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和1948:镜头下的加沙地带 | 李亚楠
2019和1948:
镜头下的加沙地带
图、文| 李亚楠
1、
孤图:
你去过几次加沙地带?怎么去的?
李亚楠:
我只去过一次加沙地带。那是2019年夏天,局势相当稳定,进入加沙地带完全无法和战乱国家联系起来,只觉得封锁严重。街上连弹孔、废墟都很少,和叙利亚的阿勒颇、霍姆斯甚至伊拉克的摩苏尔比起来都差远了,几乎就是个正常 *** 国家的既视感,和约旦、埃及的城市也颇为相似,因为地理上本来就很近,有地域上的一脉相承性。
那年年初,我在伊拉克的线人介绍了加沙地带的这个线人,这些 *** 语线人之间有个沟通 *** ,认识一个区域的,就有可能认识另外区域的。
我首先要去以色列官方的新闻机构办理真正的记者证,然后拿着这个记者证联系我在加沙地带的线人,他找哈马斯申请入境许可,然后他拿着这个入境许可在加沙的口岸等我,我就可以入境了。技术上难度不大,主要在于线人,没有线人拿不到哈马斯给的加沙地带入境许可。
去加沙地带,唯一的方式是以陆路的方式进入。我是从以色列的Erez口岸进去的,这个口岸人特别少,因为加沙地带里面的人要出国,大多得走和埃及相连的口岸,以色列这边他们根本没法进入,所以只有国际组织和国际记者能走这个口岸。
出境以色列挺快的,给了出境条就离开了,然后步行到加沙地带的口岸,我的线人已经在口岸等我。这是真正的巴勒斯坦,与约旦河西岸那种看起来甚至有点游客性质的巴勒斯坦不同。哈马斯那边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太多好奇,我很快就入境加沙地带了。
孤图:
去之前,你想象那里是什么样子?是否有其他朋友去过?
李亚楠:
我对加沙地带的想象,大部分来自新闻媒体的印象,无非就是战乱之类的,但我那时已经去过一些战乱地区了,脑子里大概有个描摹,但没想到进入之后,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我以为到处是残垣断壁,人们生活困苦或者说处在一种“不正常”之中,但其实并没有,跟我去过的众多 *** 城市在体感上没有什么不同。而且总体来说,我对那里没有太多猎奇的幻想,因为地域上来说,它在中东腹地星月沃土,和周围的 *** 城市不会有太大的不同,战乱程度上来说,已经几十年没有过全面战争了,尤其是地面的全面战争,城市不会“残破”到什么地步的。
我所有认识的人之中,只有我去过加沙地带。在我之后还有另一个朋友也去过加沙地带,北大的博士刘拓,可惜前年他因意外去世了,以至于我所有认识的人之中,又只有我一个人去过加沙地带了,有些“孤独”。
这个地方一是不好去,另外大多数人其实对这儿不感兴趣,所以我也很不理解为什么人们早就固有印象的巴以冲突,这次会引来如此多的关注,就如同我不理解2021年 *** 上台之后,在国内媒体收到如此多关注是一样的。
这个流量至上的时代,任何人都可以在不了解尤其是没有真实体感的情况下就出来说说自己粗浅的、没有实际体验的、非客观的观点,大家一窝蜂的热闹一场,却没人真正关心发生事情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再之后我也理解了大多数人,因为说白了,这些战乱地区和大多数人都毫无关系,更别说生活中有交集了,这些远方的故事充当了填补闲散而无聊的生活的某种角色。我虽然不喜欢这种现象,但也无可厚非。
孤图:
现在回想,你印象最深的画面是什么?
