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重臣长孙无忌为什么最终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那么,如此一个朝廷重臣,为什么最终却落得身败名裂了呢?今天历史网小编给你们带来全新的解读~
话说,在贞观十七年的时候,因为两位嫡亲哥哥李承乾、李泰接连被废,使得李治从曾经的晋王摇身一变,成了皇太子。贞观二十三年,唐太宗驾崩,李治顺利登上皇位,即:唐高宗。
唐太宗去世前,唯恐体弱的李治难保大唐盛世江山,特留下长孙无忌、褚遂良、李勣三位辅政大臣。这其中,尤以太尉长孙无忌为首。长孙无忌除却是开国元勋、一朝首席宰相外,还是当朝皇帝高宗的亲舅舅。在诸多光环的加持下,长孙无忌在朝中的地位,是当之无愧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却在权势的腐蚀下,长孙无忌渐渐将唐太宗与其妹妹长孙皇后的警示抛于脑后了。
永徽四年,驸马房遗爱谋反一案最终落定,随着这件事的落幕,长孙无忌的权势也达到了巅峰。此时朝中的“宰相班子”除了李勣,其余六人皆为长孙一党。而这李勣本是三大托孤重臣之一,太宗在弥留之际,以帝王之术曾将其贬至外地。直到高宗即位,李勣才被提拔成为“宰相班子”一员,任尚书左仆射。
这顶级官员,显然不是那么好当。
永徽元年,长孙无忌在宫中地位如日中天,迫于压力,李勣选择激流勇退、明哲保身,主动请辞尚书左仆射一职,仅保留“开府仪同三司”与“同中书门下三品”荣誉名衔。都知道,“同中书门下三品”与宰相相当,名义上李勣仍可以参与朝中决策。而李勣的这一退,却成了以后高宗对付长孙无忌的一颗暗子。
房遗爱一案中,长孙无忌行事异常狠绝,雷霆万钧的手段,让高宗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也就是从此刻开始,高宗揭开了“君相之争”的序幕,逐步走上政治突围的道路。高宗走的之一步,是任命李勣为司空,为其重绘凌烟阁画像,以显示对他的看重,更是亲自提笔为其作序。
前朝后宫同为一体,后宫中,高宗极尽宠爱政治才能卓越的武昭仪,疏远冷落了王皇后。至此,高宗意图掌控朝权的态度群臣皆知。
高宗的一番作为,使得后宫人心惶惶,而王皇后的舅舅柳奭,终于认清侄女即将失宠背后的含义。于是,他请辞中书令一职,高宗见此,便将他降为吏部尚书。但是,这一切还不够,高宗在朝堂之上,口中说着朝臣不敢进谏,失了贞观遗风,实则却是在试探朝中大臣的态度。
可以说,高宗在与政治伙伴武昭仪的配合下,这条夺权之路,走得异常顺利。
永徽六年,继安定思公主猝死案后,武昭仪对皇后发起了致命一击,控告皇后及其母亲柳氏于宫中施行巫蛊之术。此控告一出,高宗便迫不及待地颁下惩治诏书:立即将柳氏驱逐出宫,并令其终生不可再踏入皇宫半步。次月,被降为吏部尚书的柳奭被逐出朝廷,王皇后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紧接着,高宗又准备为武昭仪打破贵淑德贤四妃的惯例,要将其封为宸妃。但是,这一举动却遇到了阻碍。可能是觉得不能放任天子肆意妄为,在长孙无忌的支持下,中书令来济联同侍中韩瑷面折廷争,将高宗的旨意顶了回去。
