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征东第14回:薛礼三箭定天山,番将惊走凤凰城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历史网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14回 薛礼三箭定天山 番将惊走凤凰城
诗曰:
仁贵威风谁不闻,东辽将士尽寒心。
张环何独将功冒,到底终须玉石分。
单讲王新鹤叫声:“哥哥,待我上去会他一会看。”薛贤徒道:“须要小心。”新鹤答应,催开战马上前说:“嗒,穿白小将休得耀武扬威,我来会你。”仁贵抬头一看,只见一将冲过来。薛礼大喝道:“呔,来的番将少催坐下之马,快通名来。”王新鹤道:“你要问我姓名么?洗耳恭听。魔家乃红袍大力子大元帅盖麾下总兵大将军王新鹤便是。你可知我将军厉害么?照魔家的槍罢!”说罢,把手中槍直望仁贵面上刺来。薛礼把方天戟架了槍,复回一戟,直望番将前心挑将进去。王新鹤说:“阿呀,不好!”把槍一抬,险些跌下马来。喊声:“阿唷,名不虚传,果然厉害。兄弟们快些上来,共擒薛蛮子!”一声大叫,关前薛贤徒、王新溪说:“李大哥,你在这里掠阵,我们上去帮助王大哥杀这火头军薛蛮子。”李庆先说:“既如此,各要小心。”二人道:“不妨。”催开战马上前,直奔仁贵厮杀。这薛礼好不厉害,一条戟敌住三人,杀得天昏地暗。薛贤徒使动紫金槍望着咽喉便刺,王新鹤舞动白缨槍望着胸前刺,王新溪使动大砍刀照天灵乱砍,薛礼全不在心。抬开槍,架开刀,四人杀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周青、李庆红说:“他们三人战我一个薛大哥,我等也上去帮帮。”众人道:“说得有理。”周青在前冲上来,截住王新溪这把大刀;李庆红抵定薛贤徒这杆槍。
关前李庆先看见中原上来一将:“ 此人好象我同胞哥哥,当初我弟兄同学蔡陽刀,原有十二分本事,他霸住风火山为盗,我等四人出路为商,飘流至此十有余年。今看此将一些不差,不如待我上去问他,就知明白了。”李庆先带马上前大叫一声道:“使大刀蛮子,可是风火山为盗的李庆红么?”那庆红正杀之间,听得有人叫,抬头一看,有些认得,好象自家兄弟,连忙带过马来说:“你可是我兄弟庆先么?”庆先答应道:“正是你弟在此。”二人滚鞍下马,弟兄相会,叫:“王兄弟休要动手,这是我哥哥好友。”庆红叫薛大哥:“不要战,多是我弟结义弟兄,大家下马见礼。”四人听言,住了手中兵器,来问端的。李氏弟兄把细细情由说个明白。王新鹤大喜:“如此讲起来,我们都是弟兄了。嗄,薛大哥,小弟不知,多多有罪。”仁贵道:“说哪里话来,愚兄莽撞,得罪兄弟,不必见怪。”周青说:“二位王大哥,我等九人既为手足,须要服顺我邦,并胆同心才好。”新鹤说:“这个自然。况今又都是手足,自然同心征剿番王。”李庆红道:“如此,我们大家冲关夺了思乡岭,报你们四位头功。”众人道:“说得有理。”庆红、庆先上马,提刀在前引路,九骑马豁喇喇冲上吊桥。那些小番连忙跪下说:“将军们既顺大唐,我们一同归服。”仁贵道:“愿降者,决不有伤性命。关上改换旗号,运出粮草,送与张大老爷,上了四位兄弟头功。”不言王新鹤运粮投献。先锋张环带领人马穿进关内,扎定营盘,来到总府衙门,升坐大堂。九人跪下。李庆红说:“大老爷,这李庆先是小人同胞弟兄,望老爷收留。”四人也道:“我等王新鹤、王新溪、薛贤徒、李庆先叩见大老爷,今献粮草宝物马匹,愿伏帐下共破东辽,以助微功。”张士贵大喜说:“四位英雄归顺本总,赐汝等旗牌,辅其左右。”四人道:“我闻薛大哥是火头军,庆红兄是何官职?”庆红说:“我们五人都是火头军。”四人道:“如此,我等九人共为火头军。”张环心下暗想,不受抬举的,也罢,你四人俱往前营为火头军便了。遂上了四人名字,不必细表。