李亚楠:
印象最深的画面有两个吧。
之一个是在老城 *** 寺内参加一场武装人员的葬礼,他们的打扮,用黑色写有 *** 语的头巾将面部围起来,只露出眼睛,身上有迷彩服,手里的枪都是冲向天空,一堆人站在一起,尤其是拥挤在皮卡车的后面时,这画面太是人们固有印象中武装分子的打扮了。很多时候,人们甚至会把这种形象与邪恶、恐怖主义直接挂钩。但真正接触下来,会发现这些武装分子的打扮无非是看起来容易被人们和固有印象画等号,因为有些恐怖主义或者说 *** 地区的武装分子都喜欢这么打扮而已,和他们喜欢围头巾是一样的。但其实,和他们一沟通,警觉的眼神会立刻露出害羞的状态,那一瞬间会觉得他们就是个活生生的人,与那些固有标签毫无关系。虽然他们手里拿着粗壮的火箭筒,但交谈起来就仅仅是一个年轻人,懂礼貌,会害羞。和我在以色列街头看到服兵役的那些年轻人,手里拿着枪穿着军装在街上走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们的打扮不同罢了。
第二个是傍晚的时候,整个加沙城的人们都会聚集在加沙海滩,野餐、玩耍,消磨难以忍受的地中海东岸的酷热。因为加沙地带封锁相当严重,可以说是全世界封锁最重的地区,普通人完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家已经形成一种默契,每晚都会来到海边。加沙地带北边东边都是以色列,代表着一种封锁和禁地,南面有一小段埃及,但绝大多数人没法出国,200万加沙人每天只有几十个人可以出国,而且只能从埃及这个口岸进入西奈半岛,再坐大巴车到开罗,再去往世界其他地方,办护照办签证更是难事儿。地中海对他们也是封锁的,他们只能在加沙地带6海里之内的近海地区捕鱼,没有国际航运,所以坐在海边看着地中海发呆,逐渐成为他们心理上唯一向外的宣泄方式。
孤图:
你一共呆了几天?这里的外国人都是什么人?
李亚楠:
我呆了两天,首先是加沙地带非常小,两天时间满满的情况下几乎可以去到任何地方了。加沙地带仅仅是一个南北长不超过40公里、东西宽不超过10公里的长方形狭长地带而已。我只住了一晚上,当晚被线人安排在联合国租住的一个公寓内,所以水电都不错,甚至有WIFI。晚上偶尔会停电,但是这栋公寓楼有发电机。
加沙地带没有游客,毫无游客,那地儿就不是旅游的。我看起来走马观花的走了一圈,仍然是按照记者方式进入的。加沙地带给我的签证上写的职业都是journalist。而且这两天我是唯一的东亚脸。这里活动的外国人只有联合国、国际组织和国际记者。
孤图:
你是否对这两天的行程做了计划?实际上如何?
李亚楠:
每天的行动非常自由,我的线人雇了司机,其实就是他的弟弟,开车在加沙地带到处转悠,想去哪儿去哪儿。比如之一天我们在老城的 *** 寺看到葬礼,然后人们在 *** 寺做完礼拜,抬着亡人去郊区的墓地,我的线人就让他弟弟开上车带我一起去郊区的墓地。之后我说想去看看加沙地带和以色列的边境墙,他说那个不好看,但还是带我去了,因为很近。
随后我们又去了南部,加沙地带和埃及的口岸,还有边境线的小城市,还去了加沙机场,那个加沙地带唯一的也被以色列炸毁的机场,如今只有一个航站楼的残骸和长满荆棘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跑道了。从加沙城去南部,走的是沿海公路,回程的时候我说我不喜欢走回头路,想走内陆看看,贴着加沙地带和以色列的边境走,那条路相对海边的公路没那么好走,也绕远一点,但我的线人也没说什么,直接满足我的要求。
至于最原始的计划,我是没有的,因为加沙地带的信息其实非常少,能了解的途径有限,所以我完全信任我的线人。接触的之一时间我就能看出来他的老练和活络,而且服务意识特别好,所以他安排了一些地方,我也提出了一些行走路线上的要求,就完成了在加沙地带的行走。
孤图:
当地人对拍照是否敏感?尤其是持枪的人。你是否遇到过危险?
