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4. 太平洋坦克战(28)：老河口1945②战车第3师团的最终一战
作者群主飞龙。
全文共9576字，配图31幅，阅读需要20分钟，2024年5月24日首发。
接上期（第1239篇）
老河口战斗由于日军能够投入的总兵力有限，故而将3个主攻师团集中在伏牛山和桐柏山之间，右翼为第110师团，中路为战车第3师团，左翼为第115师团，此外，第110师团以一个联队沿洛阳至卢氏的公路西进摆出进攻西安的姿态，目的是调动守军兵力，二线部队骑兵第4旅团于开战时跟在左翼的第115师团身后，待突破中国守军一线防御后将迅猛突出，一举夺取老河口机场。
3月22日拂晓，各师团开始沿平汉路以西展开进攻。右翼第110师团从洛阳以南的临汝出发，于次日攻占李青店、南召；左翼第115师团攻占象河关、源潭；中路战车第3师团因道路泥泞难行滞留在保安镇，且受到中美联合空军重点“关照”。
日军发动进攻后，中国方面的第1和第5战区将第22集团军所属第6、第9挺进纵队和第1战区所属第1、第7挺进纵队留在正面迟滞日寇推进。第2、第22集团军主力全部撤往湍河西岸准备在此与日军决战，第31集团军撤往淅水西岸，仅保留第143师（黄樵松部）担任南阳城防，以2个师和2个挺进纵队进入伏牛山区。
3月24日，日军左右两翼的第110和第115师团均渡过白河，骑兵第4旅团从驻马店出动，超越第115师团，开始向老河口突进，只有第3战车师团受到道路和空袭等阻碍进展缓慢。由于总体进展顺利，第12军司令内山英太郎临时调整部署，将原计划由第110师团和第115师团夹击南阳的方案修改为第115师团单独进攻南阳，第110师团则向湍河岸边的内乡挺进，捕捉中国军队主力决战。
二、3月27日，骑兵第4旅团攻占老河口机场
3月27日，日军各部按照新的作战命令开始行动。当天凌晨，骑兵第4旅团已经进至老河口以北的光化附近，由于行动迅速且利用暗夜掩护行军，这支日军仅存的骑兵部队反而行军顺利。
图1. 老河口作战形势图
中国第5战区下属川军第45军125师（欠374团）奉命固守老河口三天时间，掩护后勤物资撤退至汉江（襄河）西岸。第125师师长汪匣锋决定以副师长陈士俊兼任第373团团长，在距离老河口仅2.5公里的光化县城和塔子山（马头山）高地构筑阵地，阻击日军前进，必要时可以撤回老河口城内继续抵抗。汪匣锋亲自率领师直属部队、战防炮营和第357团（团长黄崇凯）坚守老河口。
图2. 川军第125师师长汪匣锋
27日凌晨4时，骑兵第25联队（联队长古泽末俊）在抵达光化老城以东15公里的竹林桥后全部下马，开始徒步对光化城发动进攻，遭到守军第373团的顽强抵挡，联队长古泽见守军难缠，于是将所部主力在27日天明后改从北关进攻老河口。
骑兵第26联队（联队长山下彦平）奉命进攻老河口机场，他们在进攻牛头山（马头山以北的小山）时遭到第373团、汉水以西的炮兵第16团3营7连及中美联合空军的打击，战至27日傍晚6时左右，老河口机场失守，但日军骑兵部队也遭到较大损失。至此，日军已经完成了表面上老河口作战的目标。
为集中守备力量，第373团于当晚奉命撤回老河口城内，汪匣锋师长将城内的第375团和战防炮营交由副师长陈士俊统一指挥，并以第375团担任东北门和城南防务，第373团担任化成门和西南角防务，战防炮营的位置在化成门和北城地区，重点防御日军战车部队的进攻。