再讲天子闻报打破思乡岭,元帅传令起了人马,离了金沙滩,来至思乡岭。张士贵出关迎接,接进龙驾,坐于总府。张环俯伏说:“我主在上,狗婿何宗宪取了思乡岭,前来报功。”天子大悦说:“爱卿其功非小,奏凯班师,金殿论功升赏。”张环道:“谢主万岁万万岁。”尉迟恭上了功劳簿。
张士贵退出总府,来到帐房,不胜欢喜,犒赏火头军酒肉,前营内弟兄畅饮。仁贵开言叫声:“兄弟们,明日起兵下去,不知什么地方?可有能将保守?”王新鹤说:“薛大哥,思乡岭下去,乃是一座天山。山上有弟兄三人,名唤辽龙、辽虎、辽三高,十分凶勇,除了元帅英雄,要算他弟兄三人厉害。”仁贵说:“果有这样能人?愚兄此去,必要夺取天山,方显我手段。”新鹤说:“大哥此去,无有不胜。”大家饮至三更。一到明日,张士贵传令三军拔寨起兵,离开思乡岭,一路下来。相近天山,把都儿报上山去:“启上三位平章爷,不好了。南朝穿白薛蛮子果然厉害,取了思乡岭,四员总爷俱皆投顺。如今来攻打天山了。”辽氏弟兄听言大惊,叫声:“二位兄弟,我想穿白小将如此厉害,难以取胜。且守天山,看他怎样前来讨战。”两弟兄道:“哥哥之言有理。”
不表山上之言。再讲火头军薛仁贵,同八个弟兄尽皆披甲,出到营门,望天山一看,不觉骇然。但见天山高有数千丈,槍刀如海浪,三座峰头多是滚木。扯起一面大旗,上书七个字:“天山底下丧英雄。”望去影影有些看不出,小番一个也不见。不要管,待我喊叫一声:“呔,山上的快报主将得知,今有火头军薛礼在此讨战!”这一声喝叫,山顶上并无动静。仁贵连叫数声,并不见一卒。说道:“众兄弟,想必山太高了,叫上去没有人听见,不如待我走上半山喝叫罢。” 王新鹤叫声:“薛大哥,这使不得,上边有滚木打下来的。若到半山,被他打下滚木,不要送了性命么?”仁贵道:“不妨。”把马一拍,走上山来。不到二三丈高,只听得上面一声喊叫:“打滚木!”吓得仁贵魂飞魄散,带转马,望底下一跑一纵,纵得下山。滚木夹马 *** 后打下来,要算仁贵命不该绝,所以差得一丝打不着。薛礼叫一声:“天山上的儿郎休放滚木,快报进去,叫守山主将出来会我。若个作耳聋不报,俺火头爷爷有神仙之法,腾云驾雾上你天山,杀一个干干净净,半个不留。”
山顶上把都儿听得说会驾雾腾云,忙报进说:“启爷,底下穿白的薛蛮子在那里讨战,请三位爷定夺。”辽龙说:“二位兄弟不必下去,由这蛮子在底下扬威罢。”小番道:“将军,这个使不得。他方才说若不下来会战,他有神仙之法,腾云驾雾上山来,要把我们杀个干净。”那弟兄三人一听此言,不觉吃了一惊,说:“他是这等讲么?”辽虎道:“大哥,久闻火头军厉害,看起来定有仙法。”辽三高说:“不如我们走下半山,看看薛礼蛮子是何等样人,这般骁勇。”辽龙、辽虎说:“兄弟言之有理。”三人披挂完备,端兵上马,出寨来至半山说:“把都儿,我们叫你打滚木,便打下来;不叫你打,便不要动手。”小番答应:“知道。”辽三高在之一个低些,辽虎在居中又高些,辽龙在后面顶上。三人立在半山,薛仁贵抬头一看,三人怎么打扮?只见那辽三高:
