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废武功:好儒的汉元帝为何成为西汉衰落的罪魁
汉元帝刘奭,之所以名闻后世,是因为他在位期间出了个“昭君出塞”的故事。刘奭生于元平元年(公元前74年),是汉宣帝刘询的长子,西汉第十一位皇帝,她母亲是恭哀皇后许平君。刘奭出生后数月,其父刘询即位。是为汉宣帝。两年后,许平君被霍光妻子霍显毒死。地节三年(公元前67年)四月,八岁的刘奭被立为太子。黄龙元年(公元前49年)十月,汉宣帝驾崩,刘奭即位,是为汉元帝。
汉元帝多材艺,善史书,通音律,少好儒术,为人柔懦。在位期间,因为宠信宦官,导致皇权式微,朝政混乱不堪,大汉王朝由此走向衰落。
史书上说,汉元帝刘奭“柔仁好儒”,当他还是皇太子时,眼看着父皇重用法家人物,动不动就用刑罚惩治下属,大臣杨恽、盖宽饶等仅仅因为“刺讥辞语”就被杀害,很不以为然。一天,乘着陪父亲用餐时,委婉地说:“陛下使用刑罚略有点过分了,应该多多重用儒生。”汉宣帝顿时变了脸色,厉声说:“汉朝自有汉朝的制度,本来就是‘王道’、‘霸道’兼而用之,怎能像周代那样单纯地使用所谓的‘德政’呢?更何况那班俗儒不能洞察世事变化,最喜好厚古薄今,连‘名’与‘实’之间的区别都分不清,怎能交给他们以治理国家的重任!”说完了这番话,汉宣帝又长叹一声道:“乱我家者,太子也!”只是鉴于对已故许皇后的感恩与报答,他最终没有更换太子,这是刘奭的一大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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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元帝继位后的第二年(公元前48年),改年号为“初元”。汉元帝在位期间,因为有宣帝朝的基础,汉朝仍然强盛,但此时也成为衰落的起点。豪强地主兼并之风盛行,中央集权逐渐削弱,社会危机日益加深。
汉宣帝临终前,已为汉元帝安排“三驾马车”辅政,由乐陵侯史高领衔,太子太傅萧望之、少傅周堪为副。
汉元帝的信任与支持,让萧望之等儒臣看到改弦更张,推行仁政的希望,但这只是昙花一现。元帝对两位师傅特别信任,儒臣的影响力与日俱增,致使被冷落的史高心理失衡,与萧望之产生嫌隙,权力斗争的阴影随即笼罩着朝廷。
史高与宦官里外呼应,反对萧望之的改革主张。萧望之忧虑外戚放纵、宦官擅权,于是,向汉元帝建议:中书是国家政事之本,应由贤明公正之士掌管,武帝优游饮宴于 *** ,任用宦官掌管中书,不合乎国家旧制,且违反“古不近刑人之义”,必须予以纠正。元帝初即位,由于性情柔弱,缺乏主见,不敢做出调整,议论久而不决。萧望之提出此动议,却招致宦官中书令弘恭、仆射石显等人嫉恨,于是他们与史、许两姓外戚联手,共同对付萧望之,只用两个回合,就将萧望之逼死。
萧望之饮鸩自杀,元帝非常震惊,为之痛哭流涕,责怪弘恭、石显等人害死自己的师傅。但他却没有惩治逼死师傅的幕后推手,只是口头责问弘恭、石显等人,使其“免冠谢罪”而已,事后,对他们宠信如故。从萧望之死,便能看出汉元帝政治上短视与低能,空怀匡正理想,而缺乏战略眼光与政治谋略。毫无疑问,汉元帝若要推行新政有所作为,必须将儒臣作为主要依靠力量。而汉元帝放纵宦官,逼死萧望之,放逐其他儒臣,无异于自废武功,自断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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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戚、儒臣、宦官三种势力角逐,宦官成为大赢家。萧望之死后不久,中书令弘恭也病死,石显继任中书令。此后,中枢权力急剧失衡,向石显一方倾斜。出于对石显的信任及汉元帝自身健康原因,元帝将朝政全部委托他处理,事无大小,都由他汇报决断。由是石显威权日盛,贵幸倾朝,公卿以下无不畏惧他。石显俨然一言九鼎,“重足一迹”。汉元帝虽为天子,但权柄却握在石显手中,一切听任石显说了算。
汉元帝特别宠信宦官,主要基于一种天真的想法,认为宦官没有家室,不会缔结“外党”。但这是一种错觉,石显之流其实颇擅长“结党”,他不仅与宫廷太监结为“内党”;而且,勾结史丹、许嘉等外戚并拉拢见风使舵的匡衡、贡禹、五鹿充宗等儒臣,结为“外党”;内外呼应,兴风作浪,党同伐异。易学大师京房曾提醒汉元帝,不要宠信佞臣,元帝却执迷不悟,依然听任石显专权;京房触怒石显,很快被逐出朝廷,随后,又因“非谤政治”而被处死。
石显擅权期间,纲纪紊乱,吏治腐败。在后宫,王昭君因为不愿出钱行贿,画师便将她丑化,不得不出塞远嫁匈奴。昭君出塞让汉元帝惊悟国政混乱,然而,对于宦官危害国家,他始终未能悟察。司马光评述:“甚矣,孝元之为君,易欺而难悟也。”说白了,就是汉元帝太好糊弄,居然让石显玩弄于股掌之间。宦官石显的专权,实际上正是汉元帝纵容的结果。在帝制时代,大权旁落乃为君之大忌,尤其是想要有所作为的君主,必须善用更高权力施展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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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五月,汉元帝在长安未央宫去世,终年四十二岁。葬于渭陵(今陕西咸阳东北)。死后庙号高宗,谥号孝元皇帝。太子刘骜登基,是为汉成帝。
司马光这样评论汉元帝:“甚矣孝元之为君,易欺而难寤也!夫恭、显之谮诉望之,其邪说诡计,诚有所不能辨也。至于始疑望之不肯就狱,恭、显以为必无忧。已而果自杀,则恭、显之欺亦明矣。在中智之君,孰不感动奋发以厎邪臣之罚!孝元则不然。虽涕泣不食以伤望之,而终不能诛恭、显,才得其免冠谢而已。如此,则奸臣安所惩乎!是使恭、显得肆其邪心而无复忌惮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