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张云逸逝世,临终前唯一遗愿:下辈子还做毛主席的兵
1965年,已经年过古稀的开国大将张云逸再次回到海南老家,他对文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特殊的情结,这里承载着太多儿时的记忆,是张云逸魂牵梦萦的故土,他拄着一根普通木头制成的拐棍,登上家乡附近一处高高的土坡上,这里远眺过去可以看见大海,碧蓝的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张云逸的记忆好像被拉回来五十年前,那时的海南被军阀占据,每天的日子都过得胆战心惊。
五十年的人生就像弹指一挥间,张云逸突然发现自己的一生大多数时间竟然是在战火中度过的,峥嵘岁月已经成了历史书上的昨天,可是这一路走来,多少英雄儿女为了革命事业牺牲在一片黄土上,每每想到此处,张云逸中忍不住轻轻哭泣。
陪他前来的妻子韩碧担心丈夫的身体,他轻轻搀扶着张云逸的胳膊,小声问道:“老张!如果身体支撑不住,我们就先回去吧!深秋了,天气凉得很!”
这里既是张云逸的故乡,也是他妻子韩碧的故乡,夫妻两人风雨同舟,仔细算起来,两人已经携手走过32个春秋,韩碧很心疼自己的丈夫,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承受着旧伤的困扰,无数次的战斗给这位老人留下了不少伤病。
张云逸轻轻点点头,韩碧挽着他的胳膊慢慢往来时的路走去,夕阳的余晖轻轻撒在一对老人的身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不管时光怎么流逝,也带不走世间的种种美好情谊。
海南之行刚过去3天的时间,从北京打来的 *** 很快结束了这趟寻根之旅,张云逸在 *** 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立马来了精神,带着爽朗的笑声说道:“周总理啊!你怎么有空找我啊!你那么忙!”
*** 那头正是日理万机的周总理,周总理一直对这个老战友很照顾,当年南昌起义时,面临兵力不足的问题时,正是张云逸不顾个人安危,带着第四军的两个团星夜兼程赶来,从那时起周总理就将他当作一生的挚友。
周总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要打扰你的海南之行了,毛主席召见你,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张云逸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奋之情,从1952年开始,张云逸觉得自己身体实在不好,各种旧伤复发,便主动辞去了一切职务,十年来他虽然没有闲着,一直致力于祖国的建设事业,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被毛主席赋予重要任务,此时他的心情很激动。
张云逸提高了音量说道:“总理啊!我今天中午还吃了两大碗米饭,身体健朗,有什么任务请毛主席吩咐,我立刻执行!”
周总理笑着说道:“你还是老样子,一提到工作就来精神了!这个事也不急,毛主席主要是想念你了,他想见见你!”
张云逸有些动容,这些年无论他在哪里休养,毛主席的信从来没有中断过,前年他和粟裕一起去青岛疗养,毛主席特意来信询问他的身体情况,并托人送来几只家乡的文昌鸡,张云逸当时就泪如雨下。
去年张云逸的腿伤复发前往上海治疗,毛主席特意亲自下令让北京的专家去上海给张云逸会诊,那时天水的苹果刚刚在全国风靡,毛主席特意让人给张云逸带去了两大箱,还叮嘱说道:“这苹果很美味,你和韩碧都应该好好尝尝,他们给我带了三箱,我知道你爱吃这些,就多给你分了点!”
张云逸想起这些点点滴滴的往事,总是很想坐下来和毛主席好好说说话,可惜这些年毛主席实在太忙了,张云逸的身体也不好,始终没能实现这个小愿望。
挂了 *** 后,张云逸很高兴地说道:“韩碧!毛主席想见我,快收拾行李,我们今天晚上就回北京!”
韩碧笑意温柔,她背着身对丈夫说道:“你看你!就不能明早再走吗?”
张云逸连连摇头说道:“那可不行!主席还有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呢!再说了,主席那么忙,万一又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又不能见面了!快点收拾吧!”
韩碧很久没有看到丈夫这么高兴了,也连忙说道:“好!都听你的,也就毛主席的话最管用,我还不知道你吗?”
