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返京途中的举动,暴露了夺位的野心
嗨又和大家见面了,今天历史网小编带来了一篇关于朱祁镇的文章,希望你们喜欢。
“一抬轿子,两匹马,接他回来!”这是某本畅销书描写“绝情”的景泰帝朱祁钰如此冷落羞辱他的哥哥明英宗朱祁镇。可是看了朱祁镇驾前大臣和“北狩”随从写的《否泰录》《正统北狩事迹》《正统临戎录》的记载,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于谦和朱祁钰都亲自迎接,朱家兄弟相见后抱头痛哭。
朱祁镇返京的途中,还不断召见大臣,并且赐给了自己弟弟儿子从北边带回来的好马。但就在朱祁镇分马和召见大臣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了他不但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而且一举一动都暗藏杀机。朱祁镇返京途中的这两个举动,已经暴露了他重夺皇位的野心和对于谦的仇恨。
为了证明本文采用史料翔实可信,咱们还是先来介绍一下这三本书的作者。
《否泰录》的作者刘定之,是朱祁镇正统元年会试之一名会元、殿试第三名探花,而且考试后马上分配到翰林院任编修。此人在朱祁镇复辟成功改元天顺后,平步青云,由朱祁钰时期的右春坊右庶子(太子的家庭教师兼秘书,当时太子还是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深)升任通政司左参议仍兼翰林侍讲,不久又升翰林学士。朱祁镇的儿子继位改元成化,刘定之再进一步,成了内阁辅臣(《明史·列传第六十四》)。由此可见,刘定之是朱祁镇的坚定拥护者,想让他抹黑朱祁镇,势必登天还难。
《正统临戎录》和《正统北狩事迹》虽然署名都是杨铭,但是前者应该是杨铭口述,文人实录,后者应该是经过了专业文人的润色修改——杨铭虽然懂外语,但却不识字:“有哈铭者,蒙古人。幼从其父为通事,至是亦侍帝(朱祁镇)……哈铭从帝还,赐姓名杨铭,历官锦衣指挥使。”杨铭是朱祁镇贴身保镖,与朱祁镇出生入死同甘共苦,忠诚毋庸置疑。至于他识不识字,咱们看看他署名的《正统临戎录》就知道了——只有这本书的文字不用翻译,如果真要翻译,那也是因为有些典型的明朝俚语白话太过直白了。
咱们还是先来看不用翻译的《正统临戎录》关于朱祁镇返京路上的待遇:“爷爷(杨铭称朱祁镇)行数里,听得后马响,官军惊疑。奉圣旨:‘着哈铭看什么人?’”杨铭一看,原来是那个刚刚哭着拜别的伯颜帖木儿(大明顺宁王马哈木之孙、瓦剌太师也先之弟),又派人追着给朱祁镇送刚打到的野味来了,于是杨铭回报:“锁那俺带领达(鞑)子数十人,紧走马前来。”在同样署名为杨铭《正统北狩事迹》中,这段记载就很文雅了:“乃帖木儿归逐得野兽,使人来献也。”
吃着伯颜帖木儿送来的新鲜野味,朱祁镇开始琢磨着给京城里的亲人送点礼物了,于是吩咐杨铭:“哈铭,选达(鞑)子的数内好的头样五匹马编成天字号,进与娘娘(《正统北狩事迹》为太后);选四匹马编成地字号,与景泰皇帝(朱祁钰年号景泰);选三匹与东宫(当时的太子还是朱祁镇之子朱见深)。”
不知道读者诸君看了朱祁镇这样分马,是否发现了一点什么别样的意思?
如果说朱祁镇重娘娘轻皇帝,已经不合常理(太后太子要马何用?送太后用“进”,送皇帝与太子都用“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大有深意了。杨铭这样记录:“奉圣旨(即朱祁镇说,下同):‘哈铭(当时还没赐姓杨),你来,我有一件事和你计较。今张四征南回来在家,我赏匹马与他中不中?’铭回奏:‘爷爷,好,一发赏与他一对。’奉圣旨:‘谁带去与他?’铭回奏:‘今有原跟他的头目米六,见(现在)做使臣来这里,就着他带去,到家与(给)他。’奉圣旨:‘是。就选青白马二匹与米六带去。’ ”
这个张四是谁呢?仔细查阅史料才知道,原来此人就是靖难首功之臣张玉之子,平定安南名将张辅的弟弟,朱祁镇夺门之变的主要参与者、前军都督府右都督、总管京营兵的张軏。所谓“张四征南”,指的是张軏在朱祁镇正统十三年苗疆平叛。之所以说张四是张軏而不是张辅之子英国公张懋,是因为张懋是老二,并没有南征经历,张軏的哥哥张輗也没去南边打过仗。
放下张軏不提,咱们回到朱祁镇的行程上来。
从八月十四日进入怀来,朝臣就开始沿途迎接了:“见搭帐殿、膳房,尚膳监、光禄寺,参将杨信率领人马迎接。”“起马到居庸关,巡关御史王拱等迎接到馆驿。”“至唐家岭,学士商辂等见,又赐辂等马各一。”“至德胜门土城,总兵石亨、张四、杨洪,少保于谦朝见。”“总兵官石亨、张四、杨洪,少保于谦朝见叩头。”这些文字,哪段出自《正统北狩事迹》,哪段出自《正统临戎录》,读者诸君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按照刘定之《否泰录》的记载,朱祁钰已经尽到了一个弟弟和继任者的本分:“十六日,自东安门入。上迎拜,太上答拜。拜毕,相抱持而哭。 各述授受之意,推逊良久,乃送到南內,群臣就见而退。大赦天下,有生咸欣欣焉。”
看见了吧,兄弟相见,都是动了真感情的,满朝文武也都是倾巢而出迎接的。朱祁镇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皇权正式移交给朱祁钰,朱祁钰也按照礼仪规矩推辞了很久——当时朱祁镇刚刚断送大明数十万将士性命,也实在没有脸面马上回到皇帝宝座上去,但是在“谦让”之余,朱祁镇的两个举动,已经为“夺门之变”埋下了伏笔。
这个伏笔就是京城卫戍司令(之一)张軏,除了格外赏赐两匹好马,朱祁镇还“宣张四马上同语。”朱祁镇跟张軏到底说了啥,一同拜见朱祁镇的石亨和于谦都没有听到,因为“太上皇朱祁镇”并没有给予他们上马的待遇,他们只能跟着步行。
由此可见,朱祁镇对京城保卫战的两大功臣根本就不屑一顾,甚至可能对下令发炮夜袭也先大营的于谦恨之入骨——当时带路党朱祁镇还在瓦剌军中好吃好喝享受着呢。
分马的时候压低现任皇帝弟弟朱祁钰的地位,冷落于谦礼遇张軏,这时候要是有人说朱祁镇没有重夺皇位并报复于谦的意思,读者诸君会相信吗?赐马、密谈,已经当过十三四年皇帝的朱祁镇,这两个举动绝非无心之举。
笔者认为,朱祁钰这个弟弟是比较称职的,但是作为皇帝是比较不称职的——太过心慈手软,这才有了后来的英宗复辟,死太监王振被建庙祭祀,于谦被抄家斩首。
现在还有人扯着嗓子喊:“废除了殉葬制度的朱祁镇是个仁君!”可是这里我们要问一句:朱祁镇那是舍不得自己的妻妾同死,跟老百姓有啥关系?朱祁镇为王振树碑立庙的时候,想到过要抚恤在土木堡被他断送的数十万大明将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