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孙科女儿重返父亲故居,发现已被许世友改造成农场
“我想在谒陵的时候,顺道去看看我父亲在南京东郊的旧居。”
1985年,孙中山的孙女孙穗英回到大陆,在与接待单位商定活动日程的时候,孙穗英提出去父亲孙科的故居参观。原本这一要求合情合理,却让接待单位十分为难,只好紧急通过外事部门,与 *** 的领导机关商谈。
孙科公馆位于紫金山南麓,建于1948年。其实这并不是孙科在南京的唯一住所,当年孙科选择在中山陵园区内建房,更多的是遵循“结庐而居,服孝守灵”的文化传统。
不过就在别墅竣工不久, *** 就打过了长江,孙科随即离开大陆,整座别墅由 *** 接管。
如果孙科故居只是被 *** 接管,那么只要提前安排,让孙穗英参观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但眼下唯一的难题,就是现在孙科故居的主人,是许世友。
自从许世友住进中山陵8号(即孙科故居)后,一般人很难进得去,就连当地的要员前来看望,都得通过秘书提前禀报,否则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入。如果许世友知道有人要参观他的家,十有八九准不会允许。
正在众人为如何安排许世友而为难时,忽然有人提出“让许世友出去”主意,众人纷纷叫好。
孙穗英一行谒陵当天,工作人员借口出去打猎,将许世友带了出去。为了拖延许世友外出的时间,司机故意比平时多开出去几十公里,打猎开始后工作人员还你呼我叫,故意渲染气氛。
虽然猎物不多,但大家的好兴致感染了许世友,他也兴致勃勃地跳进了灌木丛。
孙穗英一行祭扫结束后,乘车来到中山陵8号。面对旧居,孙穗英思绪万千,尽管父亲留下的遗物早已不见,但孙穗英还是挨个房间参观,看得特别仔细,心中无限回味童年的梦幻。
当孙穗英来到后花园的时候,记忆中的花圃、假山早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绿油油的蔬菜和肥硕的瓜果。陪同人员原本担心孙穗英感到不快,没想到孙穗英一边看一边赞叹:
“三十多年了,这所宅院保管得这样好,真没想到。”
在南京解放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山陵8号都是作为军区招待所存在,毛主席、 *** 等 *** 都曾在此小住,除此以外的绝大部分时间,中山陵8号都处在空置状态。
十年政治风暴期间,许世友遭到冲击之后,曾在中山陵8号居住过一段时间,方便自己办公。后来八大军区司令对调后,中山陵8号又空闲起来。
1980年许世友归隐之后,再一次回到南京,住进了中山陵8号。而这一次重返之后,许世友做的之一件事,就是对中山陵8号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造,把围墙边的灌木丛锯掉改成猪圈,苗圃全部铲平变成鱼塘,各种奇花名草全部移走,平整成一块块“生产地”。
每天早上散步的时候,许世友就开始给工组人员安排当天的农活,除了厨师腿脚不方便,所有人都有活做。有的人以为在许世友身边工作,能够开眼界,享清福,没想到天天干农活,心中十分失望,干起活来也不够认真。
许世友发现之后,先是一顿批评,然后再让当事人返工,直到他满意为止。很快,中山陵8号就和围墙外变成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农民出身的许世友,天生对土地有着不一样的情结。早在抗日战争时期,由于日军对根据地的封锁,导致军民缺衣少食,生活困难,许世友就号召大家开展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
当时机关分给许世友一块好地,许世友知道后非常不满意,亲自选了一块荒地,挖渠引水开荒种地。开荒刨树的时候,战士们都得借助各种工具,挖一棵树需要很长时间,许世友却只靠两只手,就像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一般,没多大功夫就拔了好几棵树。
在许世友的带领下,胶东军民这一年获得了大丰收。
新中国成立之后,许世友响应号召下部队当兵,见到农民在田地劳动,许世友二话不说就下了地,熟练地帮农民打稻谷。尽管许世友累得满头大汗,但他却表现出一种平日里难得的沉醉。
后来中苏关系逐渐紧张,毛主席发出“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号召,许世友坚决拥护,要求军队也要种粮,减轻国家和人民的负担。
在 *** 的防区内有很多海岛,由于耕地极少,生活供应比较困难。许世友每次上岛视察,都要求官兵修梯田办水利,甚至亲自组织军民在海边拦坝围田。
许世友总揽江苏的党政军大权之后,将自己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工农业生产上,尤其是农业方面,在许世友的领导下,再加上那几年风调雨顺,江苏省的农业生产发展得如火如荼。
许世友虽然不善于和知识分子打交道,但对农业科技人员却情有独钟,经常听农业技术人员讲课,了解国内外农业科学方面的新技术和新 *** ,并积极指示试验种植。
在 *** 工作二十年,许世友一直非常重视部队的农副业生产。他要求连队必须有生产地,师团必须有小农场,军以上单位必须有农副业生产基地。每次下部队检查工作,许世友总要到生产地转转,到猪圈看看,不满意立刻批评,干得好的不断表扬,好几个干部因此被提升了职务。
有一次,话剧团的领导提到驻地距离市区远,生活上不方便,许世友一听就发了火,批评团领导不会自己想办法。随后许世友调来一个工兵连,帮话剧团和歌舞团各挖了一个鱼塘,解决了一部分困难。
中山陵8号改造结束后,许世友自己种菜,每天吃的东西不花一分钱,有些菜并不是南京常见的,却被许世友试种成功,经常出现在他的餐桌上。大儿子从大别山到南京探望,临走时许世友给带了一麻袋地瓜,孙女们喜欢吃甘蔗,许世友就在院子里种甘蔗。
结果外面的甘蔗都上市了,许世友种的甘蔗还没熟。好不容易等到成熟,许世友热情地给军区主要领导每家送了一捆,但由于没有多少水分,也不如广东的甜,最后都变成了墙角无人问津的干柴禾棒。
就在孙穗英访问中山陵8号前夕,许世友被查出患有肝癌。大家纷纷劝说许世友到北京治病,结果许世友一步都不肯离开中山陵8号。随着病情的不断恶化,中央决定派医疗组进驻中山陵8号。
当年国庆节前夕,许世友的病情愈发严重,整日昏睡不醒,大小便失禁,下肢还出现了瘀斑。经过各科专家会诊,医护人员一致建议将许世友转移到医院抢救。
正当大家担心许世友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离开中山陵8号而大发雷霆时,军区司令员向守志拍了板。一直坚守在中山陵8号的许世友,连夜给送到了军区总医院。自此再也没有回去过。
入院后不久,在医护人员的全力抢救下,许世友苏醒过来。大家在舒了一口气的同时,立刻又紧张起来,担心许世友发脾气。没想到许世友却出乎意料地安静,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和环境,没有说一句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许世友早已经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自己迟早要离开中山陵8号,离开他在生命最后几年,构建出的理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