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的一生为什么夙愿难偿?他为什么会受到六次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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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生于公元1140年5月28日,卒于公元1207年10月3日,原字坦夫,后改字幼安,中年后,别号稼轩居士。山东东路济南府历城县(今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区遥墙镇 *** 闸村)人。文学家,豪放派词人,有“词中之龙”之称。与苏轼合称“苏辛”,与李清照并称“济南二安”。
辛弃疾出生在金国,早年与党怀英齐名北方,号称“辛党”。青年时,参与耿京起义,回归南宋,献《美芹十论》《九议》等,条陈战守之策。先后在江西、湖南、福建等地为守臣,平定荆南茶商赖文政起事,又力排众议,创制飞虎军,以稳定湖湘地区。由于他与当政的主和派政见不合,故而屡遭劾奏,数次起落,最终退隐山居。开禧北伐前后,宰臣韩侂胄接连起用辛弃疾知绍兴、镇江二府,并征他入朝任枢密都承旨等官,均遭辞免。开禧三年(公元1207年),辛弃疾抱憾病逝,享年六十八岁。宋恭帝时获赠少师,谥号“忠敏”。
辛弃疾从小矢志报国,练就了一身惊世骇俗的武艺,二十一岁时拉起了一支二千多人的队伍,投靠在义军首领耿京手下。他有一个拜把兄弟和尚义端,眼瞅着跟随耿京前途无望,还要忍饥挨饿,便携带着官印前往金营邀功请赏,辛弃疾二话不说,仗剑千里追凶,义端见到宛如神兵天降的辛弃疾后,魂飞魄散,大叫道,我知道你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青色犀牛,能不能放我一马?辛弃疾手起剑落,拎着血淋淋的头颅回营,又给义军纳了一份投名状。
此后不久,就在辛弃疾奉令与南宋谈判联合抗金的时候,耿京手下大将张安国把总舵主耿京杀了,带队伍投敌叛变,年仅二十三岁的辛弃疾闻讯赶回,带领五十个小伙伴突袭五万人的金营,这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果敢决绝与昔日班超如出一辙,凭借着大智大勇和超强意志,辛弃疾居然成功了,辛弃疾一马当先,出入如无人之境,活捉了叛徒张安国,移送大宋特别军事法庭处决。这是辛弃疾扬名立万的一战。
可惜的是,如此一位英雄人物,不受南宋朝廷待见。辛弃疾一会儿起复,一会儿贬谪,英雄就在江湖和庙堂的夹壁中,蹉跎了岁月,辛弃疾一生受过六次弹劾,理由是“好杀、好财、好色”。其实,辛弃疾的这几条罪名并非无的放矢,多少也是这位受到争议英雄人物的某些性格特点,人无完人,名震天下的辛弃疾也不例外。
好杀,辛弃疾曾经在湖北当军事长官时,面对盗匪猖獗,民不聊生现状,秉承乱世用重典法家哲学,挥舞大棒杀无赦,凡是逮住作奸犯科者,连司法程序都免了,全部斩首示众,留下了嗜杀的恶名。其次,他对待手下官员比较铁腕,弄得大家朝不保夕,惴惴不安,所以官声不好,遭人忌恨。甚至按照他的理解,凡是当过叛徒的一个都不放过,那都是革命意志脆弱的反面人物,他曾经不顾朝廷赦令,杀了叛变后,又反水的义军首领赖文正,让朝廷很是下不来台。
好色,辛弃疾的好色达到了极致,他身强体壮,精力充沛,据史料记载,辛弃疾一生除了妻子范氏外,有名有姓的侍妾就有五六位,如田田、钱钱,整整、香香、飞卿、阿卿等,据冯梦龙《情史》记载,辛弃疾侍妾中一个叫田田,一个叫钱钱,就是其刻意培养的文学女青年,能诗善书,经常代辛弃疾诗词唱和,以及给客人回信,据载,辛诗留传下来有六百多首,或许里面就有这俩文青 *** 的作品。
