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政信—《瓜达尔卡纳尔》-42、奇迹般的军旗手
我做这个连载一方面是分享给大家一些趣事和史实,一方面也是分享自己看这本书的想法,我将我读到某处的感想都用红色字体加粗了,由于本人对日语毫无了解,完全是靠翻译软件加自己对军史的了解慢慢扒出来的,不可避免存在大量错误,敬请批评指正。在此过程中,本人也耗费了大量心血,如有任何形式转载一定要经得本人同意,在此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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辻政信-《瓜达尔卡纳尔》-连载前的序言
1、在大本营纸上谈兵
2、前往十七军报到
3、海军马鹿还在醉生梦死
4、搭乘海军马鹿的驱逐舰
5、脑壳被美机开瓢了
6、带伤参会震慑海军马鹿
6.5、回国报告情况被骂胆小
7、瓜岛的天塌了
8、一木支队玉碎
9、继续往瓜岛送人头
10、美国飞机开大餐
11、向机场进军
12、川口支队也残了
13、和航空主任决裂
14、名场面 第二师团的行李
15、名场面 辻政信上大和
16、名场面 海军请辻桑吃饭
17、第二师团登陆
18、军司令部上岛
19、名场面 司令官的盒饭被偷走了
20、名场面 胜过野炮千门
21、补给没了一大半
22、准备猪突
23、之一次猪突失败
24、第二次猪突再败
25、悲惨归途 又惨又饿
26、海军马鹿不讲武德
27、高烧41.5度
28、危机四伏
29、凄惨的奥斯汀山防线
30、悲惨的底层士兵
31、名场面 海军请陆军饿鬼吃东西
32、最后的反攻希望破灭
33、皇族也要去死
34、又多出了上万张嘴
35、名场面 陆海军大撕逼,辻桑舌战群儒
36、名场面 御前会议
37、再次住院差点开席
38、命太硬,又活了
39、名场面 判断还能活几天
40、奥斯汀山最后的战斗
41、冈联队长战死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突然醒来,发现丛林不知何时已被黑暗包围。密林中寂静的夜晚几乎要压垮渺小的人类。就像被拖进地狱一样可怕。寂静呼唤寂静,黑暗加深黑暗。寂静与黑暗是魔鬼的世界吧。有着能够把一个人逼到穷途末路的魔力。我呼出的气息仿佛在密林中回荡,吞咽口水的声音,甚至连血流的声音似乎都在心里回响。
累得不知不觉又沉沉睡去。天又亮了。今天是几号呢?已经是昼夜不分,日期不分了。被伏击的那一刻,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过了一个星期。
我醒了,丛林里已经完全亮了,我又默默地走了起来。只有一个人,就没有可倾诉的对象了,语言毫无用处。不久就走到了一个山谷,里面长满了无数水草。摸到多少就吃多少,我趴在岩石上啃着青苔。突然,在岩石凹陷的积水中看到了一张脸。这真的是自己的脸吗?时隔六个月,我的脸完全变了一个人。眼睛是如此凹陷,脸是如此凹陷吗?瘦削的脸让人心疼,甚至觉得滑稽。我像马一样喝了口水,稍事休息后,又继续往前走。裹在肚子上的军旗湿漉漉的,让人觉得沉重。
我轻轻地往肚子上按了按,正因为有了它,我才能活着。
不,我是被军旗救活的。
在这面军旗上栖息着数千英灵吧!在这些英灵的保护下我活了下来。死也要把军旗送到友军那里去。
从那以后,丛林之旅持续了好几天。有时候我坐着已经动不了了。感觉已经不行了。把手枪抵在嘴里,一心一意地去死是多么轻松啊。但只要摸一下军旗,就感觉军旗会不可思议地说话。
不能死,还有一口气。
好像被什么东西催促着,又无意识地往前走。部队在哪里?朝什么方向移动呢?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日期的概念,默默思考,默默行走的日子持续着。一个人也能思考。人是即使孤独也会思考的动物。但是,再也没有笑过。坚守奥斯汀山的三个月,身体接近极限时也是如此。现在,生命之火更顽强地燃烧着。大概是因为每天都贪图丛林里的“山珍海味”吧。
绝对孤独的人似乎不会笑,也不会有情绪。
我又来到小河岸边,今晚就睡在这里吧,我在树荫下坐下,已经渐渐习惯了孤独的夜晚。我现在好像成了两条腿的野兽,忘记了语言,失去了理性,只剩下生命的执着和填饱肚子的本能,事实上已经是一个动物了。
夜里,之一次听到附近有炮声。分不清是敌是友,总之接近炮声就是接近自己人。炮声在很大程度上受山地地形影响。有时听得近,有时听得远,有时完全听不见。
再走三天,说不定就能到友军那里。总觉得战线离自己很近。炮弹落下的地方一定有自己人。第二天早上,我就循着炮声,像被牛牵着似的拼命地往前走。穿过丛林,爬下断崖,渡过小溪,又穿过丛林,爬上悬崖前进。
突然一颗炮弹从头顶上炸开了。是敌人的火力覆盖?还是我被敌人炮兵锁定了?又传来一声巨响,在附近炸开。毫无疑问,我已经接近友军了。
等炮声停了,我才使出最后的力气前进。咬紧嘴唇,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前方。右手手指紧紧地扣着手枪的扳机,左手稳稳地拿着二发手榴弹。
不远的前方有人类的动静。我确实发现了会动的东西。30米前的丛林里确实有人在活动。我悄悄伏在树荫下,注视了一会儿,确认那是不折不扣的日本士兵。我就像是被磁铁吸住的铁钉,拼命向他们跑去。我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我一边挥手一边拼命地跑,他们应该是听到了脚步声吧。他们没有帽子,也没有鞋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看起来就像幽灵一样。看来他们也是日军。两三个士兵跑了过来。其中有一个人向我扑了过来。
“我是宫城上等兵!”他把肩膀借给了我。
“我是小尾少尉,步兵之一二四联队的军旗缠在腹部。”我只喊了一声就倒下了。我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地快要失去意识。
我把手放在肚子上,发现军旗确实还在。
我又叫了一声:“军旗缠在肚子上!”
我听到有人在放声哭泣。
那是伊原中尉,是川口支队的通信班长。借给我肩膀的宫城上等兵是同一个联队中活下来的残兵,我哭了,士兵们也在哭泣。
是因为从动物重新变回人类而哭泣。
两人扛着我来到了联队幸存下来的士兵当中。大多是负伤或因病留在海岸医院(丛林的避难所)的联队官兵。石堂少佐也在,长尾大尉、大友中尉、唐川、久保曹长,都围着军旗,泣不成声。
听说今晚是从瓜达尔卡纳尔岛撤退的最后一夜。不知是天佑还是神助,军旗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最后一天,出人意料地回到了联队残余官兵的身边。
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在最后时刻军旗还没有回来,他们就会全部留在瓜达尔卡纳尔,以玉碎为己任。
自1月20日在水边被伏击失去联队长以下全员以来,已经是第十七天了。是独自一人穿越丛林,完全忘记岁月的十七个日夜。
(这是咋活下来的,命不是一般的硬)
衣服也换了。鞋也穿上了。隔了半年之一次喝上有粮食熬成的粥。味道鲜美,沁入五职六腑
(辻桑才饿了几天,就饿成那个鬼样子,冈联队在山上两个来月没尝到粮食味道,不知道是啥样)
。
这一天,我们在卡明波以西的泊地集结,等待最后一艘驱逐舰的到来。
海上烟雨蒙蒙,仿佛老天和士兵都在鬼哭狼嚎泪雨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