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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中的历史风云：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新知

中国历史11个月前 (12-27)680

文博时空作者刘畅

英雄的故事永远让人热血沸腾。称雄于浩瀚草原上的成吉思汗，凭借“长生天”的庇佑，骑着剽悍的蒙古马，挥舞着马刀，手持着弓箭，震撼了整个欧亚大陆。蒙古曾经征服的领土东至太平洋，西至今日的俄罗斯西南部，南达印度的北部。今天的中国也不过只是蒙古帝国的领土面积的五分之一。马可·波罗的旅程，即是自威尼斯由陆路东行到达元大都，转而由海道绕航回到欧洲。可以说，欧洲、中东与东亚三个独立的世界在元朝时期合体成为了欧亚大陆——全球化的前奏唱响了。

强劲、冷酷、凛冽的破风声与炮火声更先奏响。接着，杂乱、低沉的马蹄声急促地出现在各个声部。余音沿着成吉思汗（1162 年 5 月 31 日－1227 年 8 月 25 日）西征留下的水路交通网蔓延，唤醒了沉睡的世界，奏起了一部伟大的曲目。直到三百年后（1492），哥伦布才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在奏鸣曲中出现，接续了全球化的进程。

为了纪念一场胜仗，

父亲给他取名铁木真

成吉思汗（1162 年 5 月 31 日－1227 年 8 月 25 日）名孛儿只斤铁木真，蒙古部孛儿只斤氏族首领也速该之子。性格竖毅勇敢，在位 22 年，世人皆知他是一代天骄，生有大略，用兵如神，统一蒙古诸部，建立大蒙古帝国；扫平西夏，逐鹿中原；横扫东西，席卷欧亚。却缺少更多细节来完整刻画他：幼年丧父，改革军队，制定法律；鼓励商贸和文化交流；建立驿站制度，促进了东西方交流；66 岁病逝，死后葬地不明。谥号法天启运圣武皇帝，庙号太祖。

成吉思汗像白笺纸设色，画像中成吉思汗宽额方圆脸，额头耳后垂警三搭头发式，目光深沉坚定，头戴貂皮暖帽，身穿浅米色毛绒衫。

受辽金的羁糜，蒙古部落联盟早期在戈壁沙漠北面斡难河和克鲁伦河的上流地方过着游牧生活。“铁木真”其名源于一场荣耀，他的父亲也速该在他出生之际生擒了塔塔儿部首领铁木真兀格，

为了纪念这场胜仗，也速该给婴儿取名为铁木真，蒙语中意为大海

。在铁木真三岁生日这一天，也速该（父）和诃额仑（母）为他举办了乌日波仪式。

乌日波仪式，是蒙古男人成长过程中的之一个庆典。这个仪式要剃掉小孩子的胎发，剪出一生的发式。古代蒙古人都留一种叫作呼日勒的发式（汉族文献中叫作“婆焦”），它的样式就像汉族小孩在头顶留的三搭头。

据南宋名将孟琪《蒙鞑备录》等文献所记述，蒙古族男子发式是这样的：“

上自成吉思汗，下及国人皆剃‘婆焦’

，如中国小儿留三搭头。在腮门者稍长则剪之，在两旁者总小角垂于肩上。”后来，访问蒙古的西方传教士鲁不鲁乞在行记《东游记》里记载了他所见的蒙古发辫：“在头顶上把头剃光一方块，并从这个地方的左右两角继续往下剃，须过头部两侧，直至鬓角，把两鬓角和颈后的头发剃光，把前额直至前额骨顶部的头发剃光，在前额骨那里留一簇头发，下垂直至眉毛，头部两侧和后面留着头发，把这些头发在头的周围编成辫子，下垂至耳。”画中成吉思汗应当是很接近真实相貌的。

“让青草覆盖的地方

都成为我的牧马之地。”

公元十二世纪蒙古部和草原诸部地理分布示意图

12 世纪的蒙古草原上，诸部并立，不相统属。草原贵族集团之间，攻战杀伐，略毋宁日。从合不勒时代开始，蒙古部落联盟与他东面的强邻塔塔儿就结下世仇，他们一再打仗。双方无论何时一有可乘之机，他们就彼此屠杀和抢劫。大约在 1170 年，塔塔儿人在一次宴席中毒死了联盟首领也速该，年仅 8 岁的铁木真成了孤儿。

