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华夫人:陈朝亡国公主在隋朝的待遇如何
开皇九年,隋文帝派五十多万大军碾压了最多只有十万兵力的南陈后,陈朝这个国号就此成为历史。陈朝后主陈叔宝成了亡国之君,连同他的姐妹和女儿们一起被送到隋朝皇宫。而在这群亡国公主中,最有名的当属宣华夫人。
这位大名鼎鼎的隋文帝宠妃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她的生平事迹也耳熟能详,比如在独孤皇后的高压政策下居然奇迹般地得到了隋文帝的宠爱,开皇年间还与容华夫人一起在金城坊修建了开善尼寺,甚至就连晋王杨广也要来讨好这位庶母,送上各种奇珍异宝就为了请她帮自己在父亲面前多吹吹枕边风。不过宣华夫人红颜薄命,虽然先后得到了隋文帝与隋炀帝两位君王的无比宠爱,但年仅二十九岁便抑郁而终,一代风流帝王隋炀帝杨广黯然神伤之下,还专门为这位好不容易才得手的爱妃写了一篇《神伤赋》名垂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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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华夫人虽然是以没入掖庭的亡国女身份进入隋宫的,但她的生母施姬和两个兄弟却因为她的得宠在隋朝都得到了相当不错的待遇。
根据施姬的墓志铭记载,施姬入隋后“移居戚里”,住在颁政坊,又根据《长安志》,颁政坊位于朱雀门西边第三街西从北第三坊,虽然在皇城之外,但也属于皇亲国戚的居住地,如果不是宣华夫人得宠,作为嫔妃家属的施姬也不会被安置在这里。
宣华夫人
墓志中说施姬得到了隋朝很优厚的赏赐,“优赏既隆,汤沐之资,咸从檀舍,式营寺宇,事穷轮焕”,因为施姬平时爱好礼佛,所以捐了不少钱给这些寺庙,且颁政坊里正好有惠云、澄觉、建法尼、证空尼等佛寺,《长安志》也记载建法尼寺就是由施姬母子赞助修复的,这与墓志所言正好相吻合。
宣华夫人的同胞兄弟临贺王陈叔敖在大业初年被杨广封为从一品的仪同三司,沅陵王陈叔兴则被杨广封为给事郎,不过陈叔兴的墓志记载他此时疾病缠身,所以并未能上任。如果宣华没有那么早就香消玉殒的话,想必陈家的风光还能更上一层楼,不过没有关系,没了宣华,还有陈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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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陈婤也是相当的了不起,作为陈后主的第六女,陈婤同样是在陈朝灭亡后随之没入掖庭的,然后因为得到了杨广的宠爱,史书记载为“绝爱幸”,大业二年被封为贵人,她的族人也因此被杨广爱屋及乌。原本隋文帝在灭陈后将这些陈朝宗室都发配到了陇右及河西诸州,给点田业自给自足,但随着陈婤的“绝爱幸”,杨广将这一百多位陈氏子弟全部召回京城,封他们为各地长官,于是几乎一夜之间,陈氏子弟遍及天下。
除了宣华夫人、陈婤这些得到大幸的陈朝公主,隋文帝的后宫中还有陈宣帝的第二十四女临川长公主,封为弘政夫人;而杨广的后宫除了陈婤外,还有一位陈后主的第四女广德公主。不过临川长公主与广德公主都是后宫中的籍籍无名者,因为不得宠,所以除了封号和生母,什么也没在史书中留下。
隋文帝的第三子秦王杨俊府中也有个陈朝公主,即陈后主的第五女临成公主。不过杨俊的身边本来就姬妾众多,再加上王妃崔氏极为悍妒,就连杨俊本人最后也是被醋意大发的崔妃给毒死的,所以陈氏的不得宠完全在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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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由于陈朝公主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杨坚干脆来了个欢乐大派送,将14个女妓和陈叔宝的妹妹乐昌公主一起赏给了杨素,又将两部女乐和陈叔宝的另一个妹妹一并赏给了贺若弼——正所谓是落架凤凰不如鸡,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一旦亡了国,也就只能沦为和女妓、女乐这些卑微的贱籍一样的存在,任人当做物品随意打发。
不过比起那些同样亡国却自诩为大一统王朝的公主们,只能算是割据政权的陈朝公主已经是风光太多了。
陈朝就算灭亡后也有好几个公主在隋朝混出了名堂,不仅坐上了顶级宠妃的宝座,还握有掌管后宫的生杀大权。而想想西晋还没亡国,广平公主、武安公主就在八王之乱时失了身,西晋灭亡后就连皇后贾南风的嫡女临海公主也被人当做奴婢买卖;再想想隋炀帝的爱女南阳公主在隋朝灭亡后不得不出家了此残生,其他得宠公主们和嫡母萧皇后一起沦落突厥人之手,被留在长安的无宠公主则成了唐朝的战利品,幸运一点的因为给皇帝生育了皇子这才得以留下6个字的记载。
所以别看陈朝不过是南朝一个割据的小朝廷,但亡国后公主们还能在新王朝成功立足,相比之下,某些自诩为大一统王朝的亡国公主们就只有自愧不如的份了。
关于陈朝公主的史料:
《隋书·杨素列传》:
赐物万段,粟万石,加以金宝,又赐陈主妹及女妓十四人。
《隋书·贺若弼列传》:
加以宝剑、宝带、金甕、金盘各一,并雉尾扇、曲盖,杂彩二千段,女乐二部,又赐陈叔宝妹为妾。
《长安志》:
(金城坊)东南隅,开善尼寺。隋开皇中宫人陈宣华、蔡容华二人所立。
《长安县志》:
开善尼寺 在金城坊。开皇中宫人陈宣华、蔡容华二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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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书·后妃列传》:
宣华夫人陈氏,陈宣帝之女也。性聪慧,姿貌无双。及陈灭,配掖庭,后选入宫为嫔。时独孤皇后性妒,后宫罕得进御,唯陈氏有宠。晋王广之在籓也,阴有夺宗之计,规为内助,每致礼焉。进金蛇、金驼等物,以取媚于陈氏。皇太子废立之际,颇有力焉。及文献皇后崩,进位为贵人,专房擅宠,主断内事,六宫莫与为比。及上大渐,遗诏拜为宣华夫人。
初,上寝疾于仁寿宫也,夫人与皇太子同侍疾。平旦出更衣,为太子所逼,夫人拒之得免,归于上所。上怪其神色有异,问其故。夫人泫然曰:「太子无礼。」上恚曰:「畜生何足付大事,独狐诚误我!」意谓献皇后也。因呼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曰:「召我兒!」述等将呼太子,上曰:「勇也。」述、岩出阁为敕书讫,示左仆射杨素。素以其事白太子,太子遣张衡入寝殿,遂令夫人及后宫同侍疾者,并出就别室。俄闻上崩,而未发丧也。夫人与诸后宫相顾曰:「事变矣!」皆色动股栗。晡后,太子遣使者赍金合子,帖纸于际,亲署封字,以赐夫人。夫人见之惶惧,以为鸩毒,不敢发。使者促之,于是乃发,见合中有同心结数枚。诸宫人咸悦,相谓曰:「得免死矣!」陈氏恚而却坐,不肯致谢。诸宫人共逼之,乃拜使者。其夜,太子烝焉。及炀帝嗣位之后,出居仙都宫。寻召入,岁余而终,时年二十九。帝深悼之,为制《神伤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