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在古代是蛤蟆,为什么后来就变成女神了?
古人过中秋,有家的回家,没家和回不了家的就看月亮。而赏月自然就会联想到我国最早的女航天员嫦娥。
其实,在古代不仅没把美女嫦娥当成航天英雄看,甚至还视她为弃夫的窃贼。东汉张衡在《灵宪》里记述:嫦娥是后羿的妻子,窃王母不死药服下,奔月向前有黄(古代的巫师)以筹占(一种算命的方式),占之为“吉”,谁知到了月亮上却变成了蟾蜍(即癞蛤蟆)!有人认为,凭什么说古人也认为癞蛤蟆丑陋?我想,从进化论的角度看,虽然在远古时代,蛙类属于神物,受到先民的顶礼膜拜,但先民不至于将形体疙疙瘩瘩、头小眼突肚大的癞蛤蟆视为美的参照物吧。再说,古人敬虎、敬蛇等其他野生动物是敬而远之的“敬”,是恐惧其害、其毒的一种无奈之策。所以,称因审美观有别而认为古人视癞蛤蟆为美是站不住脚的。
那么,为什么古代人要把大美女变成癞蛤蟆呢?推想起来,必定含有谴责的意思。有民间传说言,受玉帝委派来到人间的后羿本是天神,完成任务后却因一事得罪了玉帝,于是天庭不让其返回。在这种情况下,后羿退而求其次,就向王母娘娘要了不死之药,决定与妻子嫦娥做一对长生不老的凡间夫妻。可嫦娥不干,所以就单独行动了。狡猾的张衡在《灵宪》中还补充了一段话:“……翩翩归妹,独将西行,逢天晦芒,毋惊毋恐,后且大昌。”一个“归”字透露出嫦娥也是神仙,奔月只是“回家”。张衡的这个“归”是从战国初年最早记载嫦娥奔月的《归藏》中考证的:“昔嫦娥以西王母不死之药服之,遂奔月为月精。”也应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古话。所以,即便是神仙,在危难时刻抛弃丈夫单飞,同样也会遭到谴责。所以,在六朝以前,嫦娥的形象一直属于“弃夫的窃贼”,人们将她视为蟾蜍毫不奇怪。
然而,月亮上的嫦娥很快寂寞起来,逐渐引起凡间文人骚客的同情。唐代大诗人李白首先“把酒问月”:“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谁与邻”,杜甫跟着哀叹:“斟酌嫦娥宴,天寒耐九秋”,李商隐接过话茬:“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唐朝文人揭开为嫦娥翻案的序幕后,人们对嫦娥的态度也渐渐发生了变化。特别是随着宋代大文豪苏东坡的千古绝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流传,嫦娥就彻底由癞蛤蟆变成人人羡慕的女神了。
不过,若翻检嫦娥由“黑”到“白”、由癞蛤蟆到女神的过程,也蛮有趣的。因为看上去,古往今来乐于替嫦娥开脱和翻案的人都懂法,而且很擅长搞“有罪推定”:嫦娥不会无缘无故独吞不死之药私奔月球,那只有夫妻感情出现严重危机这一种可能。于是,原罪就定在后羿身上了。像《淮南子·本经训》《酉阳杂俎》及明代小说《有夏志传》等古籍和诸多民间传说里就把养“小三”、爱斗狠、不顾家等屎盆子纷纷扣到后羿头上,现代的影视剧基本上都是按照这个套路创作的。这样一来,还有谁去谴责嫦娥?
其实,嫦娥由癞蛤蟆变成女神,与嫦娥本身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由后人态度决定的,但这也显示“同情弱者”和“探索月球”自古就是中华民族的道德和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