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棻的一生是怎样的?有一身的才华,却也成了她一生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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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袖风飘而红尘昼昬;流汗霡霂而中逵泥泞。”出自西晋左思的《三都赋》。左思十年辛苦,终于筑成描述魏都、吴都和蜀都的《三都赋》。此书一出,引得人们争相传抄,以至于京都洛阳,纸张供不应求,故有了“洛阳纸贵”的说法。
当时,其实不止左思一人为三都作赋。当时已经颇负盛名的陆机也在其中。但当他看完左思写的《三都赋》之后赞叹不已,将自己的《三都赋》手稿烧掉,以示辍笔。“陆机辍笔”的典故由此而来。左思的一篇《三都赋》不仅在当时影响深远。至到今天,也在文学历史上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左思能作如此好的文章,离不开其父亲左雍的教诲。左雍曾做过小官文书,后在武帝一朝成为御史。左雍勤思好学,很有才华,在这样的书香家庭的教导下,两个孩子左思和左棻在文学上都很有造诣。那咱今天要说的就是左雍的女儿、左思的妹妹——武帝的贵嫔左棻。
左棻,若不拿她作武帝后宫中众人中的一个,我想我应该会有更多说道。她是才女,是那个时代里只会女工刺绣的众多女子中的奇葩。虽然没有像哥哥那样的名声,但却也文思如潮,辞赋动人。武帝被左思的才华倾倒,但他不能娶左思,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便退而求其次,娶了左思的妹妹左棻。
左棻才学出众,她的眼界也比寻常女子要高得多,她不要荣华富贵,更渴求的是自由和舒适。偏偏就是这样的女人,被断送了自由和幸福。像一只金丝雀一般被武帝豢养在宫中,这一养,便是28年。
泰始八年(272),左棻入宫为修仪。此时已是中年的武帝的生活早已十分奢靡。他每年要选大量美人进宫,也就更对相貌平平的左棻没有兴趣。左棻在这偌大的后宫中孤单一人,没有人考虑她的感受,也没人能设身处地地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想。旁人忙着涂脂抹粉邀宠于武帝,只有左棻在纸墨陪伴下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
而后不久,左棻得到了更不幸的消息。父亲举家离开了洛阳。左棻身在深宫,日夜思念父兄却不得相见,左思也很思念妹妹,他作了两首《悼离·赠妹诗》其中:静言永念,形留神往。优思成疚,结在精爽。情真意切,表达了自己对妹妹的思念之情。
左棻收到兄长的信后,潸然泪下,又作《感离诗》和《离思赋》来回应左思。《离思赋》写得尤其动人,其中有“骨肉至亲,化为他人,永长辞兮。惨怆愁悲,梦想魂归,见所思兮。惊寤号兆,心不自聊,泣涟洏兮。援笔舒情,涕泪增零,诉斯诗兮。”真实动人地反应了她被迫入宫后再不能与父母兄弟见面的痛不欲生。
在对亲人的思念中,左棻又度过几年时光。司马炎对她一直冷淡如初,不宠幸她,但又离不开她。左棻身居陋室,体弱多病。司马炎每次靠近她住处,必定要到她处和她谈论文墨。每当皇家需要用文字记述婚丧嫁娶时,也都是要左棻来做诗赋。左棻为司马炎服务多年,却没有一点怜爱,不过司马炎或许出于愧疚,把她晋为仅次于皇后的贵嫔。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深宫的浸淫多年并没有改变左棻的本心。她依旧保持着对于高洁品质的追求,她的《啄木诗》中足见其对清者所荣的矢志不渝,诗如下“南山有鸟,自名啄木。饥则啄树,暮则巢宿。无干于人,唯志所欲。性清者荣,性浊者辱。”金丝雀屈宿樊笼中,只向往啄木之鸟能够饥则啄木,唯志所欲。然而她这一生中,啄木之志如同一个梦想一般,不可能实现。
就算自由和幸福不曾属于自己,她也愿意为别人歌颂幸福。她为她所欣赏的前辈女性们作书列传,称颂她们的贤淑品德。她欣赏陆接舆妻子的贤德,孟轲母亲的智慧,更同情和她处境一般的班婕妤。她还在自己的文章阐述了很先进的概念——反对男尊女卑。这些都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有的胆识。
公元300年,左思终于结束了自己28年的囚牢生活,她毫无牵挂地故去,告别了这个带给她累累伤痕的世界。
纵观左棻一生,少年成名,才情过人。就是这一满腹才华,成了她一生的羁绊。成也才气,败也才气。二十八年来的后宫生活,不但没有磨平她的志气,反而让她更加过得更加纯净自然。正因为活得太通透却不能改变,她才显得更苍白,渺小又格格不入。当然也更辛苦。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世人眼中,或许左棻一辈子是幸福的。生活条件优渥,写作无数脍炙人口诗篇。心胸宽广,不妒而没有向杨艳一样被美女气死;不争,也没有遭到贾南风的报复,也算善终。不过,我们谁都不能评判左棻的日子好坏,但我们都知道,这全都不是她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