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丑春分后雪》苏轼所作,蕴含怎样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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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春分后雪》
【宋】苏轼
雪入春分省见稀,半开桃李不胜威。
应惭落地梅花识,却作漫天柳絮飞。
不分东君专节物,故将新巧发阴机。
从今造物尤难料,更暖须留御腊衣。
译文
春分时节,春雪纷飞的景象真罕见;一半绽放的桃花、李花都承受不住它的寒威。
雪花应该感到惭愧,怕落地之后被梅花识出来;就只好化作漫天飞舞的轻薄柳絮。
雪花不管司春之神专门负责春天之事;所以才将新奇精巧发挥成机谋。
从今以后,创造万物的造物主更加难以预料;即便天气越发暖和了,也要留着御寒的衣物啊。
注释
东君:中国民间信仰的司春之神。
阴机:机巧,机谋。
赏析
这是宋代诗人苏轼的一首春分诗。此诗写于宋神宗熙宁六年(1073),诗人担任杭州通判期间。
首联,雪入春分省见稀,半开桃李不胜威。是说,春分时节,春雪纷飞的景象真罕见;一半绽放的桃花、李花都承受不住它的寒威。
此时的春分,由于雪花纷飞,而变得与往年春分时节不同。原本应该暖和的天气,却反常地下起大雪,这让诗人不禁怜爱起被打落的桃李,以及他自身所处的人生困境。
春分的雪,因为不是踩着季节的点来的,所以在诗人眼中视为不祥之物。它打落了桃李,漫天飞舞,多么令人讨厌。
颔联,应惭落地梅花识,却作漫天柳絮飞。是说,雪花落地之后被梅花识出来,也应感到惭愧;所以,就只好化作漫天飞舞的轻薄柳絮。
雪花,在不该来的时候来了,打乱了天地的节奏。春梅,在本该绽放的季节绽放,多么可贵。像这样不分时节的雪花,只能是和柳絮一样的轻薄。
颈联,不分东君专节物,故将新巧发阴机。是说,雪花不管司春之神专门负责春天之事;所以才将新奇精巧发挥成机谋。
此处别有深意。似乎对王安石推行新法,颇有微词。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度,能不能改,这是政治家的事情。诗人却能从雪花不按照时节下,联想到破坏现实世界和谐的不合情理的人与法。
雪花图谋摧残桃李,新党图谋摧残旧党,苏轼此时的牢骚还是不少的。从他同时期作品《新城道中其二》,“散材畏见搜林斧,疲马思闻卷旆钲”。可以知道,诗人自比“散材”,害怕搜林之斧,亦即害怕受到朝廷新旧党争的牵连而请求外放。诗人多么希望新党旧党能够就事论事,为民谋利,而不是分帮立派,祸国殃民。
尾联,从今造物尤难料,更暖须留御腊衣。是说,从今以后,创造万物的造物主更加难以预料;即便天气越发暖和了,也要留着御寒的腊月衣服。
诗人敏锐捕捉到新旧党争已经来临,可是他却没有做好准备,最终陷入“乌台诗案”的悲惨境地。世事难料,纵然苏轼已经做好了准备,依然不能找到万全之策。殊不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所以,诗人在最后劝大家,也劝自己,即便是在已很暖和的季节,也必须准备着御寒的衣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