戴一顶开口獬豸盔,面如锅底,两道红眉,高颧骨,铜铃眼,海下几根长须;身穿皂罗袍,外罩乌油甲;坐下一匹乌鬃马,手执一柄开山斧。
又见那辽虎:
戴一顶狮子卷缨盔,面似朱砂涂就,两道青眉,口似血盆,海下一部短短竹根胡 ;身穿一件锁子红铜甲,坐下一匹昏红马,手执两柄铜锤。
后面那辽龙:
戴一顶虎头黄金盔,面方脸黄,鼻直口方,凤眼秀眉,五绺长髯;身穿一领锁子黄金甲,手端一管紫金槍,坐下一匹黄鬃马。
这三人立在山上,仁贵叫一声:“咦,上面三个番儿,可就是守天山的主儿么?”三人应道:“然也。你等穿白小将,可就是南明月字号内火头军薛蛮子么?”仁贵道:“你既知火头爷爷大名,怎不下山归服,反倒躲在山上?”辽龙说:“薛蛮子不必逞能。你上山来,魔家与你打话。”仁贵心下暗想:“不知什么打话?唤我上山,打落滚木亦未可知。论起来不妨,他们三人多在半山,决不打下滚木来的。”放着胆子上去。薛仁贵一手执戟,一手急带缰绳,望山上而来,说:“番儿,你们请火头爷上山,有何话说?”辽龙说:“薛蛮子,你说有腾云驾雾之能,世上无双。凭你有什么法术本事,献出些手段与我们三位将军看看。”仁贵闻言,心中一想,计上心来,开言说:“你们这班番儿,哪里知道腾云驾雾?不要讲别的,只据我随身一件宝物,你国中就少了。”辽龙道:“什么宝物?快献与我们看。”仁贵说:“我身边带一枝活箭,射到半空中叫响起来,你们道希奇不希奇?”辽氏三弟兄说:“我们不信。箭哪有活的?”要晓得响箭只有中原有,外国没有的,不曾见过,所以他们不信。仁贵说:“你们不信,我当面放一箭与你们看看。”辽三高说:“你不要说假话,暗内伤人。”仁贵说:“岂有此理!我身为大将,要取你等性命,如反掌之易,何用暗箭伤你?”辽龙说:“不差。快射与我们看。”那薛礼左手拿弓,右手搭起两枝箭,一枝是响箭,一枝是鸭舌头箭。搭在弦上说:“你们看我射活箭。”辽氏弟兄听说,都把兵器护身。辽三高把开山斧遮住咽喉,在马上看薛礼望上面飕的一箭,只听倏哩倏哩响在半天中去了。
那仁贵这一响箭射上去,他力又大,弓又开得重,直响往半天中。仁贵把那一枝真箭搭在弦上,哪知辽家弟兄不曾见过响箭,认真道是活的,仰着头只看上面,身体多不顾了,辽三高把斧子也坠下了,露出了咽喉。这薛礼就猛射一箭,正中辽三高咽喉。辽三高跌落尘埃,一命呜呼。这吓得辽虎魂飞天外,说:“嗄唷,不好!”带转马头,思量要走。谁想仁贵手快,又是一箭射去,中在马 *** 上。哪晓马四足一跳,哄咙把一个辽虎翻下马来,惊得辽龙魂不附体,自己还不曾跑上山去,口中乱叫:“打滚木!”上面小番听得主将叫打滚木,不管好歹,哄哄的乱打下来。仁贵在底下听得打滚木下来,跑得好快,一马直纵下山脚去了。倒把辽家弟兄打得来头颅粉碎,尽丧九泉。待等番兵打完滚木,那下边薛仁贵回转头来叫声:“众位兄弟,随我抢天山!”豁喇喇一马先冲,上山来把那些小番乱挑乱刺,杀进山寨。八员火头军,刀对刀,槍对槍,在山顶杀得那些番兵逃命而走。仁贵九人追下山有十里之遥,大家扣住马。士贵父子穿过天山,兵马屯扎路旁,犒赏九人,上了功劳簿,早报到思乡岭。正是:
三枝神箭天山定,仁贵威名四海传。
