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官员董宣:不畏皇权,照旧惩治湖阳公主的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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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的姐姐湖阳公主刘黄,有个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的家奴。他在洛阳的西市,因抢掠财物,打死了人。为了逃避官府追究,他藏在公主家里,不敢出来。
洛阳县令董宣,字少平,是一个刚直不阿、严格执法的清官。当他知道凶犯是湖阳公主的家奴时,非常气愤,决心严惩凶手,为百姓除害。
一天,湖阳公主要出去游玩,那个凶犯觉得和公主一块儿出去,谁还敢找他的麻烦?于是,他就给公主牵着马,跟着大伙出了公主府。
董宣得知此事后,带着人拦住了湖阳公主的去路,湖阳公主气哼哼地对董宣说:“你不想活了吗?怎么敢拦我的车马?”董宣说:“公主的家奴杀人犯法,我要逮捕他。”湖阳公主不以为然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得了,看在我的面上饶了他吧!”
董宣听了,立即怼道:“您身为公主,怎么能够纵容家奴为非作歹?杀人犯法,理应治罪,这是小孩子都懂得的事,难道公主不知道吗?如果公主包庇犯罪,是要被“连坐”(连带受法律处分)的。”
湖阳公主见这个小小的洛阳县令如此大胆,不把他这堂堂的公主放在眼里,就霸气地说:“我的家奴犯法,应该由我处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董宣怒目圆睁,大声地说:“我拿国家的俸禄,就应管国家的事,捉拿罪犯,正是我分内之事,公主不必操心。”
董宣说完,不等湖阳公主发话,就把那个杀人的凶犯揪了出来。那家伙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经过问询,罪犯承认了杀人的事实之后,董宣手起刀落,凶犯就一命呜呼了。
董宣提起罪犯的脑袋,向湖阳公主拱手一拜,说:“麻烦公主了。”然后,扬长而去了。湖阳公主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跑到皇宫告状,让刘秀惩治董宣, 替她出气。
湖阳公主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刘秀听了非常生气。于是,他一边安慰公主,一边派人把董宣叫来,准备严加惩治,替公主挽回面子。
董宣一进宫,刘秀就大骂起来,还叫小宦官打他。董宣一边磕头一边说:“请陛下息怒,让我先说几句话,然后我自己去死。”刘秀满脸怒容地说:“这时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董宣挺起身,理直气壮地说:“陛下是一位贤明的君主,不然怎么会中兴汉朝呢?可是今天,陛下却犯了包庇公主纵容家奴杀人的罪过。如果大家都像陛下这样知法犯法,那还怎么治理国家呢?我的话说完了,请让我自杀吧!”说着他站起身,猛地向宫殿里的大柱子撞去,头血四溅,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董宣的话,句句如金一样,掷在刘秀的心上,使他自觉理亏。
这时,董宣满脸是血,从地上爬起来,还要向大柱子撞。刘秀急忙叫小宦官把他拦住,让他给湖阳公主磕了个头,赔个不是。董宣说什么也不干,小宦官摁着他的脖子,他硬挺着,就是不肯低头,刘秀看着董宣倔强劲儿,忍不住笑了。
湖阳公主看到这种情况,对刘秀说:“陛下,当老百姓的时候,收留逃亡的人,官府都不敢去搜查,今天当了皇帝,反而治不了一个小小的县令。”刘秀听了,呵呵大笑,他说:“皇帝怎么能和普通老百姓一样呢?”
那个按董宣脖子的小宦官也挺聪明,他知道刘秀已不肯惩治董宣,便对刘秀说:“董宣的脖子太硬,按不动!”刘秀挥着手对董宣说:“强项令(硬脖子县令)回家去吧!”
过了几天,刘秀为了表彰董宣的不畏权贵、执法如山,送给他30万钱。董宣把这些钱都转送给了县衙里办事的人。
从此,董宣的名声大震,洛阳的达官贵人都很怕他,给他起了个绰号——“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