除妻妾成群外,辛弃疾还有许多艳遇和 *** 发生,有他自己所写的诗词为证,如《南乡子 舟行记梦》:“欹枕舻声边,贪听咿呀醉眠。梦里笙歌花底去,依然,翠袖盈盈在眼前。别后两眉尖,欲说还休梦已阑。只记埋怨前夜月,相看,不管人愁独自圆。”另有《霜天晓角 旅兴》云:“吴头楚尾。一棹人千里。休说旧愁新恨,长亭树、今如此。 宦游吾倦矣。玉人留我醉。明日万花寒食,得且住、为佳耳。”活色天香,很是艳丽。
好财,辛弃疾一生积蓄颇丰,既会敛财,也会理财,虽然男儿到死心如铁,但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辛弃疾修庄园,建别墅,买美妾,反正是不差钱。韩侂胄就曾经上达天听,说辛弃疾“好色贪财,淫刑俱敛”。四十多岁时,辛弃疾在上饶兴建了他的“稼轩庄园”,湖光山色,亭台楼榭,别墅成群,后来,又在瓢泉买地建庄园,还经常邀请文学界名流举办艺术沙龙,辛弃疾对朋友也很大方,经常一掷千金,帮人搞出版、替人建房子,辛弃疾的富有,显然超过了他的俸禄,他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寇准那么豪奢,可终其一生都建不起像样的房子,辛弃疾一建就是成百间,富得流油。史书没有记载辛弃疾是怎样敛财的,但按照其生平经历,不排除这样几种可能,一是盘剥贪官污吏的,他对手下官员一般比较严厉,不排除在狱讼方面压榨豪绅,逮到不法商贩和为富不仁的人,他一定会严刑拷打和掠夺钱财。二是从军时劫掠而积攒下的财产,或者打浮财,抢夺金人掳掠后的财产,或者依靠军队走私经商。有没有多次弹劾里出现的“贪赃枉法,横征暴敛”呢?难说,需要更多的资料考证。
元代郭宵凤在《江湖纪闻》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刘过是辛弃疾的好朋友,就在辛弃疾于江苏任职时,刘过为坐上宾,有一天,刘过告诉辛弃疾,他母亲病重,想要告辞,辛弃疾虽然同意了,但执意晚上邀请刘过微服外出,玩一把最后的疯狂,两人一起逛青楼,不曾想,当时城中首屈一指的“皇家一号”被一位督邮包场了,两人被轰出场去,这下面子丢大了,俩人不怒反笑,合计了一出好戏,回去后,就十万火急的声称上面紧急公文到了,需要负责此事的督邮签收,结果,找遍了合署上下,也找不到此时正花天酒地身处温柔乡的督邮。
在宋朝,官员生活腐化,犯点作风问题,一般情况下,上面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只是不要太过分,但是,公开嫖宿还是要吃官司的,何况还有紧急公文要处理,结果这位督邮自知理亏,甘愿受罚。这回,辛弃疾铁面无私,公事公办,坚持要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依据严办,以律论处,督邮会被判处流放,并籍没家产。事情闹大了,督邮又是请托,又是求情,辛弃疾一概不应,督邮情愿掏出五千文钱为其母贺寿。辛弃疾放出话来,五千文钱就想逃脱法律制裁吗?结果,该督邮自认冤大头,最终还是花大价钱买平安,付出了多少呢?辛弃疾用这笔钱,为刘过买了一条船,船中放置了上万文钱,让刘过兴高采烈回家看望老娘。或许从这个例子,我们可以依稀看出富甲一方的辛弃疾财富都是从哪里来的。
辛弃疾一生慷慨激昂,豪爽大气,矢志北上抗金收复河山,岂料屡受谗劾,仕途坎坷,一生忧愤。当然也不必为尊者讳,辛弃疾的夙宿难偿,也与他太过追求物质生活和贪图享受有关,但公允的说,依宋朝当时的政治博弈和权力制衡,再有志向,再有能力的文臣武将也未必能够实现其理想和抱负,这是时代的遗憾,也是辛弃疾个人的悲剧。
辛弃疾未必就是一个愿意寄情声色,贪图享受的人,即使是一个喜欢享受生活的人,也无损于他一生志在收复河山,胸怀大宋天下的正面形象。要知道,当初他并非愿意做一个天下传唱的词人,可惜,现实无法超越,最终他只能回归庄园,做一个老死田间乡野的凡夫俗子。据载,辛弃疾临死时,仍然手指北方,大呼“杀贼,杀贼”,忧愤之中,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