这一次失败,让初涉朝堂的高宗与武照意识到,要想压下长孙无忌,彻底夺回朝政大权,他们必须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政治势力。官场之中,最容不下的就是没有心思之人,更先察觉这场较量的自然还是身处权利漩涡中政治敏锐的大臣们。
他们在观望两派相争的同时,未尝没有待价而沽的心思。这其中,就有官任中书舍人的李义府、御使大夫崔义玄、以及卫尉卿许敬宗等人。
像许敬宗、李义府,他们皆是少年成名,而偏偏时运不济之人,谁不想封阁拜相、位极人臣?这样的机遇,可能一生中也就只有一次,所以,他们看清局势后,毫不犹豫地加入到天子阵营,为强大己方势力,开始了拥立武照为后的伟大事业。
随着政治势力的不断强大,立武照为后一事,再次被提上日程。这一日,高宗召集几位宰相,提出:“皇后膝下无子,唯武昭仪有子,如今,我想重立昭仪为皇后,你们觉得如何?”毫无疑问,这想法一经提出,便遭到几位宰相的强烈反对。
但是,高宗却不想就此作罢,三番五次的折腾。最终,忍无可忍的褚遂良直接捅破了那层遮羞布:“武氏曾经侍奉于先帝,此乃众所周知之事,天下人的耳目,岂能蒙蔽得了?”在此事上,褚遂良反对的异常激烈,甚至,做出以死进谏的举动,可即便褚遂良以头触柱、血染丹墀也阻挡不了武照的封后之路。
然而,此时李勣再次进宫,并声称:“封后一事实为陛下的家事,又何须再问外人?”有了这“同中书门下三品”的一言,许敬宗在代表高宗规劝长孙无忌被拒后,直接放言:“种地的老农多收点麦粮,还想换个老婆,更何况,贵为天子想立一皇后,这与诸位何干、怎就偏来非议呢?”
这一荒诞的“换妻论”,倒是成就了高宗的舆论场。
同年九月,褚遂良被贬为了潭州都督。
到了显庆二年,褚遂良被贬至越发偏远的桂州,与此同时,李义府被擢升为中书令。同年八月,手握大权的武后意识到时机已到,于是,展开对长孙一党的打压。许敬宗与李义府打头阵, *** ,举报中书令来济、侍中韩璦与褚遂良暗通款曲,此二人将褚遂良调至军事重地桂林是为建立外援,意图不轨。
八月十一日,韩璦、来济、褚遂良被分别贬至振州、台州、爱州担任刺史。至此,朝中长孙一党被打压斥逐殆尽,唯留长孙无忌一人,势单力孤、回天乏术。
显庆三年,褚遂良最后一次上书天子后,在无尽的悲愤与失落中去世,终年六十三岁。
随着长孙一派人员的接连落马,天子的长剑终于指向了更大的“敌人”——长孙无忌。
显庆四年,武后授意许敬宗是时候对长孙无忌下手了。当时,许敬宗与另一位官员幸茂手上正在料理一桩朋党案,此案牵扯到朝中太子洗马韦季方与监察御史李巢。在许敬宗的言行逼供下,韦季方不堪重刑意图自杀,结果未遂。
此时,正为如何完成武后命令发愁的许敬宗灵机一动,立即上奏高宗,说:“韦季方此番畏罪自杀,并非是因为他结党营私,而是另有重大隐情。”许敬宗道:“韦季方等人欲图勾结长孙无忌陷害忠良,从而重掌朝政大权,而后伺机发动政变。怎料阴谋败露,这才有了韦季方自杀一事。”
案情发展至此,已经远远超出官员结党营私的范畴,而是其罪可诛的谋反案了。并且,而这意图谋反的策划者还是当朝太尉,天子的亲舅父。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许敬宗这一番话完全是“欲加之罪”,但是,前有房遗爱案做“铺垫”,如今,这案件倒是不让人觉得意外。历史是何其相似,当年,长孙无忌一手炮制出房遗爱案,而许敬宗如今的手法跟他却是一模一样。
长孙无忌涉嫌谋反的消息传入高宗耳里,他之一时间作出的反应是惊讶,说到:“这怎么可能?舅父如今遭到卑鄙小人的离间,可能会与我产生一些嫌隙,但是,何至于做出谋反这大逆不道之事?”