父亲死后，铁木真一度处境十分艰难，话说自古“人情薄如纸”，没有了父亲遮风挡雨，部落中人开始牵走铁木真家的牛、羊、马。到春天的时候，铁木真家以前那望不到边的牲畜就只剩稀拉拉的一点点了。在春季祭祖仪式上，诃额仑夫人应得的那份祭肉也被人昧去，一家人几乎没有什么盼头了。在草原部落里，不让祭祖，不分祭肉，就相当于被驱逐出了部落。刚强的诃额仑夫人看力争也无济于事，只留下一句“

也速该的儿子会长大的

”，便走开了。

《蒙古秘史》记载了当时的情景：泰亦赤兀惕氏的兄弟们，把寡妇诃额仑夫人、幼子等母子们，抛弃在营盘里，迁走了。诃额仑夫人生来能干，她抚育幼小的儿子们，紧系其姑姑冠，以腰带紧束其衣，沿着斡难河上下奔走，采集杜梨、野果，日夜辛劳，以糊口。诃额仑夫人教育铁木真:“

我们除了影子之外别无伴当，除了马尾巴之外再无鞭子

。”

成年后，铁木真率领他的部落东征西讨，消灭了部落世仇塔塔儿人，又先后征服克烈部和乃蛮部，统一了蒙古。1206 年春天，铁木真在斡难河的源头附近召开了大会，称为库里勒台。铁木真被尊称为成吉思汗，意为“如同海洋一样伟大且强大的帝王”。

1209 年，金人派兵去讨伐蒙古却屡战屡败。到 1211 年，“野狐岭一战”后金国遭受致命一击，只好议和送出牛羊米豆，甚至南宋送来的岁币也归了蒙古。面对疲惫不堪的金国、守土无力的西夏，以及蹙国百里的南宋，铁木真及其后代犹如砍瓜切菜般拿下了这些版图。分别用时 23 年、22 年、45 年。甚至只用了六年时间彻底征服了中亚强国花剌子模。

花剌子模故地

，包括今天的阿富汗、乌兹别克、土库曼斯坦、吉尔吉斯、塔吉克、伊朗的大部，以及伊拉克、巴基斯坦和哈萨克一部。

阿尔寨石窟壁画《成吉思汗家族图》

这幅壁画中，成吉思汗等人以阿尔寨石窟为背景端坐中央，其周围绘有近百位各色人物。中央白色台座上绘8人，

左起第三为圣主成吉思汗

，与孛儿贴·兀真皇后均端坐中央台座，大汗右侧的两位贵妇人为也遂皇后和忽兰皇后，均戴固姑帽，着蒙古质孙服（“质孙” 是蒙古语“华丽”的音译。质孙服的形制是上衣连下裳，衣式较紧窄且下裳亦较短，在腰间作无数的襞积）。左侧四位年轻男子当为皇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和拖雷。皇子无冠，着礼服。座前供桌上三台供品呈品字形排列，上有全羊献牲，均依照蒙古族萨满教祭祀习俗定制。台座右下方画有一女子率约 20 多人向中央 8 人行礼。

“帝深沉有大略，

用兵如神”

幼年的苦难造就了铁木真坚定、隐忍、机敏、谨慎、克制的性格，正是在厄运中的坚定、在愤怒中的隐忍、在危险中的机敏、面对机会时的谨慎和在欲望前的克制帮助成吉思汗在黑暗乱世中扫荡万里，最终成就帝业。

成吉思汗为开疆拓土殚精竭虑，他去世前留下了重要的灭金方略

：“金精兵在潼关，南据连山，北限大河，难以遽破。若假道于宋，宋、金世仇，必能许我，则下兵唐、邓，直捣大梁。金急，必征兵潼关。然以数万之众，千里赴援，人马疲弊，虽至弗能战，破之必矣。”

成吉思汗吸收了耶律留哥、石抹明安等金国降将，充分调动契丹族和汉族官僚地主的力量，利用他们对金国的不满情绪，使其为己所用，这些力量都对成吉思汗顺利攻下金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蒙古帝国的军队由铁木真一手 *** 出来，其军事实力用现在的话来概括就是：领导集团军事艺术高超、军工行业发达、军队素质优良。

