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在宋仁宗执政期间的权势有多大
宰相是古代官场上一个比较特殊的职位,也是士大夫能够到达的极限,与皇室关系处理好就有机会大展宏图甚至流芳百世;处理不好就会命运多舛甚至留下千古骂名。《清平乐》中,在朝堂上经常可以看见两位宰相辅佐宋仁宗,一位是吕夷简,一位是王曾。其实,宋仁宗继位之初,还有一位宰相曾短暂地位列庙堂之上,他就是丁谓。
丁谓从小便是多才多艺的天才式人物,少年得志,曾被人誉为“今日之巨儒”。入仕后,丁谓官运亨通,从基层一路做到宰相。但就这么一位“巨儒”,在宋仁宗继位初期,一度在刘太后眼皮底下把持朝政。
宋真宗去世后,权力交接之际,各方力量暗流涌动。虽然遗诏明确赋予了刘太后处理军国大事的权力,但太后深居宫中,该以哪种形式理政,需要一套稳定的运行程序。在这个问题上,几位宰辅出现不同意见。参知政事王曾提议:
“授东汉故事,请五日一御承明殿,皇帝在左,太后坐右,垂帘听政——《续治资通鉴长编》”
按照王曾的方案,太后与皇帝每五天听政一次,决议军国大事。女主临朝之事,汉唐均已有之。汉朝太后临朝并不垂帘,唐朝的武则天是垂帘听政。但王曾闭口不谈唐朝先例,而是以汉朝为例,自然有其用意:武则天垂帘听政的结果是女皇上位,这是宋朝决不允许出现的情况,王曾不愿也不敢以武则天为例。
首辅丁谓则提了一套完全不同的方案:
“皇帝朔望见群臣,大事则太后与帝召对辅臣决之,非大事悉令雷允恭传奏,禁中画可以下——《续资治通鉴长编》”
按丁谓的方案,皇帝每月初一和十五坐朝听政,太后不临朝,朝堂政务可分为“大事”与“非大事”。“大事”由太后与皇帝召集辅政大臣共同决议;“非大事”则由辅政大臣先讨论出一个初步的处理意见,然后由内侍雷允恭送入禁宫,由太后与皇帝“画可”再颁布执行。王曾不同意这套方案,认为“两宫异处而柄归宦者,祸端兆矣。”但丁谓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
两人争执不下,以至于许多政务久拖不决,直到数日后,刘太后从禁中发出手书,确立权力分配方式:
“中书门下牒枢密院。今月二十四日准皇太后手书,赐丁谓以下……顾予菲躬,得守常典,兴言及此,五内伤摧。故兹示谕,咸使知悉。”
根据太后的意见,太后对政务的处理可以分为常规程序与特别程序:常规性的事务由辅政大臣决定,然后上报太后与皇帝批准即可;如果太后有不同意见,可以召见辅政大臣重新讨论。紧急情况下,辅政大臣可直接请示太后与皇帝。可以说,太后的意见,基本上就是认可了丁谓的方案。
丁谓方案被太后认可,与内侍雷允恭关系甚大。雷允恭是丁谓的亲信,也是离太后比较近的人,他按照丁谓的要求,说服了太后。太后手书,虽名为“手书”,但并非太后亲笔书写,而是由御用文人代笔。写好后,雷允恭先将手书给丁谓过目,然后才上呈太后批准。
丁谓之所以积极推行自己的方案,主要是为了掌控朝政。按照他的方案,太后并不临朝听政,与辅政大臣通过信件交流,事关重大才会当面讨论。但汉语言博大精深,一个词可以有多重理解方式,比如什么是“大事”,什么是“非大事”,并没有明确的界线。请示还是不请示?这就给了丁谓很大的操作空间。何况,他在内庭还有帮手——雷允恭。通过雷允恭,丁谓不仅可以预知内情,还能影响太后的态度。因此,乾兴元年初,丁谓可谓权倾朝野,“与雷允恭协比专恣,内挟太后,同列无如之何”。
丁谓掌权后不久,朝廷就给他加官进爵,授予他司空职位。宋朝的司空,位列“三公”,是非常大的荣誉,一般不会轻易授人。为他升职的的圣旨虽以君王名义公告天下,但说到底却是他自己自封的。
对丁谓自封的举动,王曾有不同意见,他对丁谓说:“今主幼,母后临朝,君执魁柄,而以数十年旷位之官一旦除授,得无公议呼?”但很可惜,反对无效。官大一级压死人,丁谓的权力大于王曾,根本不在意不同意见。
人在得意时特别容易膨胀,丁谓也不例外,他利用自己的有利地位,打压寇准、李迪等对手,甚至逐渐连太后也不放在眼里。因此,丁谓与太后的裂痕也开始出现,这也为他日后的倒台埋下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