二、3月26日至4月1日，战3师团协助吉武支队攻占南阳
在骑兵第4旅团突前攻占老河口机场和老河口县城的同时，为掩护其后方，原本用作二线部队的吉武支队也在3月26日抵达染坊庄时，接到于30日攻占南阳的命令。
图3. 河南地形图，老河口作战地区大部分位于南阳市的山地与平原交界
27日，吉武支队渡过白河，进入距离南阳以北仅约8公里的乔庄。支队长吉武秀人少将下令副官中田大尉前往三十里屯与战车第3师团取得联络并寻求支援，最终，中田与战3师团参谋永山仙一中佐达成协议，战3师团抽调第17战车队的一个中队（6辆九七式中战车）、机动炮兵第3联队第3大队（8门105毫米榴弹炮）和配属机动步兵第3联队的独立步兵第388大队配合吉武支队作战。吉武支队主力是第115师团步兵第87旅团，得到战3师团的支援后，下辖6个步兵大队、1个炮兵大队和1个战车中队。
30日拂晓，吉武支队在飞行队、野战重炮、迫击炮的支援下，从四个方向向南阳城发动攻击。其中，第17战车队的一个战车中队协同独立步兵第206大队（大队长日野原松市），在机动炮兵第3联队第3大队的105毫米榴弹炮支援下，从卧龙岗往西南方向出发承担主攻任务。
守军第143师（师长黄樵松）于南阳城下埋设了大量地雷，且部署了战防炮阻击日军战车，南阳城西关守军在暂编第36师3团2营（营长刘博益）的增援下发动反攻，击毙日军步兵第206大队小山田中队长在内的数十人，击毁九七式中战车两辆。
3月30日下午5时，独立步兵第617大队第2中队组成特攻队，在炮火支援下从西北方向突入南阳城西北角，与守军发生激烈巷战。黄樵松师长获悉此时周围友军已经后撤，南阳已成孤城，为了避免被包围，下令各部队于当晚从东南方向撤离。
4月1日凌晨，吉武支队完全占领南阳。此战后，除机动炮兵第3联队第3大队因燃料不足被迫滞留在南阳等待接受补给外，其他战3师团的单位均回归原建制。
三、3月29-3月30日，战3师团向西峡口和淅川突击
为阻击日军的攻势，中国第2战区代司令长官胡宗南下令陆军第5军装甲兵第2团紧急支援，该团特务连（装备有少量CV35超轻型坦克）奉命移防陕西南部的坪镇，配属第85军作战。
3月28日，第85军23师（师长黄子华）奉命占领西峡口两侧的山地，第69团3营营长刘旭率一个步兵连、一个机枪连和一个战车防御枪排守卫在西峡口寨内，主力则占领西峡口西南，第67团一个连于西峡口以北，主力在第67团后方作为预备队。
图4. 意大利造CV35超轻型坦克，仅装备132.毫米布雷达M31重机枪，国民 *** 在全面抗战前进口了一批
图5. 海湾战争时被美军缴获的一辆伊拉克军队使用的CV33/35
图6. CV33超轻型坦克，这里可以看到车体左前方装备的双管重机枪
图7. 军博里的一辆CV33/35，可惜介绍文字太少，无从判断其进口到中国后的全历程
图8. 在解放战争中由我军使用的一批CV35，可以看到车体正前方的编号和军徽
图9. 抗战中的使用一批CV35
按照第12军的部署，战3师团分兵三部，分别支援攻占南阳的吉武支队，同时组成两支突击队，向西方的西峡口和淅川突进。
3月28日晚，战3师团机动步兵第3联队、师团搜索队轻战车第1中队（中队长樱井大尉）、速射炮队一个中队共同组成西峡口突进队，于29日晨从内乡出发向西峡口进攻，山路师团长自己也搭乘通信战车跟在机动步兵第3联队后方。