铁木真之前，旧氏族贵族领兵时往往随意进退、抢掠财物私吞。为了把松散的蒙古游牧民众改造成职业的军事集团，实现汗权至上的统治策略，

铁木真进行了军事建制的改革

，一是抛弃以往出征打仗以氏族首长领兵的传统，打散氏族，将草原部众分为九十五个千户，任命有功之臣担任世袭的千户长，千户之下设百户长、十户长。千户长负责分配牧场、征收赋税和统领军队，是基层生产、行政和军事单位长官。牧民被限制在特定的牧区内，所有成年男子战时自备战马、兵器和粮食，由千夫长、百夫长带领出征。千夫长之上又设万夫长作为军事统帅。

二是挑选精壮部落战士，建立一支约 2500 人的常备军作为铁木真的护卫亲军，负责警卫京师，属于禁军。弩军是侍卫亲军中的特殊兵种，例如忠翊侍卫亲军弩军百户长的职责就是管理“忠翊”辖区的一百侍卫亲军弩军。其官印的印面为阴刻篆体的八思巴文“忠翊侍卫亲军弩军百户印”。

忠翊侍卫亲军弩军百户印

管军千户印元（1277 年）

管军上百户印元（1297 年）

管军总管印元（1280 年）

蒙古高原的武器制造非常发达。前溯匈奴时代，这里就以出产青铜武器著称，

古汉语的“剑”一词据考证就是匈奴语的“kem”译音

。因此元朝时期也充分继承了这种能力，在武器制造方面颇有成果。

据《元史》记载，蒙古人以前是用羊的脂肪做照明的燃料，他们还不知道火油（石油），更不知道火油武器。

但在西征过程中，蒙古人就开始使用火油武器

，在攻打撒麻耳干时，“他们用箭和石油同蒙古人展开激战，蒙古人也喷射石油，纵火焚烧 *** 寺及寺内所有的人。”这件元代铜火铳刻有至顺三年（1332 年）的铭文，

是目前所知世界上最早的有纪年的金属管型射击火器

。

青铜火铳中国国家博物馆

火铳口不圆，口径约 10.5 厘米，全长 35.3 厘米，重 6.94 千克。铳膛较大，膛壁较薄，药室部略外凸，上有火门，尾銎（qióng：装柄的部分）上有一对圆孔。因铳口外张，故又名盏口铳或碗口铳。铳身阴刻 19 字：“至顺三年二月吉日绥边讨寇军第叁佰号马山”，有制造日期、使用军队、编号、制造者4部分内容。此铳形体较大，应置于架上发射，是元代较为重型的火器。弹药从铳口装填，多用散弹或在铳口放置一枚大弹。因膛壁较薄，耐膛压不大，故射击威力有限。

陶蒺（jí）藜（lí）弹中国国家博物馆

除了枪炮，蒙古人还改进了手榴弹的抛掷型武器，这种名为陶蒺藜弹的“陶弹”抛出后一着地面或落在建筑物上就摔得粉碎，有利于火种撒布与燃烧，但又薄又碎的陶片很难重创敌方军士，工匠们绞尽脑汁，便在陶罐表面加上蒺刺，并且使其逐渐变大变粗，这样炸碎后的“陶弹”就更具杀伤力。后期明朝的瓷蒺藜火球便是这种改良“陶弹”的 2.0 升级版：它在圆球外表布满锐利尖刺，用许多铁刃碎片，以火药团之，中贯麻绳一丈许，外以纸并杂药敷之，又施瓷胎外壳，均有逆刺，用抛石机或人力抛出或埋藏放置在敌人阵地上，引爆炸裂后，铁刃碎块四射，杀伤敌人。

蒙古军队对于不降服的城市，屠杀不分贫富，

但唯独对手艺人网开一面

。例如他们攻陷撒麻尔干后，“蒙古人清点刀下余生者，三万有手艺的人被挑选出来，成吉思汗把他们分给诸子和族人。”这些被俘的工匠们制造了大量发弩机、发石机、投射火油机、云梯……

最后说到蒙古人的单兵作战素质。铁木真的目标是军政合一、军民合一，他规定凡蒙古人家中男性，从十五岁到七十岁，必须每日训练，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出征打仗。在西征中，他甚至提出“

人歇马不歇

”，每个士兵都配备五匹左右的战马，一匹马跑死了，立刻换上一匹。士兵则在马上睡觉和行军，直至战斗结束。

士兵的箭术极其精准，他们能在很远的射程准确地射中目标，而对手的有效射程往往只有他们的一半多一点

。在对南宋的战争中，蒙军的后备兵员甚至包括了老人和弱冠少年。

青铜秤锤中国国家博物馆

铠甲大蒙古国铁质 2009 年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征集内蒙古博物院

成吉思汗雕像位于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东 40 公里的额尔登县，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更大的一座成吉思汗雕像。

