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故事：李靖偶遇虬髯客，风尘三侠震初唐
初唐故事：李靖偶遇虬髯客，风尘三侠震初唐
随后，李靖恐杨素追捕，同赴太原，投宿灵石旅邸。次日，黎明即起，李靖刷马，张氏梳髻，突有一虬髯客，乘驴来前，至旅邸下驴取枕欹卧，看张氏梳头，李靖不禁怒起，即欲呵斥。张氏忙摇手阻止李靖，匆匆梳竟，敛衽向前，问客姓名。客自称张姓，张氏答道：“妾亦姓张。”客喜道：“今日幸逢一妹。”言已，跃然而起。张氏呼李靖相见，彼此行过了礼，当由李靖购取酒肉，环坐共饮。虬髯客道：“我观李郎现在穷途，如何得此佳丽？”李靖答道：“他人不便与言，如兄磊落光明，不妨实告。”遂具陈始末。虬髯客道：“今将何往？”李靖答言将避地太原。虬髯客略略点头，随手取出一囊，笑顾李靖道：“我也有下酒物，李郎能同食否？”李靖谦言不敢。哪知囊内是一个人头，一副心肝，由虬髯客取置杯前，用匕首切好薄片大嚼而尽，且语李靖道：“这是天下负心人，我已衔恨十年，今始被我杀死，可消宿恨。”全是侠客行径。李靖只唯唯连声，不敢细诘。虬髯客又道：“看李郎仪容器宇，不愧丈夫，吾妹可谓得偶，但未知太原一带，尚有异人否？”李靖答道：“有一人与李靖同姓，年方弱冠，龙表凤姿，愚看他是个 *** 。此外不过与李靖相伯仲了。”虬髯客道：“此人现作何事？”李靖答言是将门之子。虬髯客点首道：“是了是了。李郎可俾我一见否？”李靖答道：“有友人刘文静，与他友善，李靖当托刘文静作一介绍，但兄何故定要一见？”虬髯客道：“太原现有奇气想当应在此人身上，我所以定要一见。惟现在尚有琐事，不便偕行，待至太原再会，李郎当候我汾陽桥，幸勿误约！”李靖愿如客言。虬髯客驾驴径去，疾行如飞，转眼间便不知去向了。
李靖知是侠士，即与张氏启行入太原，至汾陽桥待虬髯客。虬髯客果如约而来，相见甚喜，即同往刘文静家。虬髯客自称善相，愿见李公子。刘文静本赏识李世民，闻虬髯客善相术，正欲证明确否，遂遣人迎李世民过谈。李世民不衫不履，裼裘而来，神气扬扬，貌与常异。虬髯客不觉变色，招李靖密语道：“果是真天子，我已料定十分的八九，尚有道兄一人，令他见面，能料到十成，百无一失了。”李靖转告刘文静，刘文静允订后会期，因即告别。届期，虬髯客引一道士，与李靖相见，复同谒刘文静。刘文静方弈棋，即邀道士入局对弈，又飞书邀李世民观棋。俄而李世民到来，长揖就坐，顾盼不群。道士怅然，敛棋入匣道：“此局全输，不必再弈了。”话中有话。遂罢弈请去。既出，语虬髯客道：“此处已有人在，君不必强图，可别谋他处罢。”言讫，飘然自去。虬髯客留语李靖道：“李郎信人，妹尚栖身无所！我当为筹一安宅，今日便偕返西京，何如？”李靖有难色。虬髯客道：“你怕杨素么？他已死了。况有我同行，你怕甚么？”李靖乃挈同张氏，与虬髯客再返京中，果然杨素已早死，另派代王杨侑留守便放心驰入京城。虬髯客复语李靖道：“今日暂别；明日可与妹同诣某坊小宅，我当伫候。”语毕，掉臂径去。
翌旦，李靖与张氏同至某坊，果见一小板门，才叩一二声，即有人出迎，延入重门，豁然开朗。室宇宏丽异常，奴婢数十人，导李靖夫妇入东厅，厅内陈设，穷极珍奇。至虬髯客出见，纱帽紫衫，迥殊前饰。后面随一 *** ，华服雍容，亦端庄，亦秀丽。李靖料是虬髯客妻室，即与张氏上前相见。虬髯客格外殷勤，导李靖夫妇入中堂。四人甫经对坐，即有侍役搬入盛肴，开筵相待；并出女乐侑酒，列奏庭中，乐止酒酣，虬髯客令苍头舁出宝箱，约二十具，分陈左右。因指告李靖道：“此皆我历年所积，今特赠君夫妇。我本欲在此建业，今既遇有真人，不应再留。太原李氏，真是英主，三五年内当致太平。李郎具有长材，得辅真人，将来必位极人臣，妹独具慧眼得配君子，将来夫荣妻贵，亦足为儿女子生色。非妹不能识李郎，非李郎不能遇妹，虎啸风生，龙腾云合，原非偶然的际遇。李郎将我所赠，安心佐命，施功立业，努力前途，后此十数年，东南数千里外传有异闻，便是我得意时候。妹与李郎，可沥酒相贺。”说至此，即将文簿匙钥等一并交出，并命家僮拜李靖夫妇，且嘱道：“两人即你等主人，不得违慢！”李靖与张氏，逡巡欲辞。那虬髯客已挈妻入内，须臾即戎装出来，拱手告别，出门乘马，也不多带行囊，只有一奴随着，扬鞭东去。奇极怪极！阅至此当浮一大白。李靖夫妇送客出门，倏忽不见，乃惘然返室，检点箱栊，价值不赀。复遗有兵书数箧，内详风角鸟占云祲孤虚等术。李靖乘暇揣摩，更有所得，因此料事如神。后至唐太宗贞观年间，东南蛮奏称海外番目，入扶余国，杀主自立国已大定。李靖知虬髯客成功，入告张氏，共沥酒向东南拜贺，藉践前约，世人称为风尘三侠，便指李靖夫妇，及虬髯客三人。事有所本，不得谓为虚诬。这且不必絮表。
单说李靖既得巨赀，格外豪放，到处交游，官吏交相荐誉，遂得显名仕籍，入朝为殿内直长，旋出任马邑郡丞。闻李渊已起兵太原，料他必进攻长安，因借告变为名，自入槛车，解送长安，先行待着。果然长安被破，不出所料，至见了李渊，自知命未该死，乐得当面唐突，不愿乞怜。李世民曾与李靖会面，且尝闻韩擒虎遗言，自然有意怜才，竭力营救。嗣是李靖留居李世民幕中，遇事劻襄，无不效力。李渊安民已毕，不再加戮，乃奉代王杨侑为皇帝，即位大兴殿，改元义宁。遥尊隋炀帝为太上皇，李渊自为大丞相，都督内外军事，普封唐王，以武德殿为丞相府，设官治事。仍用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召前尚书左丞李纲为相府司录，专掌选事，前考功郎中窦威为司录参军，使定礼仪，一面追谥祖父李虎为景王，父李闼为元王，夫人窦氏为穆妃，又命长子李建成为世子，次子李世民为京兆尹秦公，四子元吉为齐公。
（本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