3月29日傍晚，战3师团搜索队主力（欠第1中队）奉命组成淅川突进队，目标是攻占淅川，但因为燃料不足，只能将仅有的燃料集中交给9辆战车（时任战3师团搜索队尖兵长的满濑育宏中尉回忆仅有6辆），其他车辆则等待燃料补给到达后再行追赶。搜索队第3中队徒步跟随战车的突进路线，亦于傍晚6时从内乡出发向淅川推进。
图10. 老河口作战态势图，位于中部的战车第3师团在抵达南阳附近后兵分多路，分别支援向西峡口、淅川、老河口和南阳县城的攻略
淅川作战期间，战3师团搜索队先头尖兵战车队在花楼岗地区从南向西的道路拐弯处，遭到了埋伏的中国军队美制M3型37毫米战防炮的阻击。打头的一辆九五式轻战车被当场命中并引发车内炮弹的殉爆，全体乘员阵亡。紧随其后的2号车也被击毁，仅一名驾驶员从车内爬出逃生，3号车亦中弹损坏，一名乘员受重伤。尖兵战车队队长满濑中尉通过无线电和信号旗在混乱中命令后方的中战车中队立即停止前进，于附近的可隐蔽处集结。
满濑回忆到：“前方被击毁的轻战车顶部舱盖敞开，车长的上半截身体趴在炮塔上惨死，炮塔也升腾起浓浓黑烟，极为惨烈。自己所乘战车因当时已经通过转角一时无法确认中国军队战防炮的位置。随后，后续战车车长下车寻找中国军队速射炮位置，距离被击毁战车20米附近发现道路两侧各有一门无伪装遮蔽的战防炮，炮侧还有3名正在操作的中国炮兵。”
图11. 美军的一个炮兵班正在拖拽一门M3型37毫米战防炮
图12. 日军使用的九四式37毫米速射炮，也是专门的战车防御炮，注意为了节约成本，普遍安装的是木质车轮，主要使用马匹牵引
图13. 日军的一式47毫米速射炮，独特的铲形防盾，另外使用了橡胶轮胎以便于使用车辆牵引，因此被冠以“机动”二字
图14. 一门失去了铲形防盾的一式47毫米速射炮
图15. 模型作品：国军德械师在使用一门德制pak37型战防炮，全面抗战早期主要是靠这部分进口的德械装备，中后期更多转向美援装备
满濑中尉下令所乘战车加速前进，趁中国军队的战防炮重新装填时的火力空白缩短距离，同时用车载机枪连续射击，后方的九七式中战车也以57毫米战车炮进行掩护射击。满濑的战车冲入中方战防炮阵地后，守军炮兵被迫撤离，日军随即缴获了两门被丢弃的M3战防炮、两辆弹药车及两匹骡马，满濑车内的三名乘员欣喜若狂。但在后续的作战中，战3师团搜索队第4中队（中战车中队）遭到中方的150毫米榴弹炮的打击，两辆九七式中战车被完全击毁。
在西峡口方面，日军第110师团右路追击队的步兵第139联队（联队长杉本三四郎）与战3师团机动步兵第3联队于29日先后到达西峡口附近实施了侦察。第139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小崎保）率先于当晚到达西峡口南城南门发起攻击，守军第23师69团3营营长刘旭率部顽强抵抗，暂时击退日军。
图16. 绘画作品：德国军队使用的150毫米重型榴弹炮，中方也在战前分两批进口过这种火炮，并打满抗日战争
图17. 国军在抗战时期使用的德国造150毫米榴弹炮
图18. 现存于军博的一门德国造150毫米榴弹炮，照片拍摄于火炮迁移入新馆前，关于这门炮的抗战经历，遗憾的是暂未见到考证
30日晨6时，第139联队第1大队在木村正中尉的山炮中队、长谷川节夫中尉的迫击炮中队，及景山泉第1机关枪中队的支援下，以田中博一中尉的第1中队打头再次对南门发动攻击。战3师团机动步兵第3联队则以搜索队樱井轻战车中队打头阵协助进攻。