“只识弯弓射大雕”？

元朝统治者汉化，是一个史学界常议不止的话题。那么成吉思汗本人的文化程度和文化政策究竟是怎样的？要知道，只有语言文化上的征服，才是真正的、完整的征服。

蒙古本来是没有文字的，成吉思汗是在攻下花剌子模后才受到了一些文化上的冲击，领悟到了诏敕、文书、印章的价值

。最有名的是成吉思汗与丘处机之间的“学术交流”，据丘处机随行弟子李志常《长春真人西游记》记载，二人之间的交流完全是依靠契丹人耶律阿海、西夏人阿里鲜等译人实现的。甚至史书中提到的成吉思汗圣旨，也是丘处机自拟的。

译者问曰：“人呼师为腾吃利蒙古孔（译语谓天人也），自谓之邪？人称之邪？”师曰：山野非自称，人呼之耳。译者再至曰：“ 旧奚呼？”奏以：“山野四人事重阳师学道，三子羽化矣，惟山野处世，人呼以先生。”

大蒙古国彼时既有书写畏吾儿（回鹘）文的典诰命者，用于沟通西域；又有书写汉字的典诰命者，用于沟通汉地（赵珙《蒙鞑备录》）。

回鹘文银策书

1204 年蒙古人灭乃蛮部，俘虏乃蛮国师畏兀儿（回鹘）人

塔塔统阿

。

因他深通回鹘文字，成吉思汗遂命令他创造蒙古文字

。早期的蒙古文字与回鹘文非常相像，正字法中的部分原则也直接来自回鹘文，故至今学术界也常称之为“回鹘体蒙文”。

《也送格石碑》及拓文

现存最早的回鹘体蒙古文，见于约刻于成吉思汗二十年（1225 年）的也松格碑（成吉思汗石碑）。石高 202 厘米，宽 74 厘米，厚 22 厘米。碑文共有蒙古文单词 21 个，记成吉思汗征服回鹘百姓，于不哈速赤忽之地召全体那颜聚会时，也松格献武，引弓射 335 步中的。无题识，亦不著年月。有人据内容推断，当立于成吉思汗二十年（1225）。原荒置外贝加尔黑尔黑尔城遗址附近溪谷中，19 世纪移至尼布楚时已毁为两段。1832 年转送彼得堡，现存俄罗斯圣彼得堡艾尔米塔什博物馆。

成吉思汗时期铸制的钱币

钱背外圈铭文记录“金币于回历 618 年（公元 1221/22 年）制于伽兹那”，中间则有“汗中之汗、最伟大、最公正成吉思汗”字样。成吉思汗时期铸制钱币极少，主要在哥疾宁、撒马尔罕和起儿曼等西域地区打制。

“有卫生之道，

而无长生之药”

史书曾将蒙古军队的招安和丘处机“刀下救人”概括为“一言止杀”。“一言止杀”在一定程度上使蒙古统治者在人性化统治方面有了一些进步的认识，有助于恢复中原地区的经济，缓和了一些民族矛盾，客观上为元朝统一中国做出了贡献。这些内在的，即所谓的“软作用”是千军万马无法达到的。

在成吉思汗带领蒙古国南侵之际，宋金依然对峙，政治格局错综复杂。多年的战乱导致民不聊生，三方势力都需要借助额外的力量安抚民众。当时北方著名宗教全真教，立观度人，在战乱中为民众提供避乱之所，承担社会救济职能，是十分良好的安抚民众的局外势力。其掌教丘处机（1148 年—1227 年）19 岁入山学道，拜师王重阳，是著名的全真七子当中的一位。他曾在北京的白云观传道，在镇平县创建太极观，到内乡县石堂山普济宫修行（丘处机修真洞依然存在）。他光大了全真教，为龙门派的创始人。

丘处机不仅仅是一位高道，更是一位情操高雅、满腹经纶、通晓古今的有志之士。而在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当中，丘处机被描写为一个豪迈奔放、武艺高强的道士，这也使他更为大众所知。

