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镇半朝出四相:南阳湖阳镇出名不光靠湖阳公主
南阳唐河县湖阳镇历史悠久,夏朝时叔安疏洪治水有功被分封寥国,都置湖阳。东汉时刘秀为姊刘璜封邑于此,为湖阳公主。刘秀舅父樊宏、大将马武等开国功勋皆生长于此,由此成为东汉帝国官僚重要来源地。据目前所知,仅东汉王朝就有4位官职相当于丞相的湖阳人。
历经三朝的冯鲂
冯鲂字孝孙,东 *** 。秦国灭魏国之后,冯氏迁于湖阳县,为当地大姓。王莽末年,全国分崩离析,冯鲂召聚宾客,收养豪杰,建造营垒壕堑。
当时湖阳大姓虞都尉拥兵而反,他跟同县申屠季家有仇,就杀了其兄,并想灭了申屠家族。申屠季逃亡归附于冯鲂,冯鲂就带着申屠季回营垒,路上遇到了虞都尉的堂弟虞长卿,长卿想抓走申屠季。
冯鲂怒斥长卿说:“我与申屠季虽不是老相识,但他遭难了来投奔我,自当用生命来担保,你有什么说的?”就带着申屠季安全地回来了。
申屠季感谢说:“蒙您大恩得以保全,无以为报,家中的牛马财物,我愿全部献给您。”冯鲂正色地说:“我年迈的父母和幼弱的弟弟都还在贼人占据的城里,今日帮你,尚且顾及不到他们,还说什么牛马财产?”
申屠季惭愧得不再吭声。冯鲂从此受人们所崇敬,所以能据守营垒自保。
石柱山
当时天下未定,而四方之士拥兵自强称王称帝的很多。冯鲂仅求自卫,而且很有心计和谋略。刘秀听说后很赞赏,让他到自己的临时住地,任虞县县令。冯鲂为政敢于杀伐决断,很有威信,后来改任为郏县县令。
不久,刘秀西征,颖川一带盗贼借机群起造反。郏县强盗延褒等拥众3000人围攻县府,冯鲂带领官吏和随从70多人力战好多天,箭射光了,城池丢失了,冯鲂才逃走。
刘秀一听郡国失守,立刻率兵奔赴颖川。刘秀检查冯鲂战斗之处,知道冯鲂是尽力作战的,就表扬他说:“你可是一位强有力的县令。所该讨伐的,不要拘于州郡界限,一律追讨。”
强盗延褒等知道刘秀来了,就带着部下来请罪。刘秀且先收降了他们,派冯鲂转巡各地收降强盗。局势平定下来了,刘秀便下诏把延褒等交给冯鲂处置。冯鲂严厉斥责他们,要军法从事。他们都叩头说:“今日受到严惩,死了也不怨恨。”冯鲂说:“你们知道伏罪悔过,现在可以全部赦免你们。你们各回各家去种田务农,但要做县令的耳目。”从此这一带只要一有盗贼作乱,都被延褒等告发。
冯鲂后升任魏郡太守。建武二十七年,他入朝为太仆。中元元年,光武帝东封泰山,冯鲂随行。回京后,代张纯为司空,赐爵关内侯,东汉时不设丞相,相权分散于司徒、司空、太尉三公,冯鲂此时相当于登上相位。明帝永平四年,因负责陇西太守邓融的考核而犯“听任奸吏”之罪被罢免,削去爵位封地。永平七年,冯鲂代替阴嵩任执金吾(率禁兵保卫京城和宫城的官员)。
冯鲂性格威严而公正,在职常进忠言,多被采用。永平十四年,爵位封地恢复。永平十五年,明帝东巡各地,让冯鲂留守宿卫南宫。章帝建初三年,以老病请求退职,章帝同意。这年冬天,他被推举为五叟。章帝特下诏冯鲂参与朝贺,站在列侯的班位中。元和二年,侍奉三代皇帝的冯鲂去世,享年86岁。
子凭母贵的冯石
冯鲂死后,他的儿子冯柱,也就是冯石的父亲继承了冯鲂的爵位。由于冯柱娶了汉明帝的大女儿获嘉长公主,所以他年轻时就当上了侍中。他以恭谨严肃谦逊检束著称,位至将作大匠(掌管宫室修建之官)。冯柱去世,其子冯定继承爵位,官至羽林中郎将。
冯定的弟弟冯石,也就是冯鲂的孙子,承袭母亲获嘉长公主的封爵为获嘉侯,也当上了侍中,不久迁升为卫尉。冯石由于能讨汉安帝的喜欢,受到了特别宠爱。汉安帝曾到他府中留饮了十来天,赏赐丰厚,并任冯石的儿子冯世为黄门侍郎。他的另外两个儿子,都任郎中。
已开始衰落的东汉帝国从汉安帝永初年开始,兵荒马乱,王侯的租俸都达不到定额。汉安帝特别下诏,按原有的规定以外县的租税来补足冯石的租俸,这样冯石每年就收入谷子三万斛,钱四万。随后汉安帝升冯石任光禄勋,代杨震任太尉。及汉安帝死而北乡侯被拥立,冯石改任太傅(位在三公之上,职责为辅导皇帝),与太尉东莱人刘喜参录尚书事。汉顺帝登位后,冯石与刘喜都因为党附宦官阎显和江京等被罢免。
力救时弊的樊准
樊准字幼陵,是刘秀舅父樊宏家族的曾孙子。樊准年少时立下志愿,专心学习儒家学说。先父留下来的家业,他都让给兄弟的儿子。樊准任州从事一职时,公正无私,人们称赞他品格“冰清”。
永元十五年,汉和帝到南阳视察,樊准被皇帝召见,随即升为郎中,且跟着皇帝的车驾回到皇宫,并被特批为尚书郎。
