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四王,逼死湘王的建文帝朱允炆,为什么严禁将士伤害燕王?
每当一提起建文帝朱允炆总会想起电视里面的那位,那么小编就不得不给大家详细的说一下了。
话说,朱元璋在元末乱世削平群雄,建立了以他为首的大明王朝后,经过一番劳心劳力的治国,深感创业难、守业更难。
他通过总结历史上统治者亡国绝祀的沉痛教训,决定封建诸子为王,分镇诸国。
朱元璋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本固支荣,从而确保朱明王朝君临万代。
洪武三年四月,朱元璋在分封第二子至第十子为亲王,手舞足蹈地对廷臣说:“先王封建所以庇民,周行之而久远,秦废之而速亡。汉、晋以来,莫不皆然。”
朱元璋认为,周朝之所以可以延续八百年,就是因为实行了分封建土制度;而秦朝之所以二世而亡,就是没有实行这一制度。而且,汉、晋以来,各朝各代的败亡都是这个原因。
朱元璋似乎忘了,汉高祖刘邦是实施过封建诸藩制度的,后来就发生了历史上有名的“七国之乱”;与之相类,西晋也发生了“八王之乱”。
朱元璋只顾着沾沾自喜于自己这一想法,眉飞色舞地说:“朕封诸子颇殊古道,内设武臣,盖欲藩屏国家,备悔御边,闲中助王,使知时务。所以出则为将,入则为相。”还一再强调:“为长久之计,莫过于此。”
为了实现诸藩拱卫中央的目的,朱元璋在各王府中设立相府,任命了文相、武相、文付、武付。武相和武付多派宿将充任,如华云龙为燕府武相,耿炳文为秦府武相,汪兴祖为晋府武付,吴祯为吴府武付。
有了将,还需有兵。朱元璋诏令:“凡王国有守镇兵,有护卫兵。其守镇兵有常选指挥掌之。其护卫兵从王调遣。如本国是险要之地,遇有警急,其守镇兵、护卫兵并从王调遣。”规定设置亲王护卫指挥使司,每王府设三护卫,约为一万六千多人。另外还有权节制封国内的守镇兵。
这还不够,朱元璋还有意识地安排王府官兼任地方高级职务,如郑九成为秦府左相兼陕西行省参政,汪河为晋府左相兼山西行省参政,等等;即亲王有权过问所封国内的重大事务。
洪武三年,汪河赴任晋府左相兼山西行省参政时,好友苏伯衡写《送晋王相江君序》相赠,文中这样慨叹:“矧今晋王所赐履表里山河,乃尧之故都,叔虞之旧封,韩赵魏之全壤,地大且要,保王躬而制外阃。”
想想看,单以一晋王论,其已占尽了战国时韩、赵、魏三国之全壤;诸王的权势加在一起,岂不会导致强枝弱干之势?!
有大臣觉察出了其中的危险,不断提醒朱元璋。
其中,洪武九年,山西平遥训导叶伯巨上万言书,说:“国家裂土分封,使诸王各有分地,以树藩屏,以复古制,盖惩宋元之孤立、宗室不竞之弊也。然而秦、晋、燕、齐、梁、楚、吴、闽诸国各尽其地而封之,都城宫室之制广狭大小,亚于天子之都,赐之以甲兵卫士之盛。臣恐数世之后,尾大不掉。”
的确,亲王典兵当然可以预防外姓利用掌握军权反叛朝廷,但诸王兵权过大也可能导致皇室内部斗争的加剧。
建文帝为什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呢?
