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预言说薄姬是天子之母,为什么吕雉不杀她?
众所周知吕雉极其看重权利,她虐杀戚姬,既有感情因素,也有政治原因,是为了保护儿子、巩固帝位。那么既然预言说薄姬是“天子之母”,为什么吕雉不杀她?
薄姬是刘邦偶然宠幸、继而抛之脑后的“路柳墙花”,吕后对她并没有什么嫉恨,所以当权后没有报复她。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刘邦为什么会宠幸这样一个对自己并没有吸引力的女人?传说是因为有人说薄姬的面相是“天子之母”,引起了刘邦的好奇。
前面说了,吕后虐杀戚姬,主要原因是为了巩固儿子刘盈的帝位,替他消除刘如意这个潜在竞争对手的威胁。那么,薄姬也是“天子之母”,薄姬也有一个儿子刘恒,难道吕后就没有感到来自刘恒的威胁吗?她为什么会放过薄姬与刘恒母子?
其实,这一类的预言,在历史上是层出不穷的。如果不知道底细,听说狐狸叫出了“陈胜王”的声音,是不是也觉得很神奇、甚至很诡异?但如果知道底细,了解这是陈胜吴广设计、假装狐狸叫,你是不是会恍然大悟、付之一笑呢?
对于“天子之母”这样的预言,吕后未必知道底细;但对于这一类的预言,吕后不仅是见惯不怪,而且根本有过亲身经历的。
当初刘邦做亭长,私自释放役夫,跑到芒砀山中躲了起来。吕后作为他的妻子,总是能找到他。如果冷静理性地看待这个问题,当然是人家夫妻之间暗有默契,或者有联络讯号,或者留下了外人不认识的标记。但是吕后当然不会这样解释。
她说:我每次去找你,总能看到天空中飘着云气,顺着云气走,就能找到你。这话一传开,人们都以为刘邦是天选之人,他的信众就越来越多了。
只要不是笃信“天子之气”的说法,很容易可以看出,所谓的“云气”就是吕后为刘邦起事而做的舆论准备。编织诡异的预言异兆,来欺骗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招募信徒,吕后根本就是个中高手。
所以,当吕后听说什么“天子之母”的时候,多半会哂然一笑:都是当年老娘玩剩下的,有什么出奇!
还有一种可能,是吕后根本没听说过这个传言,在吕后称制的时期也根本没有这个说法。要到吕后去世、诸吕覆灭、代王刘恒被大臣们选中当皇帝的时候,薄姬才“回忆”起这个故事:先帝宠幸我,是听说算命先生说我是天子之母,现在看来,这算命先生说得还真准!
刘恒是被大臣们拥立的,根基不深、地位不稳。他的母亲编出这样的神奇预言故事,也是在帮他稳固帝位而已。
这是舆论战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