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母亲质问朱安,你咋生不出孩子,朱安怒怼:你儿子不和我说话
1947年6月,69岁的朱安自知来日不多,她趁着清醒的时候立下了遗嘱,所有财产都归鲁迅唯一的儿子周海婴所有。
其实在朱安心里,她早已把周海婴当做自己的香火继承人,在得知许广平有身孕时,朱安就曾对人说:
“大先生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等我百年之后,他自然会给我斋水,不会让我做孤魂野鬼!”
生命终结时,朱安对自己的身后事是很重视的,她交代说:“希望能给自己准备上好的棺材,还要穿十三件衣服,准备七套被褥,并和大先生合葬。”
6月29日,缠绵病榻多日的朱安离世了,但周海婴和许广平因为战火等原因并没有来送朱安最后一程。
朱安的葬礼由许广平委托至交常瑞麟联络鲁迅好友、学生等人帮忙操办的,除了和鲁迅合葬的要求没有如愿,葬礼的规格都尽量满足朱安的要求。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许广平依然出钱,让他们选用上好的棺材,又请人来诵念经文,尽可能地让朱安走的体面、风光一些。
葬礼仪式结束后,朱安被葬在了北京西直门外的保福寺,那日,伴随着诵经声,朱安结束了她清苦的一生。
后来因北京城规划,朱安的墓地被夷为平地,她也就成了无墓之人,如果朱安知道自己百年后竟然成了孤魂,心一定会很悲痛。
虽然名字里有一个“安”字,可朱安的一生,可以说是“一生亏安”,造成她人生悲剧的,就是那段充满了封建味道的包办婚姻。
1878年,朱安出生于绍兴的一个官宦家庭,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朱安,虽然识字不多,但性格温和,懂得礼仪。
因为父母的疼爱,导致朱安到了24岁还没有出嫁,在那个年代绝对是大姑娘了,后经亲戚的牵线,鲁迅的母亲看中了朱安的品行,在没有经过鲁迅同意的情况下就订下了这门亲事。
得知消息的鲁迅,心里是排斥的,但因为孝顺,他也就没有强烈的反对,但在日本留学期间,鲁迅通过母亲向朱家提了两项要求。
一个是要朱安放足,另一个是送朱安去学堂,因为思想保守,朱家很难接受这样的要求,也就没有按照鲁迅的要求办,这也为他们后来婚姻的不幸埋下了伏笔。
到了1906年,因为朱家多次催促周家尽快办婚事,鲁迅母亲觉得再推辞对不起人家姑娘,就以自己生病为由,将鲁迅从日本骗回家中完婚。
当双脚迈进家门,看到家中张灯结彩时,鲁迅就明白了一切,可他并没有反抗,反而听从了母亲的安排。
婚姻仪式完全是按旧式的繁琐的仪式进行的,已经剪了长发的鲁迅又安了一个假辫子,原本家里人都担心,身为新式人物的鲁迅会在婚礼当天和旧习俗争斗。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鲁迅一切都很正常,主持婚礼的司仪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就连周母都觉得很诧异。
朱安下轿子后,在司仪的叫喊声中,头盖被揭去了,鲁迅这才看清朱安的容貌,这也是他之一次看到自己的新娘。
朱安是尖下颌、脸色黄白,宽宽的前额显得微秃,而且她身材不高,人也很瘦弱,一套新装穿在身上,显得格格不入。
一番打量下来,鲁迅并没有任何表情,朱安心里则有些惴惴不安。果然,所有的风平浪静背后都注定是一场悲剧。
洞房花烛夜,鲁迅就选择去书房,朱安一个人坐在婚房内做着各种猜测,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流。
新婚丈夫的冷漠,让她不知所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身为旧时代没有文化的女人,她的婚姻大事从来不由自己做主。
从一开始朱安就是被动的,婚礼仪式结束后,她的命运就和周家联系在一起了。然而,她能感受到丈夫对自己不满意。
婚后的第三天,鲁迅就去了日本继续求学,走时甚至没有和朱安打声招呼,留在家里的朱安还是努力做一个好媳妇,操持家务,照顾婆婆。
鲁迅偶尔会回家一趟,但从不和朱安讲话,也从不同房,朱安在鲁迅那里就像一个透明人,可鲁迅却是朱安的全部。
为了讨丈夫欢心,朱安也很努力,每次鲁迅回家,她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但朱安的热情并没有回应,她的希望犹如夜晚的烟火,慢慢散去。
鲁迅是朱安的法律上的丈夫,可仿佛他和自己毫无关系,这种冷漠让朱安觉得浑身发冷,可她是旧时代的女人,哪怕不被丈夫喜欢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鲁迅留学时,朱安就在绍兴陪伴婆婆孤独地走过了13个年头,她夜夜独守空房,尽管屋内有家具等摆设,可她心里依然是空落落的。
1919年11月,鲁迅终于回国定居,他变卖了祖宅决定带着家人北上。这次,鲁迅特意曾征求了朱安的意见:“如果你回娘家,我每个月会给你赡养费!”
