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天才阿炳的坎坷人生:又抽又赌,因梅毒致使双目失明,令人惋惜
音乐天才阿炳的坎坷人生:又抽又赌,因梅毒致使双目失明,令人惋惜
有人说,二胡只有两根弦相依为命,所以声音显得凄苦动人。而听二胡曲子《二泉映月》时,只觉悲伤至极,悲伤之余是无限的寂寥、平静、不甘,真就宛如曲名,皓月映于湖上,平静无比,只有起风时湖面泛起涟漪,把月光弄皱。这一凄凉动人,又反复起伏,能让人听到之一个音符就泪如雨下的曲子,承载的是那个双目失明的音乐天才阿炳一生的苦难和沧桑。
悲凉的前半生
世间更大的悲哀,不过是生来连家庭都不能够完整。阿炳出生于江苏无锡的一个道观中,原名华彦钧,父亲是道观的当家道士华清和。但因母亲地位低下,华清和不能认这个孩子,他的母亲只好带着他去别处谋生,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阿炳四岁时,母亲终无奈地结束自己的生命,来结束备受世俗歧视、充满苦难的人生。八岁时,他被送到生父身边,华清和却没有认这个分别八年的孩子,只教他叫师父。而阿炳也就以为师父只是师父。他在道观当了小道士,读了三年私塾,后随擅长道教音乐的父亲学习二胡、琵琶、笛子、鼓等乐器。
小阿炳继承了父亲的音乐基因,从小就显示出了音律上的天赋。而学乐器的过程总是艰辛的,父亲对他要求很高,每日都让他进行严苛的训练,例如让他站在风口练习吹笛子,还在笛尾挂上秤砣以增强腕力。在学习二胡时,手上常被勒出血印,也长了厚厚的茧。他后来在演奏上的出神入化,跟那时候的刻苦练习是分不开的。十七岁时,他就得以参加道教音乐演奏,深受观众喜爱。
二十一岁时,华清和逝世前在病床前告诉了阿炳他真正的身世,并让他继承了道观当家道士的位置,和一位堂兄共同执掌道观。得知真相的阿炳在震惊之余,只有满心已然溢满的悲凉。自己竟是个私生子,而悉心教导自己的、多年尊敬的师父竟是抛弃自己多年的父亲。
没有父母管教,又怀着悲凉的少年阿炳,内心麻木起来,开始玩世不恭。他坐着当家道士的位置,却抽食 *** ,流连于花街柳巷,沉迷赌博,对父亲留下的产业也不管不问,终日放浪形骸。
荒唐的生活会带来荒唐的结果,因为不洁身自爱,沉迷嫖妓,阿炳染上了梅毒,梅毒又侵袭了他的器官,害他双目失明。而一直挥霍道观的产业,又使产业败在了他的手里。在失去对道观的控制权之后,阿炳流落街头。
街头卖艺
阿炳双目失明,身无分文,但好在他还有一身绝学,还有他热爱的音乐。他不再堕落下去,选择在街头卖艺为生。他从来都不乞讨,穿着一身破烂但干净的长衫,戴着盲人墨镜,戴着帽子,拿一把二胡,左边插着笛箫,右边插着快板,乐曲声和说唱声回荡在无锡的街头,以此谋生。一个自称“瞎子阿炳”的民间艺术家从此诞生了。
街头卖艺的生涯也不是那么顺遂,阿炳显然抢了乞丐们的饭碗,时常受乞丐欺负,幸得无锡侦探头子薛福瑞肯为阿炳出头,他才能安然无恙。
阿炳有时也在船上卖艺,船工们同情他,从不收他票钱。阿炳的乐曲声在洒满月光的船上回荡,给一段段无聊而漫长的旅途增添了生机。船上的乘客常常沉浸在阿炳的演奏中,入迷得错过了站。1929年,阿炳和寡妇董彩娣结了婚。有了家庭之后的阿炳,更是努力卖艺求生,许多动人的乐曲都是在卖艺生涯中创作出来的。
不久后,抗战爆发,无锡被小鬼子占领,阿炳随着妻子以及小舅子到乡下避难了一段时间。回到无锡后,阿炳在离市中心很远的地方卖唱。晚上进城回家时,宁可凭着盲眼残留下的一点余光,在夜里走远路进城,也不愿抄近路而碰到总让他拉两首曲子的日本人。他是人穷志不穷的人。
阿炳在夹缝中求生,但身体每况愈下,还得了肺病,这使得他无法再到街头去卖艺,靠着在家里给人修琴赚一点钱度日。好在,上天没有让他的一辈子就这么度过。
被称为“中国版贝多芬”
阿炳在家时闲来无事会教邻居的小孩演奏乐器。南京师范大学教授黎松寿孩童时跟阿炳是邻居,从小就对二胡感兴趣,时常受到阿炳指点。黎松寿长大后考上了民乐系,他的一个老师是从中央音乐学院来的杨荫浏教授。
一日,黎松寿在琴房外随手拉起了一首二胡曲,引起了杨荫浏的注意,他觉得这简直是极好的民乐。老师问黎松寿那是首什么曲子,黎松寿说是一个民间艺人教的。杨荫浏提出想拜访这位民间艺人,录下他演奏的这首曲子,两人于是约好到无锡拜访他。这首曲子,就是后来的《二泉映月》。
那时的阿炳已经几年没有练琴了,听闻来访的目的,他反复练习了几天,精心录制了我们现在听到的《二泉映月》和其他几首二胡曲、琵琶曲。据黎松寿回忆,录制的《二泉映月》还不是阿炳更好的水平。当时天气冷,手是僵的,加上阿炳身体不好,手劲不够,演奏起来总不如以前。
1950年9月25日,阿炳平生之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登台演出,是在无锡的一场小型文艺演出上,他支撑着病体上台,演奏了他平生拉了无数次的二胡曲《二泉映月》,台下的人听完无不动情。1950年12月4日,阿炳在家中死去,他的生命定格在了57岁,他的一身绝学也随着他被埋进了黄土。他逝世时,妻子正好回乡下去,身边空无一人,生来孤苦,死时也孤苦。
阿炳的绝学,不仅仅是能把二胡、琵琶等奏得出神入化,声声都有故事,扣人心弦,在人的心上留下深刻的印象,还在于他的二胡能模仿各种声音,在演奏的同时能讲着故事,说一些时事,与音乐完美配合。语言和音乐相搭配,并且两者都能做到完美,在那时候的无锡很是受人欢迎。1959年,外交部将《二泉映月》这首曲子作为我国传统民乐的代表送给国际友人,这首二胡曲子从此在国际上广为流传。阿炳被称为“中国的贝多芬”,《二泉映月》被称为中国的《命运》。
阿炳也确实跟贝多芬相似,才华横溢,受尽磨难,却不屈服于苦难。一个双目失明,一个双耳失聪,作为音乐家却都有其感官上的缺失,不免是一种不幸。但也正是不幸使他们在困顿中缔造出了扣人心弦,值得流传千古的作品。他是个令人叹息的艺术家。我们只能在那一首首曲子里,倾听这个伟大的艺术家跌宕起伏、怀着热爱和憧憬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