时金宣宗赐予丘处机“自然应化弘教大师”之号，多次诏请其出山议政，被其谢绝。南宋宁宗也多次遣使诏请丘处机为其效力，丘处机坚卧不起，婉辞拒绝。这时，

远在中亚征战的成吉思汗也得知“师名重四海”，求贤若渴，派遣刘仲禄前往中原诏请

。英雄之间惺惺相惜，丘处机审时度势，也认为成吉思汗仁智、勇谋兼备，能一统天下，“幸逢慈诏下”，为了“扶宗翊教”“欲罢干戈致太平”，决定应诏“北蹈野狐岭，西穷天马乡”。

为此，成吉思汗“欲以兵五千迎师”，还赐给刘仲禄虎头金牌，上面写着“如朕亲行，便宜行事”。他们沿途享有方便行事的各种特权，如在阿不罕山时田镇海说：“近有敕：‘诸处官员，如遇真人经过无得稽其程……’凡师所用，敢不备？”有了这样的支持，丘氏师徒西行万里，足迹遍布今内外蒙古、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用了两年时间，

终于以 74 岁高龄之躯到达了大雪山（今阿富汗兴都库什山）

，见到了成吉思汗。在返程时，成吉思汗不仅派出骑兵五千予以护送，即“驿马程程送”，还赐给丘处机金护符和玺书。

青花丘处机见成吉思汗人物故事纹梅瓶（元）

在哈布斯堡 2023 年底的拍卖会上，惊现了这对中国瓷器，起拍价 6000 万卡塔尔里亚尔（折合人民币 1.18 亿元）。梅瓶腹部主题纹饰为丘处机见成吉思汗人物故事，辅助纹饰有杂宝、缠枝番莲和莲瓣纹等，装饰层次虽多，但主次分明，繁而不乱，浑然一体。以历史故事为装饰题材的元青花瓷器在绘制和烧造上难度很大，因此价值极高。

丘处机从中原到西域走的驿道是草创时期的简陋版驿站。成吉思汗最初是基于军事目的在《大札撒》中明确规定“设立驿站，以便迅速得知国内发生的各种事件”。“配给驿站一定数量的人和兽,以及食物、饮料等必需品……使臣用不着为获得新骑乘而长途迂回；农夫、军队免遭不时的干扰……驿站每年要经过检查,有所缺损,必须由农民补偿等等。”

驿站的费用和站役是由成吉思汗建立的千户制维持的

。后来，随着大蒙古国的发展，窝阔台在成吉思汗的基础上，建立和完善了驿传制度，设置了许多新的驿路，蒙文音译站赤。站赤分陆站和水站。陆站又有马站、牛站、车站、轿站、步站之别，北方使用雪橇地区间有狗站；水站中又有海站。陆站间的距离，从五六十里至百数里不等。

清绿色暗花绸绣五岳真形图、云龙纹法衣现藏广东省博物馆

天仙洞衣是道教高功法师在大型斋醮科仪中，朝拜天上高真、拜表时所穿的品级更高的法衣。凭其高超的织绣技艺与富有寓意的纹饰成为道教斋醮科仪中人与人、人与神之间交通的重要载体，极具神仙风骨。

成吉思汗于壬午（1222）春 3 月在行宫首次会见了西游至此的丘处机。李志常《长春真人西游记》记录了会见时的情形：馆舍定即入见。上劳之曰：“他国征聘皆不应，今远踰万里而来，朕甚嘉焉。”对曰：“山野奉诏而赴者天也。”上悦，赐坐、食。次问：“真人远来有何长生之药以资朕乎？”师曰：“有卫生之道，而无长生之药。”

《长春真人西游记》道光二十八年(1848 年)刊本现藏陕西师范大学图书馆

它是汉文史籍中最早、最完备的对成吉思汗及 13 世纪时蒙古民族、西北地理、风土人情、宗教信仰、异文志怪的记录，史料价值极高。

成吉思汗很赞赏丘处机的坦诚，赠给他“神仙”称号。9 月 15 日、19 日夜、23 日成吉思汗又三次召丘处机论道，令以汉字记录，意示不忘，并对左右说：“

神仙三说养生之道，我甚入心，使勿泄于外

。”丘处机数次向成吉思汗进谏节欲、保身、好生、恶杀、敬天、爱民、仁孝、无为而治之理。此外成吉思汗还与之讨论军国大事，免除中原地区税役三年。

成吉思汗于癸未（1223）3 月 7 日批准了丘处机的多次还乡之请，并赐以牛、马等物，但丘处机分毫不受。成吉思汗又赐下圣旨，令诸处官员免除丘处机门人大小差发税赋，作为回报丘处机及门人等“告天人”每天为其诵经祈福，自此开创了全真教与蒙古汗廷的合作关系。