30日上午10时，日军攻击到达城外的水壕，山炮以直接瞄准的方式轰开南城的东城门，仲川红叶少尉的作业小队趁机以梯子为工具越过水壕突入东门。与此同时，南门的日军也已经突入寨内，守军第23师按照预定计划从西门撤出，试图将冒进的日军诱入西峡口以西重阳店的预设伏击圈予以歼灭。
日军占领西峡口后，山路师团长以樱井轻战车中队为主力沿着公路开始追击。追击队共有九五式轻战车3辆、师团长山路所乘战车1辆、机动步兵第3联队藤井中队的九七式轻战车4辆，合计8辆。
追击队一路追至西峡口西北约3公里的庞家营时，打头的一辆九五式轻战车被中国军队的火焰喷射器喷射起火，全部车辆都被堵在狭窄的公路上，埋伏在此的中国军队以轻重机枪、手榴弹、爆破筒等一齐对战车纵队猛烈射击。
下午3时，战3师团追击队在机动步兵第3联队的增援下撤回西峡口，山路师团长不再敢冒险，将指挥权委托给机动步兵第3联队的联队长吉松大佐后，自己于当晚返回内乡。
图19. 日军战车队，这张照片可能拍摄于训练期间，出现了大量的九七式中战车初期型
图20. 模型作品：搭乘九七式中战车（初期型）行进的日军，从战车涂装来看属马来亚作战时期战车第1联队的编号31的九七中战
图21. 模型作品，这里出现了2辆八九式中战车和3辆九五式轻战车
四、4月5日，在西峡口附近阻击日军战车队
4月1日，占领西峡口的日军第110师团步兵第139联队第1、第2大队在樱井战车队的配合下，继续沿着西峡口向丁河店、重阳店进攻，第3大队则于公路上向北平行前进策应。沿公路前进的两个大队在大贵寺一带与守军新8军一部及第68军一部战斗后，于4月2日攻占了丁河店，4月4日到达西峡以西约25公里的重阳店。
随后，第139联队抽调两个中队的兵力，在樱井战车队的掩护下，继续向重阳店以西的马鞍桥发动进攻，转进了新34师（师长黄国书）布设的埋伏阵地。战至4日晚8时左右，日军未有进展，日军遂继续调集兵力，以樱井战车队的7辆战车开路，沿公路强行企图突破。
5日零时后，在马鞍桥北面的沙石河北岸蜂洞隧道口待命的第78军战车防御枪队接到南面防守芦山寨阵地的第127团团长赵仁的 *** ，告知发现日军战车正向战车防御枪队的阵地驶来。战车防御枪队队长张访朋随即下令全体人员进入阵地做好战斗准备。
当晚天空一片漆黑，伴随着马达声，樱井战车队的轻战车一边开着车灯一边绕过山脚开来，为了防备阻击，日军战车每隔40多米就熄灯停车，用车载机枪扫射一阵进行火力侦查，在未见任何动静后才继续前进。
待日军战车接近到距离阵地约200米时，队长张访朋下令射击，4挺被昵称为“鸭子枪”的英国造战防枪（
Boys Anti-tank Rifle
）同时开火，引起了日军的混乱。日军声称遭到了中方20毫米战防炮的阻击，遂关闭灯光并以全部炮火和机枪向战防枪阵地还击。
图22、23、24. 英国造Boys Anti-tank Rifle及其在英联邦军队中使用的照片，其“鸭子枪”的绰号可能来自于超长的枪管
数分钟后，日军战车队停止射击，张访朋判断日军战车已经被摧毁，也下令停止射击，并 *** 通知步兵团团长建议步兵出动点燃公路北侧的破茶寮，乘着火光消灭残存的日军战车。但是这一略显冒险的建议被步兵团长拒绝，尔后，张访朋又向军部报告希望派出牵引车将被击毁的日军战车拖回来，但军部同样拒绝了。
约1小时后，公路上隐约传来日军修理战车的声音，战防枪队立即以轻机枪进行扫射。5日凌晨2时，一支日军骑兵赶到掩护，战防枪队遗憾的看着日军用牵引车将损坏的战车拖走，自身一直坚守到天明才奉命撤离阵地。
