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佬的铁棺材：美国内战时期南部邦联军的潜艇和水雷艇（1）

一场迟来的葬礼

2004年4月17日，在美国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Charleston, South Carolina）的木兰公墓（Magnolia Cemetery），举行了一场特殊而隆重的葬礼，一切仪式都按照更高规格的军事葬礼来进行。在阵阵祈祷声和仪仗兵的排枪中，八具用炮车运至公墓的棺木入土为安，超过35000人参加了这次葬礼，其中10000人身着美国内战时期的军服和平民服饰，以配合葬礼的特别意义--当地媒体称之为“最后的邦联军葬礼”--因为安葬的是在美国内战中阵亡的8位南部邦联军官兵，他们是邦联海军潜艇“H•L•亨利”号（CSS H. L. Hunley）的艇员。在140年前的1864年2月17日夜，“亨利”号对停泊在查尔斯顿港外的北部联邦海军蒸汽炮舰“豪萨托尼克”号（USS Housatonic）发起突然攻击，并成功地将其击沉。虽然“亨利”号在返航途中沉没，但是作为世界海军史上之一艘在实战中击沉敌舰的潜艇而永载史册。在136年后的2000年8月8日“亨利”号被打捞出水，人们用更高的军事礼仪表达了对历史的缅怀和对勇士的崇敬，要知道在19世纪60年代，潜艇和水下兵器尚处在萌芽阶段，类似“亨利”号这样的早期潜艇操纵困难，安全性差，活脱脱就是一具“铁棺材”，驾驶它们去作战简直等同于自杀，需要非凡的勇气。然而，在美国内战期间，南部邦联为了突破北部联邦的海上封锁，对这一类新型海战武器倾注了大量心血，制造了一系列潜艇和水雷艇，并对敌军目标实施了大胆的攻击，开创了水下战争的先河。本文要讲述的就是“亨利”号及其兄弟姊妹们尘封许久的传奇。

■ 2004年4月17日，在美国查尔斯顿，许多人身穿内战时期的服饰参加邦联军潜艇“亨利”号艇员的葬礼。

以奇制敌

当美国内战于1861年4月爆发时，南部邦联立即发觉自己陷入了战略防御的困境，在战争实力对比上处于绝对劣势。当时南部各州不仅兵员缺乏，财力不足，而且缺少维持战争的工业基础，绝大部分工业品都依靠进口，经济也严重依赖对外输出。与之相对，北方联邦不仅拥有丰富的人力资源、更广阔的疆土，还有强大的工业产能和雄厚的资金支持。上述情况使羽翼未丰的南部邦联陆军面临巨大的挑战，而南部邦联在海军力量方面的境况更为严峻。在美国南北分裂时，合众国的军队也一分为二。与陆军的情况相似，在联邦海军中大约有五分之一的军官选择为南方效力，但是他们没有带走一艘战舰，剩余五分之四的军官、全部7600名士兵和几乎所有军舰都加入北方联邦军的行列。在1861年，美国海军总共有90艘舰船，除了48艘闲置外，其余42艘军舰立即投入了对南方各港口的封锁行动中，而到了1861年12月，联邦海军的舰船数量已经爆炸性地增长到264艘！在北方联邦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Gideon Wells）的卓越领导下，联邦海军的规模和实力在几年中成倍增长，到内战结束时，仅仅对德克萨斯州和弗吉尼亚州的海岸封锁就动用了900艘舰船！联邦海军成功地对南部邦联近5600千米的海岸线和200多个港口和通航河道实施了封锁，犹如一条巨蟒渐渐扼住南方各州的贸易和商业命脉，使其逐渐窒息而亡。到战争末期，南方各州发生了严重的通货膨胀，北部联邦的1美元相当于南部邦联的2000美元！各种消费品也极为稀缺。

■ 内战时期的美国北方联邦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