后樊准升为郎中令。他看到当时有学问的人都有点忧愁惊惧,先王治国方略衰微,就上疏给窦太后(当时和帝年幼,窦太后专政),其奏议后被命名为“兴修儒学疏”,被曾国藩收录于《经史百家杂钞》。
其大意曰:“我听说贾谊有言‘人君不可以不学’,所以圣君贤主都崇尚名师传道,光武帝和明帝莫不如此,所以汉初兴盛太平。今天学者很少,无人专心研学,文吏们更是德陋浅薄,盛行欺诈,用法苛刻。皇帝应该下明诏,重视儒雅之士,讲习儒经律令,推行先帝们有作为的治国之道。”窦太后采纳了樊准的建议,以后提拔了许多方正、敦朴和仁贤的人。
虎山水库
樊准为官御史中丞时,遵行法令管理官员,百官都感到震惊和害怕。
汉安帝永初年间,经常发生水灾、旱灾和异常事件,多数郡国民众被饥饿困扰。樊准再次上疏,认为五谷不登为国之大患,要求朝廷注重节俭,且由近及远,先从朝廷开始。希望朝廷派使节慰民,且慰民先于边防战争之重,要迁移特别困乏民众,以保障民生。邓太后(汉安帝年幼,邓太后摄政)采纳了樊准建议,把公田赋税都给了穷人,立即升迁樊准与议郎吕仓同为光禄大夫。
樊准出使冀州,吕仓出使兖州。樊准到冀州后,开仓放粮,流浪的民众都得到了喘息。他回到朝廷后,转任为巨鹿太守。当时巨鹿郡饥荒过后,人口很少。樊准大力发展农桑事业,一年时间,谷粟粮食作物充裕,价钱下跌了数十倍。赵地和魏地的郊野经常被羌族所掠夺侵略,樊准对外打击侵略,对内安抚百姓,郡内和边境都安定了下来。
永初五年,樊准任河内太守。当时羌族屡屡侵犯河内郡,樊准就领兵讨伐他们,并且整修坞堡城墙。很快,樊准的威名就传播开了。他在河内任太守三年,因为生病而被召回朝廷,经过屡次变换职位,后为尚书令。东汉后期尚书令总揽一切政务,相当于宰相,三公成了虚职。元初三年,樊准替代周畅为光禄勋(专掌宫廷杂务)。元初五年,樊准逝世于任上。
乱世求官的樊陵
樊陵,字德云。樊陵事迹散见于各种史籍中,但却并未被立传,原因就是他不光彩的仕途。
东汉自汉和帝后,外戚和宦官交替专权,争斗日趋激烈,统治日益黑暗。但除外戚和宦官外,官僚士大夫也是当时重要力量。其中李膺名望更高,士人得到他的赏识,就被誉为登龙门,从此身价倍涨。当时樊陵曾请求做他的门徒,李膺却推辞没有接纳他。
汉灵帝光和五年,京兆尹樊陵获知阳陵百姓耕作不便,就在泾河修建了灌溉引水渠。这在东汉末年政务荒废的情况下,是很难得的,也是一次盛举。这条渠后来被当地人唤作樊惠渠。文学家蔡邕观察了这个工程后作歌写序并作碑志铭,即著名的《京兆樊惠渠颂》和《京兆尹樊陵倾碑》。
汉灵帝时,卖官鬻爵现象猖獗。当时的崔烈、张温、樊陵,都是功臣名士,仍不免入钱千万以买三公之位,更何况一般之辈。卖官鬻爵不仅破坏了政治规则,也导致政治更加腐败,法令苛酷,官吏滥施刑罚,百姓无以为生,从而开始反抗。
冯友兰故居
汉灵帝光和七年,黄巾起义爆发,随即引发了全国各地的起义。汉灵帝中平三年十一月,汉灵帝罢免了镇压起义不力的太尉崔烈,让贿赂宦官的大司农曹嵩(曹操他爹)任太尉。然而到十二月,反叛又蜂起。第二年四月,罢掉曹嵩的太尉职务。
五月,由永乐少府樊陵担任太尉职务。六月,京城出现大风,将皇宫一些瓦顶都掀翻了。有官员上书认为这是天子用人不当所致,而最近的人事任命只有太尉,因此樊陵就被免职了。
汉灵帝去世后,少帝刘辩即位,何太后之兄何进为大将军,外戚与宦官矛盾尖锐。何进密谋处理宦官,事情泄露后被宦官张让等人杀死于宫中。宦官张让等下诏书,以故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
何进部将吴匡等进攻皇宫,杀死了车骑将军何苗。随之,司隶校尉袁绍逮捕了伪司隶校尉樊陵、伪河南尹许相以及所有的宦官,无论年长年幼,全部杀死。许相父子党附宦官被斩,天下人无不称快。而樊陵虽然依附宦官,但是未尝为恶,且修建樊惠渠,很受爱戴。因此,当京兆百姓听到樊陵被杀,大都感到惋惜。
东汉时期湖阳籍的四相,基本都是有所作为的。四相四段不同人生,也基本勾勒出东汉帝国兴盛衰落灭亡的历史轨迹。
冯鲂德才兼备,乱世有勇谋,治世是良臣。虽处民间,光武帝闻名征召而位极人臣,彰显出光武中兴的勃勃生机。
冯石出身高贵,才德平平,善讨皇帝欢心,八面玲珑,也能位极人臣,一门俱荣。
樊准身为皇亲贵戚,能洁身自好,且力匡时弊,然独木苦支,辛劳一生也,也难挽东汉败势。
樊陵投靠名流而不得,修渠而声名显著,然皇帝昏聩,阉党掌权,自己难免合污,虽因贿赂而位极人臣,然祸患埋下,终致殒命。东汉帝国,也随即走到了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