷科林齐-德雷舍瓦一带。在1师和254师的区域内，敌军楔入1师左翼。两个师发起多次反击，试图夺回拉多瓦以西的阵地，但并未成功。其他一些营级至团级的敌军进攻被抵御。
第24装甲军方向，敌军自马西罗夫西南向西推进，敌军一部攻至奥克拉诺耶一带的军部，但在反击下被逐出军部。马西罗夫被收复，罗夫以南形成了桥头堡。……371师在左翼与敌数次交火，敌军投入了增援部队，并伤亡巨大。第20装甲掷弹兵师迈丹－韦贝兹基耶、韦布卡遭敌攻击，阵地失而复得，战斗还在继续。
第59军方向，96是抵御了多次营级至团级进攻。291师西北阵地遭遇敌3个师的攻击……突入之敌只能部分被阻滞……第11装甲师（战斗群）在马拉霍其和沃利察防御，沃利察失守。第19和第6装甲师的战况不明朗，此两师遭到敌军遭到有坦克支援的强大步兵单位的攻击……
德军各部寡不敌众，在 3月23日，之一装甲集团军被包围。
合围后，情况大致如下：集团军东部尚可以抵挡一阵；最西部仅有第1装甲师的一部勉强支持；第46装甲军在德涅斯特河南部的75步兵师和炮18师一部在优势苏军的打击下很快退至西岸；该军北部的82师、254师、1师正抵御苏40集的进攻。
胡贝要求该军遏制苏军在德涅斯特以北的进攻，但是该军并没有这样的实力：其南翼已被打垮，而与北翼的第24装甲军的结合部上也已经被苏40集撕开一个30公里宽的缺口。23日胡贝撤下集团军西部的第3装甲军军部，该军部负责组织对这一缺口进行反击，德军集中了第17装甲师、168师、101师以及“帝国”战斗群，但是反击并未奏效。
第3装甲军左翼的第24装甲军防御集团军的东北，该部逐步后撤，该部原本拥有208、371步兵师，第20装甲掷弹兵师和第16装甲师。24日胡贝抽走了第16装甲师作为集团军预备队。
此时，突围成了德军的唯一选择，那么首先就需要考虑突围方向，是向西在德涅斯特突击还是向南穿过霍京桥头堡？胡贝将军认为应当向南突围，这是一种从战术上看很自然的选择，当时苏军的口袋在南面没有扎牢，迅速向南突围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项。但是作为集团军群司令的曼施坦因却看到了后面的几步棋：
1、苏军的装甲部队已经渡河，胡贝如果向南突围，即便免于在德涅斯特河以北被围，也难逃再次在南岸被围，即使再次脱逃，也必将退至喀尔巴阡山；
2、向南突围将使得之一装甲集团军和第四装甲集团军之间形成一个巨大的缺口，苏军可以迅速由此通过，插向波兰和白俄罗斯——而这恰恰是朱可夫希望看到的；
3、向西突围可以切断苏军补给线；
4、向西突围距离德军接应部队最近；
5、向西突围可以达成突然性。
正当胡贝与苏军苦战时，曼施坦因和克莱斯特也在与他们的上级进行“战斗”。曼施坦因在3月19日指出应当将仍然在布格河以东的第六集团军撤回，腾出的部队可以用于支援第八集团军，克莱斯特也支持这一观点，但元首予以拒绝。23日，当之一装甲集团军的局势恶化后曼施坦因请求立刻撤退，并增派援军填补第四装甲集团军与之一装甲集团军之间的空隙，蔡茨勒支持了曼施坦因，但是仍然无法改变元首的观点。
曼施坦因此时赌上了自己的乌纱帽，进行一次冒险，他于24日要挟元首，除非收到相反命令，否则他将自行授权之一装甲集团军突围，这将于15时生效。25日他将与元首会面，他在离开前线前就于24日向胡贝下令，之一装甲集团军立刻阻止苏军的南进，恢复乔尔特科夫－雅尔莫林齐的补给线，建立与第四装甲集团军的联系，准备向西突围。
会上，元首指责曼施坦因只知道把玩“战役法”，曼施坦因也毫不示弱，开始“拉清单”，细数元首最近在战役部署上的失误，对此德军官史称“大概从未有人胆敢这样当着元首亲信的面这样批评他”。两人越抄越激烈，元首只得暂停会议。随后，曼施坦因叫施蒙德将 *** 告元首，除非元首接受建议，否则他继续指挥南方集团军群就毫无意义，如果不接受他的建议，他希望将南方集团军群的指挥权委予他人。会议恢复后，元首同意了曼施坦因的建议。曼施坦因赢得了胜利，然而，几天以后他个人将为此付出代价，他于“胡贝口袋”一战中在前线与后方的战斗将成为这位陆军元帅最后的高光时刻，4月2日，莫德尔元帅接管了他的司令部。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