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以一己之力,为大明强行续命50年,尸骨未寒就遭皇帝清算
若是把大明王朝比作一个企业的话,那么张居正绝对是这个企业成立至今,更优秀的职业经理人,而且没有之一。
他手腕强硬,执行力惊人,短短十年时间,不仅将东南倭寇荡平,还让国库充盈,正是他的力挽狂澜,让大明帝国重绽光辉。
说他是封建王朝时期的最牛职业经理人,一点也不为过。
即便如此,张居正也逃不过“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从天堂到地狱,只需要皇帝的一个决定。
01
嘉靖四年(1525年),张居正在荆州府江陵县的一位秀才的家里出生。
传言张居正出生前其祖父曾做了个梦:一轮圆月落在水瓮里,然后一只白龟慢慢浮起。祖父认为此梦是吉兆,就给孙子取名“白圭”,希望他日后能光宗耀祖。
果然,白圭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5岁识字,7岁通晓六经大义,12岁就考中秀才。荆州知府李士翱惜才,嘱咐白圭从小要立大志,长大精忠报国,还替他改名“居正”。
张居正的仕途一帆风顺,可真正轮到他掌控大明帝国,还得等隆庆驾崩,万历上位。
隆庆时期,徐阶是内阁首辅,他的主要竞争对手是高拱。
张居正是徐阶的学生,按理说应该无条件支持徐阶,可徐阶的理念过于保守,和张居正合不来,高拱倒是可以,可张居正也不能明着和老师作对。所以在二人的斗争中,他保持中立,谁也不支持。
平心而论,高拱和严嵩、徐阶不一样,他有能力有才华,算是一个合格的职业经理人,可有个毛病,就是嫉妒心太重,喜欢排除异己。谁挡他的路就搞谁,所以徐阶下台了。
可徐阶下台后,高拱发现内阁首辅之位还是空着。
这时恰逢隆庆帝驾崩,留下只有十多岁的万历皇帝朱翊钧和李太后。此时一个关键人物发挥了重要作用,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
冯保是一个正常的太监,他心里盘算的是,要是高拱当了首辅,那司礼监怎么办?毕竟高拱可是对外放话,请求皇帝把司礼监的权力收回交给内阁的。
冯保也很聪明。在吊唁隆庆帝时,高拱曾公然在大堂上说:“十岁孩子如何做天子?”言外之意是叹息隆庆帝走得太早,自己得好好辅佐小皇帝。
可这番话被李太后听在耳朵里,就又是另一回事了。结果可想而知,高拱的政治生涯也到头了。
就这样,首辅的热门人选洛马,张居正如愿上位,冯保则安心地当他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张居正画像
02
万历元年(1573年),已是年近天命之年的张居正,终于当上了帝国的职业经理人,此时的大明却已是日落西山。
首先,国库收支严重失衡,万历之前的几任皇帝,酒池豹房、道观仙丹,挥霍不断,表面风光,可内里早已破败不堪;
其次,由于土地兼并严重,作为财政支柱的税收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颗粒无收;
再次,天灾人祸不断,人民内部矛盾激化,再加上军饷发放不及时,士兵积极性不高,农民起义不断;
最后,东北的女真族日渐强盛,虎视眈眈随时想攻打大明,以及东洋人时不时来骚扰,这都是常有的事……
到张居正接手时,完全就是一个烂摊子。但张居正拿着这一手烂牌,却打出了王炸。
五四时期,胡适曾提出一种全新的解决问题的思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张居正就很好地运用了这个八字方针。
在当世人及后人眼中,张居正是个不折不扣的改革派,手腕强硬,说一不二。可他上任后,所做的之一件大事并不是改革,而是恢复旧制——京察制度。有点类似于现代企业所实行的“绩效考核”。
从明中后期开始,皇帝、大臣、太监三者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凡是你说的我就反对,大家各有各的道理,常常是吵成一片,到最后皇帝也没办法,谈论的问题只能不了了之。
究其根本,这就是执行力的问题。张居正看到了实质,他要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
中央把官员工作分解,一条条登记下来,考核内容明确,规定完成期限,完成一件核销一件,月月进行考核。干不好怎么办?换人。
那时候的官员干事,可真是“事事有着落,件件有回音”。除此之外,每年还要进行年终总结,因此,官员们很少懒政怠政选上来的也都是干实事的官。
执行力有多重要呢?对比王安石就知道了。和张居正一样,王安石也是改革派,可最后却以失败而告终,他们之间的唯一区别就是,张居正的部下执行力超强。
△鱼鳞图册
03
团队已经整装待发,张居正这个职业经理人下一步将怎么办?
