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囚发配千里,为什么官差不怕累、不怕累,争抢着要去押送?
发配是古代最残忍的一种刑罚,仅次于死刑。
之所以说它残酷,是因为跟发配联系在一起的往往就是“千里”一词。
千里只是个关于距离的“形容词”,形容发配的路途遥远,目的地是偏僻、贫穷、荒无人烟,与野兽作伴,还有狼虫虎豹出没,各种疫病流行的地方,听听就十分凄凉可怕。
发配囚犯肯定不是自己去的,要有官差押送,对押送他们的官差来说,这也是苦差事,古代又没有什么便利的交通工具,要背井离乡,告别亲人至少很长一段时间。
时间少则两三个月,多则来回要半年,甚至时间更长。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押解犯人的官差,衙门是不可能给他们交通工具的,不会给他们派马匹骑乘,更不会让其坐轿(轿子是有品阶文职官员的标配),只能靠他们的两条腿,一路上长途跋涉,吃很多难以想象的苦。
要是犯人中途跑了,或者遇到强人打劫(像《水浒》中的英雄好汉就经常有这种遭遇),都可能丢掉自己的饭碗,甚至还有可能会送掉小命。
但是有一个怪现象,如果发配的是女囚,官差往往挤扁脑袋要抢着干,根本不怕路途遥远,也不怕吃苦受罪。
这是何故?
诚然古代发配的地方比较遥远,较近的是从开封到河北沧州,较远的到黑龙江宁古塔,发配南方的则有湖北房陵、贵州黔州等不毛之地。
那些官差个个都是人精,能混到衙门的情商和智商都很高,一会溜须拍马,二会见风使舵,三会精打细算。
退一万步讲,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只要不是傻子。他们之所以争着抢着干押送女囚这种苦差事,肯定是有原因的。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原因就是押解女囚犯,能让他们获得超乎想象的丰厚报酬。
官差们的工资是固定的,即使押送囚犯,也不过是微薄的生活补助,怎么会得到丰厚的报酬呢?
有的朝代甚至连生活补助都没有,因为各个朝代都有驿站,驿站就是负责接待公职人员的,管吃管住,朝廷报销。
古代官差可不像现代的采购员,有差旅费,可以住私营小旅店,开大酒店发票,从中赚取差价。但是古代官差仍然有自己的渠道,可以捞到大笔外快。
首先,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古时候被发配边疆的女人,有几个是出身于平头百姓?
平民百姓遵纪守法,触犯法律的平民女性,不是虐待老人就是像潘金莲那样勾结奸夫谋害亲夫的刑事案。
这样的囚犯,往往处罚非常严厉,大多是秋后问斩,咔嚓一声砍掉脑袋。
什么样的女人会被流放?一般是受到牵连的罪过,她的丈夫或是父亲等直系家属是封疆大吏,王公贵族,当官的、或者带兵打仗的将军。
这样的家庭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超有钱。
三年清知府,万两雪花银,知府收入如此,更别说位高权重的大官和享受皇帝高薪的王公贵族了。
正像《红楼梦》中所说的那样:“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虽然这些人风光一时,但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在政治斗争中落败,他们会一夜之间被皇上抄家,当家的都会被押送刑场,株连九族,祸及子孙。
这些家庭中的女眷虽然说也会受到牵连,但一般来说不会杀头,很多是发配到千里万里之外的边疆地区。
即使是血雨腥风、你死我活的类似玄武门那样的宫廷政变,哪怕尸横遍野,失败者的妻妾和女儿大多数也会被胜利者网开一面,最终发配了事。
一般来说,皇帝处罚罪臣的时候,是要抄家的,资产都会罚没充公。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罪臣的女眷们脚上、手上戴的金银首饰总不会全都取下来。而且床底下枕头下,被子里藏的宝贝有一件就可能是价值连城。
再说了,即使这些女眷身上值钱的东西被搜刮精光,她们家的男人都有人脉,结交的朋友也都是达官贵人。
不光如此,她们的娘家亲戚也非常厉害,会在她们出发的时候悄悄雪中送炭。
这些家眷不是金枝玉叶,就是贵妇人,从娘肚子出生就娇生惯养,没有受过任何委屈。发配千里,对她们来说是一场难以想象的生死之旅。为了在路上不受虐待,不受委屈,她们宁愿花钱去贿赂押送他们的官差,再大代价也在所不惜。
因为在这漫长的路途中,能够左右他们命运,决定他们生死的,只有这些官差了,所以她们别无选择,只有巴结这些官差,希望能够花钱消灾。
换句话说,官差们押解这些女性囚犯,往往也能够得到一些灰色收入。
别说是押解女囚,即使是押解男囚犯,好处也是大大的。
《水浒》中押解阳谷县的“公人”(解差),押解武二郎的过程,就是其中一个例证。
武松原本是阳谷县都头,平时对手下一帮弟兄们很是照顾,常常在一起下馆子、搓麻,关系极为融洽。
这二人也对武松的遭遇十分同情,也敬佩打虎英雄,所以一路上没有把武大哥当作犯人对待。
因为路上也没有监控,没有人监督,生杀大权尽在掌握,所以二人主动为武松除去枷锁,让打虎英雄舒服自在,因此武松对他们非常感激。
所以当他们在大树十字坡吃了蒙汗药,孙二娘、张青要杀了二人,把他们当作人肉馒头的原材料的时候,被武松断然阻止。
张青一听说二位非常仗义,一出手就给了他们十两银子。
一两银子在宋朝的购买力超乎想象,吴用宴请阮小七等4人的时候,花了一两银子,就“问主人家沽了一翁酒……买了20斤生熟牛肉,一对大鸡”。
够4个人喝的一翁酒,至少100元吧,20斤生熟牛肉在600元左右,一对大鸡,少说也要100多元。
这三样东西加起来,这一两银子的购买力至少相当于今天的800元人民币。
十两银子算下来就是八千元。
武松本人也没有钱,他兜里的钱是本地的“上户人家”——土豪们资助的,“包裹里有的是金银”,除了打点他们,而且“但过村坊、铺店,便买酒卖肉与二人吃”。
武松不是女囚,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公人”即解差权力很大,灰色收入空间不小。
更有甚者,有的解差丧尽天良,主动勒索。
在明正统十二年(公园1447)年,有个叫金鼎的解差,从南京押解六个罪犯,发配到烟瘴横生的广西边区充军。
其中一对犯人是夫妇,男的叫康孟鹤,女的叫芳莲。
于是金鼎背地里说,你让我享受一下,我可以对你丈夫高抬贵手,否则的话,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结果其他犯人打点了金鼎,佩戴的是十斤重的刑具,康孟鹤夫妇不肯行贿,佩戴的是八十斤的刑具。
后来金莲服软了,将变卖的家产拿出来打点,这才得到优待。
男人们还可以忍受刑具之苦,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就坐轿子的千金 *** 和贵妇人们,怎么能带着刑具走过万水千山?