朱安给出的答案是:“我哪也不去,有大先生的地方才是我的家!”鲁迅只轻叹一声,再无半句言语。
鲁迅花了3000大洋在北京购买了一个很大的四合院,弟弟周作人一家也搬来同住,一个大家庭就这样建立了。
全家虽然团聚了,可朱安和鲁迅依然形容陌路,他们每天几乎会有三次对话的机会,都是朱安来问鲁迅:“今天吃什么?可有换洗的衣服?是否有来客?”而鲁迅的回答可以说是惜字如金。
没有哪个女人不渴望得到丈夫疼爱的,朱安也如此。丈夫的冷暴力,就好像一个跟刺,深深地刺痛着她,婚姻的不幸也让朱安的脸上总透着一种忧愁感。
1923年,周家兄弟反目成仇,鲁迅决定搬家,她再次询问朱安:“是跟着搬家还是回娘家?”朱安表示愿意跟随鲁迅搬家。
自立门户后,家里的经济开支就由朱安负责,但他们的交流依然仅限于一日三次。此外,基本没有叙谈的可能了。
为了减少接触,他们甚至将一只箱子和箱盖分成两处放,一处放要洗的脏衣服,一处放洗好的衣服。
因为常年分房而住,他们一直没有孩子。那日,急于抱孙子的周老太,忍不住质问儿媳妇:“你一个女人,怎么就生不出孩子!”
婆婆的责问戳中了朱安的痛处,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能有一个孩子,可丈夫不给她爱,更吝啬给她一个孩子。
突然,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朱安之一次怒怼婆婆:“你儿子都不和我说话,我怎么生孩子?您应该问问他去!”
周老太知道说出了话,赶紧扭头进屋,从此绝口不提孩子,只会后悔当初包办了儿子的婚姻,也抗害了朱安。
婚姻不幸的重创是双向的,朱安痛苦的同时,鲁迅的心里也充满了悲凉,他极少向外界谈及自己的婚姻,只和好友许寿裳说过一次:
“朱安是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我有责任供养她,至于爱情,是我所不懂的!”
鲁迅也想过离婚,可旧时代的女人,一旦被夫家休了,就会遭到周围人的鄙视和唾弃,结局大多会很惨,鲁迅只能维持着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许广平的出现,打破了朱安和鲁迅之间维持了十几年的平衡,听闻许广平怀孕的消息后,朱安喃喃自语:“完了,我没有希望了!”
此前朱安就把自己比作蜗牛,只要自己往上爬,大先生总有感动的一天,可如今她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朱安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女人,很快她就释然了,她劝说自己:“大先生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儿子,总算是有后了!”
当许广平生子的消息传到北京时,朱安是高兴地,她还想着可以见见这个孩子,但直到去世,鲁迅也没有带着儿子回北京探亲。
1936年,鲁迅病逝,噩耗传来,朱安的眼泪不受控地往下落,她在北京的家设了灵堂,供人来送别鲁迅。
虽然丈夫对自己冷漠,没有给自己一个孩子,但朱安从不恨大先生,每当对外人提起鲁迅时,朱安都诚心地说:“大先生没有辜负我,他待我不错!”
鲁迅去世后,朱安和婆婆的生活由许广平继续供养,周作人也会定时给一些钱,但周老太去世后,朱安就拒绝收周作人的前,她知道大先生和二先生合不来。
朱安的晚年过得很苦,当时社会动荡,物价飞涨,她每天的饭菜只是窝窝头和自己腌制的咸菜。
当朱安的境况传到社会上时,很多人都表示愿意给她捐赠,可朱安一分钱没要,她是大先生的妻子,宁可饿肚子也要有骨气。
还有一次,一个报馆的人表示愿意资助朱安,条件是她要交出鲁迅的遗物,朱安再次拒绝了,这也反映出,朱安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女子。
正是因为朱安的悉心保管,鲁迅在北京的故居和遗物才没有遭到破坏,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朱安绝对配得上做鲁迅的妻子。
朱安的一生,守着一段无爱无性无子女的婚姻,她是封建社会的产物,唯一庆幸的是,文艺界承认朱安的存在,在研究鲁迅的同时也探索了朱安的一生。
虽然朱安本人在鲁迅的世界里存在感很低,但她不该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