战后，张访朋回忆认为此战一举击毁日军9辆战车，并作诗一首纪念：“夜色如磐雾气升，前车引导独开灯。我凭利器歼倭寇，弃甲丢盔敌但惊。”但在陆军第78军豫西战斗详报中记载为“击毁2辆战车”，日方也记载“遭到20毫米战防炮从侧面射击，有两辆九五式轻战车被击毁”。
至7日晨，日军步兵第139联队在重阳店遭到中方第85军新43师、第110师、第23师及暂编第55师的围攻，伤亡惨重，残部遂由重阳店以东40里的丁河店撤退。
同日下午，中国第5军装甲兵2团特务连奉命编入第23师追击部队。但由于第85军军长吴绍周对日军战车威胁有所顾虑，且配属该军的战防炮从未接受过机动反坦克作战训练，因此仅派出特务连1排的CV35作为追击队先锋出击。
图25. 在全面抗战期间由中国军队使用的一批CV33/35，可见是两人车组，使用双联装机枪
图26. 现存于军博的一辆CV33/35，遗憾的是同样没有详细的作战经历
图27. 模型作品：意大利军队使用的CV33/35
图28. 模型彩绘：战前由粤军引进的维克斯卡登罗伊德水陆两栖战车A4E12，这是根据华南作战前在广州白云山黄龙洞水库训练时拍摄的照片和视频改绘
第1排排长李增明中尉受命后立即率部出发，5辆CV35排成人字队形推进，炮兵和空军配合进行火力支援。CV35一边冲入丁河店，一边扫射日军步兵第139联队的残部。此次追击规模虽然不大，确实整个抗战期间中国军队少有的多兵种协同作战的成功案例。此后因为双方战线形成对峙各自保存实力，这个排的CV35也在丁河店驻扎直至抗战结束。
五、3月31日，第13战车队配合骑兵第4旅团首攻老河口县城
骑兵第4旅团旅团长藤田茂少将综合了所部伤亡和弹药消耗情况，加上配属作战的独立步兵第39大队（大队长天野茂吉大尉）和步兵第115师团主力均未到达，一旦中国守军第125师全力反击，骑兵第4旅团必将限于被动。鉴于此，藤田茂决定转为守势，骑兵第25联队继续控制老河口北关的渡河点，骑兵第26联队除留下一部确保马头山阵地外，其余人员撤至马匹集结地区休息待命。
3月28日中午，渡过白河不久的战车第3师团第13战车队于高庄（三十里屯以西12公里）接到了攻击老河口的命令。第13战车队由于部分车辆残留在渡河地点，部分车辆在途中因故障抛锚，此时所余战车已经不足20辆，具体包括本部队长车1辆（九七式中战车）、副官车1辆（九五式轻战车）、联络班（九五式轻战车3辆）。第1中队（中队长白男中尉）九七式中战车9辆，第2中队（中队长小室中尉）九七式中战车8-9辆。
在队长舆石眭大尉的督促下，战车队经邓县（三十里屯西南45公里）快速急行，先头车辆于29日傍晚抵达老河口北关，加入第115师团战斗序列。30日上午9时左右，在日军的炮火准备后，日军战车掩护步兵发起进攻，在迫近城垣时遭到守军战防炮的阻击，被击毁两辆后撤退。
图29. 日军骑兵部队，在老河口作战期间，由于马匹行动迅速，反而躲过了中美联合空军的打击，迅速突击攻占了老河口机场
3月31日中午，骑兵第4旅团因进攻老河口县城时伤亡惨重，回撤至出发地区重新集结。当晚6时，骑兵第26联队山下联队长经旅团长藤田同意后，调集本部骑兵、独立步兵第30大队及第13战车队的一辆九五式轻战车，准备于4月1日黎明前向老河口东侧及西南侧发动夜袭，但藤田旅团长综合研判后认为夜袭不会取得进展，下令取消了夜袭计划，次日，藤田将进攻任务移交给刚刚抵达老河口的步兵第115师团后，率领骑兵旅团撤离前线。
