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笔吏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们为何是一股最容易被忽略的势力呢
刀笔吏为何是一股最容易被忽略的势力呢,这是很多读者都比较关心的问题,接下来就和各位读者一起来了解,给大家一个参考。
古时候某地有一个浪荡子,专干坏事,祸害乡里。虽然屡次被送交官府惩戒,但都因为所犯罪行较轻,没受到多大的惩处。浪荡子更是肆无忌惮,横行霸道。乡邻们个个是敢怒不敢言,避之唯恐不及。一日,村中一寡妇患病,卧床在家。这浪荡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闯进寡妇家里,冲到寡妇床前,揭开被子,从寡妇手腕上强行摘去手镯,夺门而逃。这下动了公愤,村民们联名写了一份状纸,要到县里告浪荡子。临行前,大家恐怕诉状写得有不妥当的地方,就请一个讼师先给参谋一下。那讼师看了直摇头,说:“你们这么写虽然能使浪荡子受到惩罚,但还不能让他得到严惩。不如把这‘揭被夺镯’四字改为‘夺镯揭被’,就可以了。”众人一听,是拍案叫绝。按照讼师说的修改了状纸。县令一看,是勃然大怒,将浪荡子判处了重刑。同样的几个字,只是前后顺序颠倒了一下,意思就完全两样了,犯罪分子的作案性质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当然所受到的惩罚力度也大不一样了。有一个词语叫“文字游戏”,说的就是因为在文字上耍花样,从而使人们对一桩事情的处理产生了完全不同的相反效果。《水浒》里就有这样的事情。如:梁山好汉豹子头林冲,本是北宋东京汴梁城内八十万禁军中的一个枪棒教头。工作稳定,收入较高,属于小白领阶层。妻子贤惠貌美,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却未料顶头上司高太尉之子高衙内垂涎林冲娘子的美色,屡次设计欲夺林娘子不得。诉诸乃父高俅,定下毒计。先派人假以太尉欲观林教头新买宝刀之名,把林冲哄入军机禁地-----白虎节堂,一举拿下。然后将林冲送交开封府,定要问他个手持利刃,闯入节堂,刺杀太尉之罪。幸得孔目孙定仗义执言,定了个林冲不合腰悬利刃,误入节堂之罪,脊杖二十,刺配沧州。总算保住了豹子头的一条命。孙孔目可谓是个大善人,也是一个文案高手。把“手持”改为“腰悬”,“闯入”改为“误入”,林冲的滔天大罪刹时就变为可从轻发落的不慎小罪了,只是碍于高太尉的面子,开封府还是判了林冲充军发配,也算是对上有个交待吧。
无独有偶,梁山另一好汉行者武松,为替被毒杀的兄长报仇,先在家里杀了嫂子潘金莲,又赶到狮子楼,斗杀了西门庆,然后去县里自首。知县念及武松昔日的好处,与替武松写自白书的现场目击证人胡令吏商量了一下,把所有与此案有关之人的招状从新做过,改作:“武松因祭献亡兄武大,有嫂不容祭祀,因而相争;妇人将灵床推倒,武松救护亡兄神主,与嫂斗殴,一时杀死。次后西门庆因与本妇通奸,前来强护,因而斗殴;互相不伏,扭打至狮子桥边,以至斗杀身死。”写完后读给武松听了,得其首肯。再写一道申解公文向上面汇报此事,将一干人犯押解到东平府收监。府尹陈文昭哀怜武松是个仗义的烈汉,又把这案子改得轻了,再申去省院,详审议罪;却差一心腹人去京师干办。最后刑部判决如下:“据王婆生情造意,哄诱通奸,唆使本妇下药毒死亲夫;又令本妇赶逐武松,不容祭祀亲兄,以致杀伤人命,唆令男女故失人伦,拟合凌迟处死。据武松虽系报兄之仇,斗杀西门庆奸夫人命,亦则自首,难以释免;脊杖四十,刺配二千里外。奸夫 *** ,虽该重罪,已死勿论。其余一干人犯,释放宁家。文书到日,即便施行。”要说上级就是上级,看问题就是比下面的高明。那阳谷县知县尽管把武松主动上门挑衅,报复杀人,改为因家庭纠纷,双方互斗,失手杀死对方。但仍有许多漏洞,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比如武松杀嫂就说不通,再发生家庭矛盾,双方打架,你一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弱女子还非得用刀来解决吗?这不是主动杀人又是什么?刑部的领导高明之处就是,把一切责任都推在王婆身上,特别强调死者潘金莲有“毒杀亲夫”这一罪行,又违反人之常情,拒绝武松祭祀乃兄,况有通奸之丑行,让人感觉武松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使得舆论同情之声立刻站在武松一边。对于西门庆之死只简单以斗杀交待了一下,根本不讲具体细节。而大众对此案的印象就是,武松是去报被毒杀亲兄之仇,奸夫 *** 该死,完了。一桩牵连二条人命的大案就这样轻松的结案了。
古时候对那些玩文字游戏的孔目之类的官员有一个蔑称“刀笔吏”,意指那些专以靠耍笔杆子,抠字眼为生的 *** 公务员。不过本人认为这些所谓“刀笔吏”,其能量还真不容小瞧呢!可别小看他们,这笔杆子怎么耍才到位,这字眼怎么抠才合适,只有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刀笔吏才能掌握。你官做得再大,如何写述职报告,工作总结等,还是要请教这些不起眼的刀笔吏们。在他们的生花妙笔下,坏事能变为好事,大事能化成小事。比如大家都知道的晚清重臣曾国藩的轶事,他接受了幕僚的提醒,把向清廷汇报工作的文书中“屡战屡败”改为“屡败屡战”,不但没有受到惩处,反而受到了清廷的嘉奖。就是一例。而水浒中的林冲与武松二案件的断案经过,更是让我们领教了刀笔吏的利害。
据说北齐时的大文人魏收奉皇帝之命编写国史。但这位魏大才子也实在有些不像话,凡是与他关系亲厚者或社会地位显贵者,一律把他们写进国史里,就算这些人品行再污秽不堪或根本就是默默无闻的无名小辈,在他的笔下统统成为了受世人敬仰爱戴的圣人。其他人要想挤进国史也行,拿银子来。故许多名不见经传的阿猫阿狗也堂而皇之的进了魏收负责主编的国史,反正他们的履历都由魏大主编给编撰了。拿人钱财,就得替人办事嘛!反而当时许多真正的世家大姓,名门望族都被挤出了国史之外。气得他们联名向皇帝告状,指责魏收主编的国史是一部“秽史”。魏收得知后不仅不知收敛,反而在朝廷上狂妄的扬言:“何物小子,敢与魏收作对?仰之则使上天,按之则使入地。”嚣张的不得了。与那些地县级的小刀笔吏们相比,魏收这把刀笔确实是够大了,也更不敢让人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