李亚楠:
普通人对拍照不敏感,甚至有点热情。加沙地带并不保守,这里不是一个极端宗教思想渗透很深的地区,很世俗化。持枪的人都是武装分子,用更直白的说法就是他们是加沙地带的军人,那么和军人打交道拍摄照片肯定要事先沟通的,这个全世界都一样,尤其是我拍的那些照片又是怼着人家脸上拍。我的线人帮我做好沟通,我就去拍了。
危险没有遇到,2019年的时候那里太正常了。我问我的线人,加沙小孩拿着石头砸以色列坦克的这种以卵击石的“感人”画面我能不能看到?线人说每周五的“固定项目”而已,小孩们象征性的扔几个石头砸过去罢了。
孤图:
你最感兴趣的是什么?实现了吗?
李亚楠:
最感兴趣的肯定是拍照,算是实现了,因为我的线人给我了相当大的自由度和保障,是我接触过更好的线人之一。但在那时,我的意识、技术或者说拍摄手法不如现在自由,所以回想起来在拍摄上有些遗憾,没拍到更多自己现在视角下更喜欢的东西。但从行走上来说,我没有遗憾,因为我虽然看起来只有两天时间,但加沙地带的角角落落都去了。
孤图:
是否有可能观察到当地人更多的日常生活?
李亚楠:
线人安排我去了一些难民营和贫民窟,总的来说,和我在约旦去过的巴勒斯坦难民营差不多,都是楼房了,很少看到人们固有印象中满地帐篷的那种难民营。人们生活只能说是贫苦。跟着线人,又有车,时间也不长,说实话没有太多机会能真正体验当地的生活。
而且体验当地生活这件事儿,有时候也不是特别有必要,而且到什么程度才算体验当地生活?比如吃当地菜、和当地人聊天、和他们一起抽水烟,这种程度算不算体验当地生活,这些事情我在加沙地带都做了。更深入的,住在他们家很长一段时间,像学术一样了解这里,田野调查一样深入当地,这种我没有时间体验,而且不一定和我想要拍摄的东西相契合。我做的任何事情都只是服务我拍摄本身,不太会刻意去达到某种学术性质的“深入”,那反而会有固定的模式,显得不太“自由”。
不过,还是有些数据反应当地的生活。比如一个月平均也只有100多美元的收入,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出国。联合国在里面开设了一些工厂区,但入住的国际企业也只看到了百事可乐之类的。这些很粗浅的数据还是容易了解到,不过代替不了真实体感。比如加沙地带的街头非常热闹,即使酷热难耐,在他们老城的巴扎内会感觉到处都是人,叫卖声铺满巴扎,战乱和贫苦在这种真实氛围下会觉得离他们挺远。晚上的海滩上更是热闹,到处都是人,大家看起来都挺欢愉的。这些场景实在没法和固有印象和冰冷的数据直接挂钩。所以我也一向很在意真实体感,只有这样,再结合数据,才能更立体的还原一个地方的真实感受。
孤图:
你在当地是否还有朋友,他们最近情况如何?
李亚楠:我在加沙地带的朋友只有那个线人,上半年联系到了,还约着再去加沙地带。最近发生战争,我还没和他发消息。我也有常驻以色列特拉维夫的朋友,看她朋友圈生活如常的。这种感觉很奇特,越是接近漩涡中心的人们,看起来越不像外界认为的那般恐怖。因为外界的人们没有真实体感,对信息都是想象,这种想象很多时候会对真实性过分夸张。
我平时看天气的一个软件叫Windy,全世界各地都有实时摄像头,还能回放,特别真实,而且临场感很强。回答你们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就顺道看了一下以色列,耶路撒冷的摄像头对着西墙,人们该礼拜礼拜;还有一个约旦河西岸重要城市那布鲁斯的摄像头,街上车辆来回穿梭,甚至还经常堵车,看起来也是生活如常的一派景象,可惜没有加沙地带的摄像头。
孤图:
离开时,过境情况如何?