天子知道大悦,大元帅起程,三军放炮起行。一路下来,过了天山安营扎寨。士贵又进营来冒功了,说:“陛下在上,狗婿何宗宪三箭定天山,伤了辽家三弟兄,又立微功。”天子大喜说:“爱卿门婿厉害异常,你一路进兵奏凯,回朝论功赠职。”士贵大悦:“谢我主万岁万万岁。”不表张环退出御营。敬德上了功劳簿,心内将信将疑,这且不表。单讲士贵来到自己营中,传令人马拔寨起兵。离了天山,一路望凤凰城而来。且说凤凰城内有一守将,名唤盖贤谟。其人力大无穷,本事高强,算得着东辽一员大将。他闻得南朝火头军厉害,暗想:“天山上辽家弟兄本事骁勇,决不会伤于火头军之手。只怕他难过此山。”正在思想,忽有小番报进来说:“启上将军,不好了。南朝穿白小将箭法甚高,把辽家三弟兄三箭射死。天山已失,将到凤凰城了。”盖贤谟说:“有这等事?尔等须要小心保守,待唐兵一到,速来报我。”小番答应。出得衙门,只听轰天一声炮响,连忙报进:“启上将军,南朝人马已安营在城外了。”“带马!”小番答应,一边带过雪花点子马。盖贤谟全身披挂,上了雕鞍,手提混铁单鞭说:“把都儿,随我上城去。”小番答应。后面跟随番将数员,直上南城而来。远远一看,果见唐营扎得威武:
五色旗幡安四边,槍刀剑戟显威严。
东西南北征云起,箭似狼牙弓上弦。
再表张士贵营中九个火头军,上马端兵出到营外。仁贵先来到吊桥,大喝一声说:“城上的儿郎听着,今有火头将爷在此讨战,快报城中守将,早早出来受死。” 盖贤谟大喝道,“呔!城下的可是火头军薛蛮子么?”薛仁贵应道:“然也。你这城上番儿是什么人?”盖贤谟道:“你且听着,本总乃红袍大元帅盖标下,加为镇守凤凰城无敌大总管盖贤谟是也。我看你虽有一身智勇,不足为奇。久闻你箭法精通,黑风关伤了戴笠篷,又三箭定了天山,果然世上无双。魔家也不信。你今日若有本事,一箭射到城上,中我这一枝鞭梢,魔家就带领城中兵马情愿退隐别方,把此座凤凰城献了你们。若射不中,你即速退归中原,永不许犯我边界。”仁贵大喜说:“当真要一箭中你的鞭梢,即就献城么?”盖贤谟道:“这个自然。若射中了,无有不献。”仁贵道:“若射中了,你不献城便怎么样?”盖贤谟道:“嗳,说哪里话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能赖你?倘若射不中,你不肯退回中原,便怎么样?”仁贵道:“我乃中国英雄,堂堂豪杰,决不虚言。若射不中,自然退回。”盖贤谟道:“还要与你讲过停当。”仁贵道:“又要讲什么停当?”盖贤谟道:“我叫你射鞭梢,不许暗计伤人性命,否则就算不得大邦名将了。”仁贵道:“此乃小人之见,非大丈夫所为。”贤谟说:“既如此,快射我的鞭梢。”那仁贵飞鱼袋内抽起一张弓,走兽壶中扯了一枝箭,搭定弓弦,走到护城河滩边说:“你看箭射来了。”口内说看箭,箭只不发。但只见盖贤谟靠定城垛,左手把鞭呈后,在那里摇动。仁贵心中想:“我道他拿定了鞭由我射的,岂知他把鞭梢摇动,叫我哪里射得着?”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道:“盖贤谟你听着,我在此只顾射你鞭梢,没有心防备你。你后面番将众多,倘使暗计放下冷箭伤我性命,将如之何?”贤谟道:“岂有此理。君子岂行小人之事?把都儿,你们不许放冷箭。”他口内说,手中仍把鞭梢只管摇动。那仁贵把弓开了说:“呔,你说不许放冷箭,为何背后番将攀弓搭箭在那里?”盖贤谟听言,把头回转去看后面,把鞭梢反移在前,手不摇动了。哪知仁贵箭脱弓弦,飕的一声,只见:
射中鞭梢迸火星,贤谟吓得胆心惊。
不知盖贤谟献关不献关,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