许敬宗回答到:“微臣反复推敲案情始末,长孙无忌意图谋反一事已经败露,陛下却仍怀疑不定,这不是江山社稷之福。”
此时,高宗竟是潸然泪下,说:“是我李家不幸,外戚中屡有心生异志之人,当年,高阳公主与其驸马谋反,如今元舅亦如是,这让朕如何面对江山百姓。若此事属实,又当如何处置?”
许敬宗紧接着说道:“房遗爱一区区小儿,同一女子起事,自然不可能成事,与长孙无忌不可相概而论。他当初一路追随先帝,打下大唐万里江山,才智令世人拜服。至今,担任宰相一职三十余年,众人皆畏其威。他一旦起事,谁人能挡?今幸得宗庙有灵,先皇庇佑,从一小案扯出这大奸之人,实乃天下之大幸。”
微臣担心的是:“长孙无忌知晓韦季方自杀未遂、阴谋暴露后干脆攘臂一呼,发动政变。若真到此时,定为宗庙之忧,所以,还望陛下速作定夺。”高宗沉默半响,最终,下令许敬宗再调查一二,务必找出确凿证据。不负所望,许敬宗次日一早,便带着连夜突审出的证据入宫禀告高宗。
他说:“韦季方已经供不讳,承认与长孙无忌等人欲图谋反。”韦季方供称:“韩璦曾对长孙无忌说,‘当初,褚遂良、柳奭就曾劝您拥立梁王,可您不愿。现今,太子被废,陛下定然对您也有了猜忌之心,高履行不就是更好的例子。’”长孙无忌一听此言,便心生惶惶。加之,后来族侄长孙祥被贬,韩璦等人接连获罪,为求自保的长孙无忌,便决定与韦季方一同密谋,准备谋反。
案件发展至此,连“证据”都有了,长孙无忌自是在劫难逃。
高宗听后,故作悲痛状,说:“我自己不忍杀舅。”而许敬宗,却不假思索地提到汉文帝时期的薄昭,说:“当初,薄昭犯下杀人之罪,汉文帝令百官哭悼,然后,大义灭亲将其诛杀。汉文帝这一做法,至今仍受天下人赞扬,并将汉文帝视为明君。长孙无忌将两朝大恩抛之脑后,意图谋反,比薄昭之罪更甚,今其阴谋败露,铁证如山,陛下还犹豫什么?”
看到高宗有所鱿鱼,许敬宗又说道:“古人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事刻不容缓,望陛下早做定夺!”
许敬宗的一席话引经据典,无懈可击,一番劝说下,高宗也顺理成章地止住悲痛,下令将长孙无忌逮捕归案。
在几次对话中,高宗都表现出悲痛非常,一副宽仁孝友的模样。但是,实际上,这只是许敬宗陪高宗做的一场秀,君臣二人配合的恰如其分。而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保持高宗一贯的仁君形象,避免落下杀舅的历史骂名。
从头至尾,看似是许敬宗迫不及待地要定长孙无忌之罪,实则是高宗在暗中指示引导。
因为,长孙无忌身份太过特殊,要想名正言顺地治其罪,就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来。所以,君臣之一次相谈后,高宗“命敬宗更加审察”,与其说是让许敬宗证明长孙无忌清白,不如说,是要彻底坐实他的罪名。而心领神会的许敬宗,便连夜便找出了“铁证”,这就使得长孙无忌彻底成了罪人。
四月二十二日,高宗下旨摘除长孙无忌一切职务、爵位,遣送至黔州。同年七月,高宗令人再审长孙无忌谋反案,后派袁公瑜去往黔州“再鞠无忌反状”。
不久之后,当年的辉煌恍若隔世,两朝元老孙无忌,最终,殒命于一条白绢之下。长孙无忌死后,家产被抄没,近支亲属都被流放岭南为奴婢。上元元年(674年),唐高宗追复长孙无忌官爵,命其孙长孙元翼承袭赵国公爵位,并将他陪葬昭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