李亚楠:
离开时还是回到以色列的Erez口岸,出加沙地带非常快速,但是回到以色列的口岸要过一个安检,那个安检仪非常大,还连着一个房间。我的行李半小时都没有出来。
后来我发现安检仪的传送带送出来十几个托盘,把我的行李完完全全彻底打开,甚至牙膏的牙膏盖都是打开的状态,害得我把所有行李重新打包了一遍。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然后我就坐上公交车回特拉维夫了。
加沙城郊区的街区。加沙地带正午时候高温难耐,在街上很少看到人。
加沙城常见的房屋,看起来像个半成品,砖墙 *** ,像常年战乱带来的某种不稳定,但这其实只是原因之一。中东腹地其他 *** 国家相对收入较低的人群,大多住在这种看起来粗糙的民房内,在约旦、埃及、叙利亚都看得到类似的房屋和街区。
一个小孩好奇地在家门口看向外面。
街头一身长袍的巴勒斯坦 *** 。
加沙地带的墙头上喜欢画涂鸦,到处都可以看到涂鸦。整个跨亚非的 *** 大区其实都可以看到街头喜欢花涂鸦的痕迹,从西边的摩洛哥直至东边阿富汗,街头经常能看到大型涂鸦。
加沙城内巴解组织主席、法塔赫更高领导人亚西尔阿拉法特与现任巴勒斯坦总统马哈茂德阿巴斯的巨幅画像,代表了巴勒斯坦的两个时代。
加沙城内相对较好的街区,两个身着长袍的 *** 女性走过街头。
我在加沙城内所住的联合国公寓的窗外,是一栋崭新的还没有安装窗户的居民楼,这一片街区在加沙城靠近老码头的位置,相对是一片较好的街区。
加沙城街头一处电线杆上插着各个 *** 国家的国旗,其中也有联合国国旗。
加沙城街头一处反对以色列的墙壁涂鸦。
加沙城的普通街道。
加沙城内唯一一个古董店的老板坐在他的书架前,这里不仅有书籍、有古玩,还有老照片。
加沙城的巴扎内,还是挺热闹的场景。
加沙城的巴扎内,可以看到写有汉字的纸箱子。
加沙城的郊区,看起来有些萧条。
加沙城日常生活区炎热的午后。
加沙城的巴扎内,两个穿着保守的 *** 女性走过街头。
加沙城大 *** 寺内,中午,人们正在进行晌礼的礼拜。
加沙城大 *** 寺内,中午,人们正在进行晌礼的礼拜。
加沙城大 *** 寺外,一群当地武装分子持枪站成列队,准备进行葬礼的仪式。
加沙城大 *** 寺内,武装分子把自己的武器放在墙角席地而坐,手边还放着一大桶七喜。
加沙城大 *** 寺,这是加沙地带最古老更大的 *** 寺。公元5世纪被拜占庭帝国用作教堂,公元7世纪 *** 教兴起之后这里成为 *** 寺。
加沙城郊区墓地,所有人簇拥着抬着一个亡人下葬。这是一个武装组织死去的成员,人们刚刚在加沙城大 *** 寺为他举行过殡礼,而后人们簇拥着抬着尸体来到郊区墓地。
加沙城巴扎内的人体模特。
加沙城内,刚刚在大 *** 寺参加完殡礼的武装人员高举手中的枪支,坐在皮卡车的后面准备前往郊区墓地。
加沙城内,刚刚在大 *** 寺参加完殡礼的武装人员高举手中的枪支,坐在皮卡车的后面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形金字塔”。
加沙城大 *** 寺内,刚刚结束殡礼之后人们簇拥着亡人的尸体走出大 *** 寺。
加沙地带贫民窟内两个小女孩站在自己的家中。
加沙地带贫民窟,简易的房屋和随意搭建的生活基础设施。
加沙城内一处小巷子内的小孩。
武装分子高举手中的武器给我拍摄照片。