因此,给押解她们的解差送点金银首饰和真金白银,对她们来说再划算不过。这虽然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行贿受贿了,但是双方都不会张扬,等于是零风险。
况且解差行贿数额对于当官的来说微不足道,对朝廷来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历史上还没有那个解差因为受贿而赶上反贪风暴被处罚的,官差们也可以毫无顾虑、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灰色收入,不用害怕鬼叫门。
虽然他们的额外收入不太多,但毕竟这些解差本来就是不入流的公差,不是国家财政开支的公务人员,收入不稳定,薪水也少得可怜。
相比之下,那点灰色收入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可观了。
事实上,如果能经常得到押解犯人的美差,收入还是不错的。运气好的话,成为富翁也不是没有可能。
宋朝的时候,怀庆府(今焦作一带)一解差返乡,乡亲们说你是当官的,一定发财了,一定要请我们吃饭,解差点头答应,就答应去当地更大的一家酒楼请客。
结果哗啦啦一下子来了三四十个人,浩浩荡荡向酒楼走去。
饭店账房一听说是解差请客,担心他拿不起钱。于是账房在上酒之后按住酒壶,说出了一句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话:“谁请客,先拿钱,押在这里之后才能开吃。”
解差一听不动声色地说,让你们掌柜的来。
掌柜下楼一看,指着解差对账房先生说:“哟,他是咱房东,你怕个啥。”
原来那一座酒楼,产权就是解差的。
从这个故事不难看出,真的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个解差真是生财有道。
除了利益上的驱使,押解囚犯还可以获得优越感,满足虚荣心。
正如前面所提到的,这些官差都是小鱼小虾,是社会底层人。说不好听点,就是奴才。主子一动嘴,奴才跑断腿,这些官差整天被县令像狗一样使唤,唯唯诺诺,夹着尾巴做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一旦当了解差,就成为囚犯的上帝,被对方当神敬着,看脸色说话。毫不夸张地说,是威风八面,风光无限。
当惯了奴才的人,更梦寐以求当主人;任人摆布的人,更渴望摆布别人。
鲁迅先生说过这么一句话,奴才一旦当了主人,比主人还会摆架子;而且比主人还狠。
对于地位低下,长期被虐的小官差来说,何尝不是一雪前耻的机会?
在漫长的路途中,这些曾经显赫一时的贵妇人和娇 *** 在自己跟前低声下气,唯命是从。囚犯是生是死,什么时候赶路,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责罚她们,都是官差一个人决定的。
当领导的感觉,是非常难得的。如果是女囚这样巴结自己,那就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更何况,按照古代的律法规定,即使是这些被押送的犯人在路上非正常死亡了,官差们是不会被追责的。所以押送犯人的过程中,官差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可以肆意妄为。
为了这点收入,忍受跟妻子的分离之苦,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呢?
也不尽然。
这些被发配边疆的女囚,出身都十分高贵,那些贵妇人姿色往往是一流的,虽然不是人人都乃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但也大多是极品女子,仪态万方、端庄优雅,或者是风情万种,百媚千娇。
至于那些未成年的女囚,往往都是养在深闺里人未识的富家大 *** ,不但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个个也都精通琴棋书画,长相娇美,落落大方。
个别女囚感情丰富,在漫长的旅途中孤单寂寞,长夜难眠,为了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也会对解差主动投怀送抱。
如果有缘分的话,官差也可能会跟女囚发生一段浪漫情史,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
即使这些女囚比较正派本分,但是她们一来手无缚鸡之力,没有能力去反抗,二来她们是囚犯,也不敢去反抗,所以那些心怀不轨的解差,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在漫长的路途中,这些女囚与解差之间真的产生了感情,那么他们也不是没可能达成长期关系。
虽然这些女性囚犯是戴罪之人,但是古时候的户籍制度还不那么完善,所以这些女囚完全可以跟心上人隐姓埋名,度过余生。
退一万步讲,即使解差人品端正,不骚扰欺负女囚,也不会跟她们发生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和跟这些貌美如花的女囚度过几个月的美好时光,也不算那么难以接受。
综上所述,那些衙役之所以对押解女囚乐此不疲,争先恐后想抢到这份差事,首先应该是利益驱使,能利用权力捞取看得见的好处。
其次是他们在这一路上既可以堂而皇之地做主人,又能够免费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丰富自己的阅历,成为日后吹牛皮的话题。
还有就是他们面对的是女性,可以搞权色交易,满足他们的欲望。
从解差的心态和这一行的潜规则,不难看出权力是多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