《明史。黄子澄传》可以为我们提供这样一个答案:惠帝为皇太孙时,尝坐东角门谓子澄曰:“诸王尊属拥重兵,多不法,奈何?”对曰:“诸王护卫兵,才足自守。倘有变,临以六师,其谁能支?汉七国非不强,卒底亡灭。大小强弱势不同,而顺逆之理异也。”太孙是其言。
所以,建文帝在即位后不久,就以太祖遗诏的名义宣布“王国所在文武吏士听朝廷节制,惟护卫官军听王”。
该年“八月,周王橚有罪,废为庶人,徙云南。”
“冬十一月,工部侍郎张昺为北平布政使,谢贵、张信掌北平都指挥使司,察燕阴事。”
次年(建文元年)二月断然下令:“亲王不得节制文武吏士。”
“夏四月,湘王柏自焚死。齐王榑、代王桂有罪,废为庶人。”
“六月,岷王楩有罪,废为庶人,徙漳州。”
特别补充一下,建文帝流放了四个皇叔,逼死了一个皇叔,看着这五个皇父逆来顺受,听凭摆布,他却全无一点怜悯。甚至,湘王朱柏全家自焚明志,他还赐给这位叔父一个谥号“戾”,足见其心坚如铁,与史书所称的“仁慈”完全不符。
七月,建文帝“诏让燕王棣,逮王府官僚”,终于迫得燕王朱棣举兵相抗。
建文帝的表现也相当干净利落,马上祭告天地宗庙社稷,削燕王属籍,派安陆侯吴杰,江阴侯吴高,都督耿瓛,都指挥盛庸、潘忠、杨松、顾成、徐凯、李友、陈晖、平安等人率数十万大军分道并进,气势汹汹,直扑北平。
如此杀伐干练的建文帝,为何会有“仁慈”之名呢?
主要得益于《明史。》里的两条记载。
一条来自《黄子澄传》,文中说:明日又入言曰:“今所虑者独燕王耳,宜因其称病袭之。”帝犹豫曰:“朕即位未久,连黜诸王,若又削燕,何以自解于天下?”
另一条来自《恭闵帝本纪》,文中说:王以十余骑逼庸营野宿,及明起视,已在围中。乃从容引马,鸣角穿营而去。诸将以天子有诏,毋使负杀叔父名,仓卒相顾愕贻,不敢发一矢。
《黄子澄传》条的记载突如其来,让人手足无措。
建文帝处理周王、湘王、齐王、代王、岷王手脚麻利,血腥残忍,怎么轮到处理燕王时,却踌躇犹豫起来了?来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若又削燕,何以自解于天下”,让人难以置信。
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中央军与叛军交战,中央军自士兵到将领,都以“天子有诏,毋使负杀叔父名”,不敢伤燕王朱棣一根毫毛。
人们也因此将朱棣赢得天下的原因归结于“毋使负杀叔父名”这句话,感叹无限地说:建文帝,真是太仁慈了!
想想看,因为这所谓的“仁慈”,致使兵祸连结,在三年的战乱里,双方战死士卒高达几十万人,“淮以北鞠为茂草”,这是“仁慈”吗?
还有,因为这所谓的“仁慈”,致使江山易主,建文帝自己生死不明、下落成谜,这又是 “仁慈”吗?
我总觉得,朱元璋是把就藩诸王当成小孩子哄,说“当皇帝不如当藩王好”;而《明史》是把读者当成小孩子哄,说建文帝因“毋使负杀叔父名”而失天下。
话说回来,“毋使负杀叔父名”这一句“名言”,并非《明史》的胡编乱造,其在明朝官方修订的《明神宗实录》中也出现过,明朝不少人也对此产生过质疑。
崇祯年间的朱国祯曾指出,在白河沟之战中,朱棣被猛将平安追杀得极其狼狈,在走投无路之际,平安的战马马失前蹄,他这才侥幸逃了一命。后来朱棣登基,和平安聊起前事,问:“前日之战,汝马不蹶,其杀我乎? ” 平安据实回答:“杀之。”
另外,镇守济南城的铁炫假装向朱棣投降,准备在朱棣进城的时候,用千斤铁闸将之砸死。只不过,此计实施时,控制机关的人时机把握不准,仅砸中朱棣的马头而已。
还有,朱棣在靖难之役胜利后,曾效仿唐太宗表彰“照陵六骏”的做法,命画师给自己曾乘坐过的战马画像,有《四骏图》、《八骏图》,画像上有记录:“其一曰龙驹,郑村坝大战,胸膛着一箭,都指挥丑丑拔箭;其二曰赤免,白沟河大战,胸膛着一箭,都指挥亚失帖木拔箭;三曰枣骝,小河大战,胸膛一箭,后两曲池一箭,安顺侯脱火赤拔箭;四曰黄马,灵璧县大战,后曲池着一箭,指挥鸡儿拔箭……”
刀枪、弓箭都是不长眼睛的,朱棣没死在战阵,实赖其命大,而非建文帝的“毋使负杀叔父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