成吉思汗善用人，敢用人。成吉思汗并不区分不同宗教的教徒，把他们笼统地视为“出家人”。9 月 24 日成吉思汗遣使传旨，重申由丘处机掌管天下出家人：“我前时已有圣旨文字与你来，教你天下应有底出家善人都管著者，好的歹的丘神仙你就便理会，只你识者。”在成吉思汗的支持下，丘处机成为整个中原地区的宗教领袖，有权管理其他教派出家人，包括佛教徒。据此， 11 月 15 日成吉思汗再传圣旨，慰问丘处机：丘神仙，你春月行程别来至夏日路上炎热艰难来，沿路好底铺马得骑来么？路里饮食广多不少来么？你到宣德州等官员好觑你来么？下头百姓得来么？你身起心里好么？我这里常思量着神仙你，我不曾忘了你，你休忘了我者。”诏书中问寒问暖，无微不至，可见成吉思汗与丘处机个人之间的友情甚笃。

返回燕京的丘处机，也没有让成吉思汗失望，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民众，另一方面再次拓展了全真教的力量，更为蒙古国的发展埋下了种子。

1227 年的农历七月初九，丘处机羽化于宝玄堂，殡于白云观处顺堂(今北京白云观丘祖殿)。三天后，农历七月十二己丑日,在蒙古军围困西夏首都时,成吉思汗病逝，终年65岁。《元史》对成吉思汗归天的记载只有 20 个字：“秋七月壬午，不豫。己丑，崩于萨里川哈老徒之行宫。”

“鄂尔多斯……

等我死后就埋在这里”

蒙古汗的安葬有着独特的习俗和保密传统。据《蒙古秘史》记载，汗下葬后需“士兵驱马奔行，踏平浮土，以派其迹。”最后还要等到墓葬地面的青草重新长出方才离去。更有夸张之说“在把君主的灵枢运往阿勒泰山的途中，护送的人将沿途遇到的所有人作为殉者。”（《马可·波罗游记》）

因此，元朝皇陵至今无一座被发现，更毋说一生四处征战的成吉思汗，所以真正意义上的“成吉思汗文物”就少之又少。

传说中成吉思汗率蒙古大军西征时途经鄂尔多斯。他目睹鄂尔多斯水草丰美，由衷赞叹：“这里是梅花鹿儿栖身之所，戴胜鸟儿育雏之乡，衰落王朝振兴之地，白发老翁享乐之邦。”并随口说“等我死后就埋在这里。”（《蒙古黄金史纲》）

正是由于上述记载，后人才把“成吉思汗陵”建在了这里，蒙古人把这个地方叫“伊金霍洛”，意思是“圣主的陵园”，表明成吉思汗虽然遗体葬于故土但英灵永居此地。

成吉思汗陵（八白宫）内蒙古自治区伊金霍洛旗阿腾席联镇东南 15 公里处

原为全体蒙古民众供奉总神祗的地方，即八座白色的毡帐，是供奉祭祀的地方，而不是埋葬金身之地。八白宫的建立适应了蒙古游牧的特点，可以随时迁移，以便随地祭祀。1227 年，成吉思汗去世后，始建于鄂尔多斯的祭灵白室，起初一直处于隐避状态。根据历史文献所载，成吉思汗归天后，分别在漠北草原和木纳山南（今鄂尔多斯）建立了成吉思汗白色宫帐用于祭祀，这一白色宫账，就是以后形成的“八白宫”的原型。

蒙古精神崇尚智慧，强调自信，号召人们坚毅果敢，勇往直前。成吉思汗用他的一生践行这一精神，也通过他的影响力将其发扬光大。蒙古民族历史上公认最杰出的诗篇之一是大汗挽歌：

呜呼，我主！

雄鹰腾飞民之上兮，

汝昨非翱翔于天宇耶？

灵车轧而行兮，

今岂载汝而去耶？

……

汝为人杰，天之骄子，

受长生天之遣，降临人世，

汝欲抛弃忠实之百姓耶？

汝欲弃我等将士而去耶？

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