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短命政权三年而亡
后汉(947——950),五代十国时期由沙陀族建立的中原王朝,都城东京开封府(今河南开封)。
后汉为后晋河东节度使刘知远所建。刘知远是沙陀人,家世贫寒,冒姓刘氏。早年是唐明宗部下的偏将,因为在战争中救过石敬瑭的命,遂成为石敬瑭的亲信。
石敬瑭任河东节度使时,刘知远是节度押衙。石敬瑭密谋造反时,刘知远也参与了,石敬瑭当上后晋皇帝后封他为侍卫亲军都虞候,领保义军节度使,后来又很快升任为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成为禁军的更高统帅。天福六年(941年),任河东节度使、北京留守。
石敬瑭死后,刘知远预感到天下将要大乱,所以着力经营太原。为加强自己的实力,他处死了吐谷浑首领白承福,夺取了大量的财富及数千匹良马。契丹军南下攻打后晋兵临汴梁时,刘知远既不出兵救援,也不抗击契丹,而是冷眼旁观、静观其变。等到契丹攻下汴梁,灭亡后晋后,他派人奉表于契丹主耶律德光,耶律德光呼其为儿,并赐与木拐,相当于中原王朝赐给重要大臣的几杖。耶律德光在开封称帝,正式立国号为辽。
在中原人民纷纷起兵反辽时,诸将劝其发兵攻取汴梁,他却不愿与辽硬碰硬导致自己实力被削弱。待到契丹军队无法在中原立足而北撤时,刘知远看准时机在太原称帝,为了掩人耳目,他仍用天福年号而不改元,称这一年(公元947年)为天福十二年。
当晋帝石重贵一行被辽兵押解北上时,他假装悲愤,率亲兵说要营救石重贵,实际走到寿阳便又转回太原。然后他亲率大军乘中原空虚之际渡过黄河,进入洛阳,杀死辽扶植的傀儡李从益母子,以绝人望。随后将都城设在汴梁。
刘知远称帝后,他的旧日僚佐均成为朝廷重臣,占据各大要害部门。杨邠、郭威任正副枢密使,苏逢吉、苏禹任宰相,王章任三司使,史弘肇任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兼平章事。这些人中除郭威外其馀均为蛮横无知、贪暴残酷之徒。如宰相苏逢吉,早在河东为慕僚时,刘知远命其静狱以祈福,实际上是要他释放囚犯,而他却把全部囚徒统统处死,号曰“净狱”。
当了宰相以后,仍不改旧习,曾草诏要将为盗者的本家和四邻、保人全族处斩,有人驳斥说:“为盗者族诛,已不合王法,何况邻保,这样做不是太过分了吗?”苏逢吉不得已,才勉强删去“全族”二字。
至于史弘肇更是残暴绝伦,他掌握禁军兵权,警卫都邑,只要稍有违犯法纪,不问罪之轻重,便处以极刑。甚至太白星白昼出现,因为有人仰观,就被处以腰斩。有一百姓因酒醉与一军士发生冲突,也被诬以妖言惑众而斩首。至于断舌、决口、抽筋、折足等酷刑,几乎每日不断。
王章任三司使负责理财,惟知暴敛,致使百姓因此而破产者比比皆是。旧制,两税征粮时,每一斛加收二升,称之为“鼠雀耗”,而王章命令加收二斗,相当于以往的十倍;旧制,官库出纳钱物,每贯只给八百文,百姓交税也是如此,每百文只交八十文,称之为“短陌钱”,而王章规定官库给钱每百文只给七十七文,但百姓交税每百文仍交八十文。后汉还规定私贩盐、矾、酒曲者,不论数量多少,统统处以死罪。
中央大员如此,上行下效,地方官员更加残暴。青州节度使刘铢执法残酷,行刑时,双杖齐下,谓之“合欢杖”;他还根据犯人年龄的大小决定杖数,而不问罪之轻重,谓之“随年杖”。卫州刺史叶仁鲁捕盗时,往往将普通平民当成盗贼杀戮,或挑断脚筋,抛弃山谷,致使这些人“宛转号呼,累日而死”。
西京留守王守恩为了聚敛钱财,胡乱收税,税目之多,包括上厕所,上街行乞,都要交税,甚至连死人的灵柩,如不交钱,也不准出城埋葬。有时还放纵部下,强抢或偷盗人家钱财。因此后汉的统治是五代十国中最残暴的,百姓极度困苦,以致卖儿贴妇都不能度日。
刘知远只当了一年皇帝就病死了,其子刘承祐继位,史称后汉隐帝。
隐帝年幼,朝政被勋旧大臣杨邠、史弘肇、王章、郭威所把持,武夫掌权歧视文臣,遭致内部矛盾不断。这些武夫悍将,个个专横跋扈,议论朝政时,吵吵嚷嚷,大呼小叫,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使隐帝难于忍受。这些人只知舞枪弄刀,却根本不懂安邦定国的道理,有时争吵起来,甚至拔刀动剑,几乎闹出人命。
各种跋扈行为使汉隐帝实在忍无可忍,于是和亲信商议,伏兵殿门,趁杨邠、史弘肇、王章三人上朝之时,一举将他们杀死,尽灭其族。又派人刺杀镇守邺都的郭威,郭威闻讯遂举兵反抗,率领大军杀奔汴梁,击败了后汉禁军。汉隐帝落荒而逃,途中被杀。
郭威进入汴州后请太后临朝称制,并决定迎立刘知远之侄武宁节度使刘赟为帝。就在刘赟动身前往汴梁时郭威指使人假报契丹入寇,自己率大军出京迎敌,行至中途,兵士哗变,将黄袍披在郭威身上,拥立郭威为帝,然后转回汴梁。
刘赟行至宋州时郭威已抢先一步进入汴梁,逼迫太后下诏封自己为“监国”,总揽朝政大权,并以太后名义下诏废黜了刘赟,降封刘赟为开府议同三司、检校太师上柱国、湘阴公,又遣部将郭崇威到宋州将刘赟囚禁在当地。公元951年,郭威正式登上皇帝宝座,年号广顺,国号周,史称后周。
后汉从建立到灭亡仅三年,历二帝,是五代十国里最短命的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