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兰陵王是一个绝美风华 忠烈傲气的男子
俊美王孙面具出征
据《北齐书》所载:“兰陵武王长恭,一名孝瓘,文襄第四子也。”这里的“文襄”,指的是北齐高祖神武皇帝高欢的长子文襄皇帝高澄,兰陵王高长恭为其第四子。奇怪的是,高澄六个儿子中,唯独兰陵王的母亲语焉不详,甚至连姓氏都没有,其身世扑朔迷离。据推测,史书不载的原因应是其母地位卑贱。由此,在最讲究血统门弟的两晋南北朝时期,兰陵王虽贵为帝胄皇孙,但其“莫名”的身份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除身世外,兰陵王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长得太漂亮。《北齐书》、《北史》中都说他“貌柔心壮,音容兼美”,后人猜想,兰陵王的俊美或许是源于他那位出身卑微的母亲———如果不是其母容貌异常惊艳,又如何能引来地位相差悬殊而贵为帝胄的皇帝垂幸呢?
不过,在兵戈四起的南北朝时期,像兰陵王这样既不魁伟又不雄毅的“小白脸”,在他们这个崇军尚武的皇族家庭里肯定不受欢迎。毕竟,兰陵王所处的时代及他所在的位置都不允许他柔弱,否则人生苦难,前途堪忧。以当时的北齐政权而论,除在中原与南陈、北周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外,西部、北部还有突厥、契丹、柔然等强悍的游牧民族不时骚扰边界。因此,在这样一个崇尚武力、以军功起家的家族集团中,身为高氏皇族的兰陵王要想脱颖而出,唯一的办法就是建立军功。
连年战乱的岁月里当然不难找到征战的机会,看似柔弱的兰陵王同样拥有一颗“奔腾”的心。或许因为其长相缺乏一种必要的“英武之气”,兰陵王每逢出征时都命人 *** 一些面目狰狞的面具,沙场厮杀时全军戴上,以在心理上威慑敌手。在其指挥的大大小小战役中,最出名的莫过于“邙山之战”。
公元564年,北周联合突厥围攻北齐重镇洛阳,在即将破城的危急时刻,兰陵王率援军及时赶到。冲开敌军外围后,兰陵王亲率五百精骑,只见他头戴狰狞“大面”,身穿耀目铠甲,手握利刃,奋勇杀入重围,令敌军阵脚大乱。待冲到洛阳城下,兰陵王摘下面具,城上的北齐守军大声欢呼,之后立即打开城门,城内外齐军合兵一处,将北周军队彻底击溃。这次大捷之后,兰陵王威名远扬,并被加封为尚书令。
光有面具是远远不够的。兰陵王对手下兵卒爱护有加,与将士同甘共苦,《北齐书》中说他“为将躬勤细事,每得甘美,虽一瓜数果,必与将士共之”。另外,《北齐书》还记载了这样一个细节,说他某次上朝时,“仆从尽散,唯有一人,长恭独还”。事后,兰陵王不以为意,“无所谴罚”。在北齐那样动辄滥杀滥罚的疯狂时代,兰陵王宽厚仁和的风范应该算是难得的异数了。
兰陵王无端遭鸠杀
古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震主,祸必随之。就在“邙山之战”的第二年,北齐后主高纬某次与兰陵王谈起这场战事时,颇有人情味地说了句:“入阵太深,失利悔无所及。”兰陵王听到皇弟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激动之余便回了句:“家事亲切,不觉遂然。”意思是,都是自家兄弟,为了家族大业,奋不顾身也是应该。
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北齐皇帝们是出了奇的荒淫狠毒。兰陵王的话原本是表亲近、表忠心,孰料因言获忌,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原来,在心胸狭窄的后主看来,家事即国事,北齐是我高纬的,兰陵王手握兵权,建有大功,对“家事”过于热心,是否有“取我而代之”的意图?由此,史书上记了这么一笔:“帝嫌其称家事,遂忌之。”