这里我们就不得不提一下张居正的前任高拱了。高拱确有才华,能力也很强,但这么多年来,他只是修修补补,这些小手术对于支离破碎的大明王朝而言,无异于隔靴挠痒。
正是基于这个认识,张居正坚定了自己取代高拱的决心。
对于高拱,张居正虽然使了手段,但也没赶尽杀绝。多年后张居正还去高拱老家探望过他,二人相谈甚欢,动情之处还流眼泪。
是真情流露还是政治手腕,外人不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接手烂摊子的张居正首先要考虑的是,像高拱那样小修小补是行不通的,必须要给大明来场大手术,非触动根基不可……
大明王朝好比一个企业,一个企业要运转下去钱是根本。针对这个问题,理财大师张居正早已有了方案。所以他强行提高团队的执行力和凝聚力后,之一步就是“清丈土地”。
先清点全国土地数量,盘算有多少家底,再考虑如何提高收入。这有点类似于打击财务造假,先盘点一遍。
确如所料,这个举措损害了许多大地主的利益,可他们畏惧官府权威,只能乖乖吐出那些被兼并的土地。农民有田种,起义问题解决,国家税收也有了保障,两全其美。
后来崇祯皇帝也想学张居正这招,可他刚一说话,那些利益受损的官员以及不同派系的官员立马就吵吵起来了,各种奏折纷至沓来,政令根本推行不下去。
张居正,他永远也学不到。
△张居正 影视剧照
张居正之所以是张居正,在于他不因循守旧,在于他大胆假设。
所以才有了载入史册的“一条鞭法”。
在当时的环境下,一条鞭法几乎不可能实现:
首先取消徭役,免费劳动力就没了;其次税收全换成现银,表面很方便,可中间盘剥油水的人就不爽了,以往交粮食有各种说辞,用银子交税就有了标准,油水从哪里来?
因为税要官府自己去交,老百姓也免去了被压榨的机会。
一条鞭法好不好?好,很好。
可大明的官员不好。只要他们不好,谁也别想好。
这个时候张居正团队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最开始张居正是在南方推行“一条鞭法”,取得成效后在多省推广,最后推行全国。
张居正的目标很明确,靠着自己团队的核心成员,先在阻力较小的省份推行“一条鞭法”,效果良好就继续推广,如果哪个官员有异议或者出问题,京察制度就摆在那,别人能做好为什么你不行?这是失职,换人。
如此步步为营、讲逻辑、不留盲区,张居正不愧是张居正。
△万历皇帝朱翊钧 影视剧照
04
张居正之所以能当上大明帝国的职业经理人,还有一点不容忽视,就是他有一套自己的处世哲学。
对于中间阶层,张居正不像海瑞那样一棍子打死。他很明白,在现行制度下,贪官和地主绝不可能除尽,即便是开国皇帝朱元璋亲自上阵,也解决不了。
所以张居正在推行新政的时候,并没有过多损害既得利益群体,这样不仅有利于新政推行,国家有了钱,他们不会彻底没油水,也就不会下死手盘剥百姓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为政只能用海瑞的精神,做事却不可取。
往远一点看,张居正的改革,不仅给大明王朝续了半个多世纪的命,还为百年后的现代改革提供了一个蓝本。现代企业推行项目改革,基本都会将试点定在南方或者沿海城市,选一个执行力超强的人,然后总结经验推广模式。
在这一方面,张居正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自此,张居正的一系列改革措施,令大明王朝焕然一新,从财政入不敷出,到财富可用十余年。哪怕后面万历皇帝几十年不上朝,先后出征西北、西南边疆和朝鲜,国家依然能正常运转。这都是前期财富的积累,是张居正的功劳!
△李太后 影视剧照
然而历史总是在重演。
张居正改革颇有成效,大明帝国欣欣向荣,皇帝和太后也对他信任至极,形势一片大好。敏感的张居正却察觉时机不对了。
到万历八年(1580年),张居正所推行的改革,一条鞭法、倭寇问题都已初见成效,他以自己年老精力不佳向皇帝申请退休。
可张居正没料到,万历和李太后不同意,希望他辅佐到万历三十岁。
岁月不饶人,最终上天终止了这一切。
万历九年(1581年)五月,张居正病倒了,病情来势汹汹,不到两个月时间,张居正就去世了。在他去世前九天,皇帝加封他太师衔,这是文臣中更高的官衔,大明王朝从未有人获此殊荣。
张居正一死,对他的清算开始了。
一开始万历皇帝还顾念师徒情分,可只用了两年,二人的情分就没了。
御史台给张居正定的罪名不少,但总结下来就一条:功高震主。也只有这一条,才能触及皇帝的内心。
万历皇帝下令,查抄张府,迫夺生前所赐玺书、四代诰命,以罪状示天下;家属或饿死或流放;在世时所用一批官员有的削职,有的弃市。
或许是顾念最后一丝师徒情分,万历恩准免于开棺戮尸。
从天堂到地狱,只要皇帝的一句话。
可悲的是,张居正一死,大明帝国无药可医,无人来救。
直到崇祯十三年(1640年),明亡前四年,张居正家族才得以 *** 。
世间再无张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