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华镇战斗:新四军以轻武器攻克敌据点
皖南事变后,新四军在盐城重建军部,打开了苏北抗日根据地的新局面。而裕华镇战斗则是1941年新四军在苏北境内更大的一次攻坚战,此次战斗创造了新四军以轻武器攻克筑有钢筋水泥碉堡的裕华镇、全歼日伪军的奇迹。
粉碎“扫荡”,决定攻坚
1940年10月10日,北上的新四军与南下的八路军在白驹狮子口胜利会师,苏中、苏北的广大地区被纳入华中抗日根据地。面对日益壮大的新四军,日军于1941年7月集结1.7万余兵力,兵分四路开始对盐阜地区实施之一次大规模“扫荡”,企图围歼新四军军部和主力部队。在“扫荡”前夕,新四军军部已有觉察。鉴于敌强我弱的形势,根据军部的指示,新四军军部及机关在敌军进入盐城之前已撤离,留下黄克诚率领的新四军第三师作为粉碎日军“扫荡”的主力。与此同时,为配合主力部队作战,粟裕领导的之一师之一、第三旅向苏中南线的黄桥、蒋垛、曲塘、姜堰等地发起进攻,让日军顾此失彼。王必成指挥的之一师第二旅在通榆公路沿线,积极抵御从东台方向进攻之敌,并寻机袭击了刘庄、伍佑、上岗等敌据点,有力地配合了主力部队的反“扫荡”。
尽管日军在重兵集结下占领了盐城,但并没有达到通过“扫荡”而歼灭新四军军部和主力的目的。相反,日军的后方在新四军的有力打击下十分危险。日军南浦旅团为保住其巢穴,只好调头南下,向苏中抗日根据地开展“扫荡”。于是军部决定,新四军之一师第二旅负责阻击日军南下,根据军部指示,旅长王必成、政委刘培善等研究决定攻打裕华镇,围歼裕华之敌。裕华镇虽然地方不大,但从地理位置上看,是沿海南北交通要地。自日伪军占领裕华镇后,苏中、苏北抗日根据地的联系就被割断了,给我军带来不小麻烦。因此,攻打裕华日军据点,拔掉这个“钉子”在战略上显得尤为重要。
攻坚克难,英勇杀敌
日军据点的防御工事修筑得特别坚固,主碉堡是钢筋水泥结构且处于制高点上,视野比较开阔,便于集中发挥火力优势。此外,还有暗堡、瞭望台和铁丝网等障碍物。通往据点的地形也极为复杂,据点南边是一个深水池塘,东北和北边都是开阔地,西边是伪军据点。旅长王必成和第四团团长刘别生多次侦察地形,决定采取围点打援的战术。主力部队第四团负责攻打据点,第五团则部署在小海、西团、新团一线,以阻击东台、白驹、刘庄方向敌人的增援部队。第六团及第四团一部阻击大中集方向敌人的增援部队。同时,政委刘培善召集东台地区的主要负责人开会,通报部队攻打裕华日军据点的战略部署,并要求地方积极发动人民群众,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我军于8月15日午夜完成了对裕华敌军据点的包围,切断了裕华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按照我军作战部署,先是打掉伪军据点,再集中兵力强攻日军据点。在我军的政治攻势和军事包围下,伪军有的放下武器投诚,有的脱下军装,趁黑夜逃跑。对于极少数不肯投降的顽固分子,我军则予以坚决打击。在不到1个小时的时间,我军顺利攻占伪军据点,取得之一步胜利。虽然从伪军据点到日军碉堡只有几十米距离,但贸然冲锋必然造成巨大牺牲。因此,我军连夜挖蛇形通道向敌堡逼近。待通道挖好后,已是8月16日黎明时刻。于是,指挥部下令集中全部火力压制敌人,战士们如猛虎下山,迅速冲到了铁丝网的外围,但敌人施放毒气导致进攻受挫。考虑到白天进攻伤亡过大,我军决定16日白天一边休息,一边研究夜间进攻方案,最终决定采取火攻法和“土坦克”法。
战绩辉煌,精神永存
根据侦察与情报人员报告,东台、盐城敌人活动异常,如不迅速解决裕华之敌,我军有可能遭到敌人围攻。为尽快拿下日军据点,我军做好了夜间作战的充分准备。随着总攻信号弹的发射,一个个带着棉絮和煤油的竹签、手榴弹飞向敌堡,冲杀声与枪声、手榴弹爆炸声交织在一起。面对烟雾火海,敌人慌作一团。部分勇士顶着方桌、裹上浇湿的棉被组成的“土坦克”冲向敌主堡和暗堡,拉响绑在身上的集束手榴弹,用血肉之躯为后方部队杀出一条血路。战士们在为英雄报仇的喊杀声中冲到敌堡前,与没有被炸死的日军展开白刃战。17日凌晨,裕华据点的日军已全部被歼。为防止天亮后敌人从东台、盐城等方向增援,我军部队从大中集撤出,整个战斗胜利结束。我军共消灭日军30多人,其中俘虏日军7人,消灭、俘虏、瓦解伪军近400人,缴获重机枪1挺、轻机枪4挺、掷弹筒4具、长短枪400余支、拖船1艘以及弹药等战利品。这是新四军之一师第二旅到苏北以来歼灭日伪军最多的一次攻坚战,也是1941年新四军在苏北打得更大的一次攻坚战。陈毅军长非常高兴,还专门给部队发来了嘉奖电。
裕华攻坚战的胜利,打破了敌人对沿海根据地的封锁,使苏中、苏北两大抗日根据地再次连在了一起。1943年,粟裕在纪念抗日战争的文章里写道:“民国三十年(1941年)八月间,裕华战斗,当我攻入据点后,敌人以两挺机枪封锁门口,无人敢入。当时两个党员自告奋勇,全身以棉絮缚住,带手榴弹冲锋,将敌人炸死,同时自己也被炸死,终于将裕华之敌全部歼灭。”裕华攻坚战中,广大地方干部群众冒着生命危险把战斗物资送到前沿阵地,为战斗胜利给予了较大支持,烈士们英勇献身的无畏精神也成为新四军革命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