事后,兰陵王也感到了后主高纬的不快,在逃无可逃的情况下,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贪财去祸,以此显示自己并无大志。据《北齐书》记载:兰陵王为官定阳时大肆收取贿赂,部属相愿问他:“王既受朝寄,何得如此贪残?”兰陵王避而不答。相愿说:“难道是因为邙山大捷,害怕自己功高盖主而被皇上猜忌,想以此自污吗?”兰陵王郝然答道:“然。”相愿大笑:“朝廷若忌王,贪污受贿岂能坐视不管,这不但避不了祸,反而是速祸之道。”兰陵王听后大恐,毕恭毕敬地请教有何办法。相愿说:“王之前建有功勋,如今又有大捷,威名远扬,要想避祸,只能称病在家,不再参预国事。”
听了相愿的话后,兰陵王称病不出,有时甚至故意“有疾不疗”,以求借此避祸。数年后,江淮寇扰,兵事告急,他害怕再次拜将,竟埋怨说:“去年面肿,今何不发?”言外之意,恨不能打肿脸去冒充病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武平四年(公元573年)五月的一天,后主高纬派人前来看望皇兄,同时送来一瓶毒酒。兰陵王见后悲愤已极,他对爱妃郑氏说:“我忠以事上,何辜于天,而遭鸩也!”郑妃亦大恐慌,说:“会不会是一场误会,能不能去求见皇上一次?”兰陵王叹息一声,自知无用:一年前,曾与自己一道出生入死的重臣老将斛律光同样无辜被诱入宫,后被弓弦残忍勒死。万念俱灰之下,兰陵王将鸩酒一饮而尽,并对郑妃惨笑道:“天颜何由可见!”
兰陵王死前,命烧掉所有债券,这似乎说明他并非真正贪财,而不过以此去祸。作为北齐末期重要的军事将领,兰陵王的遇害也预示着北齐王朝的行将结束。4年后,北周灭齐,高氏子孙几乎全遭屠戮。
《入阵曲》流传至今
据《旧唐书》记载:“北齐兰陵王长恭,才武而面美,常着假面以对敌。尝击周师金墉城下,勇冠三军,齐人壮之,为此舞以效其指挥击刺之容,谓之《兰陵王入阵曲》。”作为新剧《兰陵王》的一个亮点,其片头曲即五月天乐团演唱的《入阵曲》。不过,此《入阵曲》非兰陵王时的《入阵曲》。
《兰陵王入阵曲》诞生于“邙山大捷”之后,作为军队武乐,此曲风格悲壮浑厚,古朴悠扬,并伴有吟唱和简单戏剧表演,是中古文艺代表性作品之一。《兰陵王入阵曲》诞生后,在民间流传很快,隋朝时被列入宫庭舞曲。入唐后,唐玄宗李隆基以为“非正声”,下诏禁演。之后,《兰陵王入阵曲》渐褪去武曲本色而演变为“软舞”,南宋时又变为乐府曲牌名,称《兰陵王慢》,有越调和大石调之分。用越调演唱时,分三段二十四拍,毛开在《樵隐笔录》中称其“至末段,声犹激越”,尚有“遗声”可寻;大石调则分前后段,十六拍,按王灼《碧鸡漫志》中的说法,已“殊非旧曲”矣。
随着时间的推移,《兰陵王入阵曲》在中土日渐失传。所幸的是,唐朝时日本遣唐使将此曲传入日本,日人将其视为正统雅乐,格外珍视,对其保留和传承有着一套十分严格的“袭名”与“秘传”制度。日本举行赛马节会、相扑节会、射箭大赛甚至宫中重大活动包括天皇即位在内,都会表演此曲。日本奈良“春日大社”举行一年一度的日本古典乐舞表演时,《兰陵王入阵曲》即为之一个节目表演独舞。1992年9月,在邯郸市文管人员的组织下,日本奈良大学雅乐团在磁县兰陵王墓前演出此曲,这也是《兰陵王入阵曲》问世1428年后首度回归故里。千年之后,中国民众有幸再度欣赏到原汁原味、壮怀激烈的兰陵舞曲,这无疑是一件文化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