六、4月7-8日，第13战车队配合第115师团攻占老河口
此后数日内，日军忙于肃清老河口两侧的中国军队，同时集结兵力以围攻老河口县城。4月7日拂晓，担任主攻的第115师团对老河口城发起攻击，城东马头山的日军野战重炮兵第6联队150榴弹炮中队、机动炮兵第3联队第2大队105榴弹炮中队等集中对城内守军进行炮轰，但因为炮弹数量少且发射速度慢，以至于之一线步兵并未实行突击而失去了战机，当天的数次进攻均以失败告终。
8日，日军第115师团调整了步炮准备，于上午10时再次以三个独立步兵大队分别向北门、东门、南门进行攻击。野战重炮兵队的弹药仍然不足，只能依靠配属的第13战车队的10辆战车进行支援射击，掩护独立步兵第26大队进攻北门，冲击被炮火轰塌形成的城墙缺口。
随着日军战车迫近城垣，守军第380团2营的一名杨姓排长带头以集束手榴弹向战车投掷，炸毁其中一辆。北城区的战防炮营采取了短距离直瞄的方式，声称击毁日军战车5-6辆，暂时扼住了日军攻势，但在日军集中炮火压制战防炮阵地后，有4门战防炮被摧毁，包括战防炮营李营长在内的多人阵亡。战至正午时分，日第13战车队终于有一辆战车从缺口坡道冲上城墙进入城内，日军步兵主力跟随战车突入，占据有利地形压制了守军火力，逐步扩大战线。
此时，老河口守军已经处于不利情况，为避免部队全灭，师长汪匣锋了解各处情况后，向上级请求撤退。当天傍晚时分，第125师各部撤至汉水西岸及老河口以南地区，老河口遂于8日晚被日军攻占。
图30. 太平洋战场上的美军在伴随一辆M4谢尔曼中型坦克作战，中国军队虽然也从美国人手上得到一批M3轻型坦克和M4中型坦克，但仅用于缅北反攻，还来不及运回国内参加作战
七、双方对峙直至日本最终投降
4月4日，国民 *** 军事委员会电令第1和第5战区：“敌寇补给仅能维持数日，天雨路泥泞，战车难以活跃，此正歼敌良机，希积极反攻。”
然而此时国军在连日后撤过程中，各部队秩序已经混乱，一时无法组织部队实施反击。至4月12日各部队才完成整顿，向光化、老河口、邓县等地反击，但均被击退。日军除守住已攻占的地区外，还于4月15日攻占新野，从北面逼近樊城。
4月28日，中方第22集团军一部一度攻至老河口城区，反而因为后勤补给断绝，被迫退至汉水右岸。
在豫西和鄂西北交战期间，日军的两支策应部队也对当面守军展开攻势。黄河两岸的第1军以第69师团、第114师团各一部向灵宝、官道口进攻，被第1战区第4集团军和第6战区所属第40军击退。至5月底，日第1军返回进攻出发地。
在战线南面，日第34军第39师团从宜昌出发，沿襄河北进。3月20日，该师团出荆门开始进攻第59军（刘振三部）驻守的盘池庙、石板驿阵地。战至次日午夜，日军突破守军阵地，迫使第59军北撤。
3月23日，第39师团攻占宜城。3月30日，攻占襄樊，距离北面的日第12军已经咫尺之遥。在此期间，第33集团军各部四处被动设防，试图阻止日军北上，但第39师团仅以5000余人灵活行动，避实击虚，让守军疲于奔命，却接连丢失阵地。至4月3日，第39师团自知力量已经用尽，遂停止前进，回撤至襄阳固守。
4月中旬，双方在战场上全面形成对峙。至此，老河口战役，也称“豫西鄂北战役”结束。
图31. 日本投降后，战车第3师团在各自的最终驻地向盟军投降，照片中是向美军投降的战3师团的剩余装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