武装分子高举手中的武器给我拍摄照片。
正在郊区参加死亡武装人员葬礼的普通民众们。
人们簇拥着将尸体放入挖好的坑中。
加沙城郊区的一处楼房内,这种简易的不经装饰的楼房在加沙地带随处可见。
远眺加沙城。
加沙城郊区的高地。整个加沙地带都很平摊,只有城东边有一小片山丘算是整个加沙地带的高地了。
加沙地带和以色列的边境墙,看起来并没有多么“森严”,墙后面可见的庄稼地已经是以色列的农场。
加沙地带郊区一个牧羊人赶着他的羊群走在路上。
加沙地带靠近与以色列边境的一处碎石场。
加沙地带靠近以色列边境处的一条公路,一个小男孩正在赶着马车。
加沙城的社区。
加沙城海滩的夜晚,一个售卖冰激凌的小贩推着他的手推车。
傍晚时加沙城的海滩,一对夫妻坐在沙滩上。等天色再暗一些的时候,整个加沙海滩将全部都是当地人。
四个女性站在海边,远处是正在日落的地中海。
小孩们在海水中玩耍,夏季的加沙地带酷热难耐。
几个加沙地带的年轻人站在简易的房屋内,背后是加沙城。
加沙城内的一个装修精致的饭店,这位服务员来自叙利亚,看上去很绅士的样子。
加沙地带乃至整个巴勒斯坦唯一的机场——亚西尔阿拉法特机场的航站楼,如今只有这个残破的建筑处在荒原之中。这个机场1998年开始运作,2001年被以色列炸毁。
我的线人带着礼帽站在被炸毁的加沙机场航站楼前。
加沙地带和埃及的边境处,墙头上到处可以看到铁网。
隔着铁丝网看向埃及西奈半岛的入境处。
加沙地带的海关,这些人是今天可以乘坐大巴车离开加沙地带去埃及的人员名单。加沙地带有200万人,每天只有几十个人可以离开这里。作为全世界封锁最严重的区域,出境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在加沙地带的海关大厅内,人们排队等待可以离开的信号,一个小女孩望向窗外。
在大巴车上,这些人即将坐车从加沙地带去到铁丝网之后的埃及西奈半岛区域,之后他们会继续乘坐大巴车跨过苏伊士运河去往埃及首都开罗,从那里开始才能去往世界各地。
加沙地带南部的海边公路,看上去很萧瑟却很炎热。
2、
孤图:
这些老照片是怎么找到的?
李亚楠:
我是在加沙地带加沙城内唯一的一个古董店里收的,本来仅仅是因为老板是线人的朋友,他带我去买旅游纪念品,但我反而看到了很多真实的老物件,非常珍贵。我现在喜欢收集一些老照片和老护照,这些东西代表了一种身份象征。价格记不太清了,反正不贵但也不便宜,我把他仅有的相册里的老照片买走一大半。
我只挑1948年之前的照片,那时以色列还没有在中东腹地独立,加沙地带还不是全世界封锁最严重的区域,他们过着在照片上看起来如同地中海北岸欧洲般的日常生活,世俗化铺满这里。
照片里的场景都是我在加沙地带真实看到过的,而且他们喜欢在照片背后写字,那些手写的 *** 语在我眼里看起来很珍贵,代表时间,代表身份。
我也就是在加沙地带才有意识地开始收集这类文档资料,因为透过这些照片,我看到了过去的加沙地带是如何生活,那种画面我不可能拍得到。而如今加沙地带又是世界封锁最严重的区域,这是我眼下可以看到拍到的,只有两者结合,才能还原一个超过我能力范围的时间跨度,两种生活放在一起才能更加真实立体。
作者: 李亚楠
自由摄影师,艺术爱好者。
对中东地区着迷,对国内大小事更是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