当天夜里张云逸和妻子赶回了北京,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 *** 怀仁堂等待毛主席的召见,毛主席的身子骨很健朗,笑容也和以前一样和蔼可亲,他一见到张云逸立刻迎了上来说道:“老将军!好久不见了,你的精神看着不错,我前两天和政治局的同志开会,还提到广西的建设,你在广西倾注的心血不少,如今看到成就了!”
张云逸笑了笑,他看着毛主席说道:“我的些许功劳不值一提,主要还是毛主席领导得好!不知道主席有什么重要任务交给我!”
毛主席给张云逸倒了一杯水,然后点头说道:“我想让你去机场接一位故人,这位故人和你有莫大的渊源呢!”
张云逸问道:“谁啊?”
毛主席伸出三根手指:“李宗仁!你的老冤家,也是你当年在桂军时的老战友!”
张云逸面露难色,毛主席看出了这一点,他坐到张云逸的身边,拉着张云逸的手说道:“李宗仁要会国内定居!你也知道他曾经是 *** 的代总统嘛!他能回来是一件影响很大的事情,对台湾的统一也能起到助力作用,我知道你和他之间的往事,时过境迁了,我们应该大度点嘛!”
张云逸笑着说道:“主席!从个人情感上我不太愿意去,但是为了大局,我听从主席的安排!保证完成任务!”
毛主席很喜欢张云逸的脾气,张云逸一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这么多年来张云逸一直没有改变过。毛主席拉着他说了很多的话,他们聊起了很多往事,这让张云逸十分高兴,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
张云逸和李宗仁之间的恩恩怨怨很复杂,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当年在粤军的时候两人便官职相当,北伐的时候张云逸和李宗仁又一起去了桂军,两人都是师长,那时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后来大革命失败,两人都各自追求自己的信仰,从此形同陌路,分道扬镳。张云逸长期担任新四军副军长的职务,而李宗仁一直将新四军视为心头大患,两人进行了长达十年的交锋,新四军和桂军陆陆续续打过上百次仗。
张云逸其实还是很大度的,李宗仁下飞机的时候,张云逸瞬间就放下了以往的恩怨,他和李宗仁紧紧握手,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李宗仁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张云逸来接自己,这是历史性的时刻,两人一路上畅谈当年在桂军时的岁月,张云逸在分别的时候说道:“人总不能活在过去,很多事都应该付诸谈笑中,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在张云逸离开的时候,李宗仁泪流满面,他当着周总理的面,然后对着张云逸深深鞠躬。
张云逸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他经历的时代太多了,但是在每个时代里,他永远是独当一面的将军,他的声望很高,就连毛主席初次见到他都尊称他一声:“老将军!”
张云逸的资历比叶挺、陈毅还要深厚,他很喜欢和陈毅搭档,当年新四军纵横天下,张云逸和陈毅的功劳是巨大的。
有时陈毅会让张云逸讲一些当年跟随孙中山先生革命的事迹,张云逸总是很谦虚地说道:“事情都过去了了,没什么好提的!”
其实陈毅对张云逸的事情很了解,当年他做过黄兴将军的部下,辛亥革命的时候,张云逸跟随黄兴攻打广州,因为清兵有所准备,此战打得并不顺利,当时张云逸主动请缨担任炸弹队的队长,几次强攻后终于战胜敌人,但是张云逸身负重伤,不久后大部队被清兵击退,他们的住处遭到清兵的查处,张云逸镇静自若,乔装成百姓出门买菜,这才躲过一劫,还顺势救出了黄兴等人。
黄兴将军当时就断言:“这个年轻人将来必成大器!”
张云逸学识很高,进入粤军的时候很快就得到了当时粤军总司令许崇智的青睐,被提拔到粤军参谋部担任副参谋长,当时蒋介石还是粤军参谋部的普通参谋,他对张云逸十分尊重,这段经历张云逸将军很少提起,世人知道的也不多。
抗战时期,新四军进入福建在敌后抗击日军,有一次孙克骥将军邀请张云逸去防区做客,宴会上 *** 中央军有一个旅长,他看到张云逸打扮朴素,心里对张云逸有几分轻视。
酒过三巡后,这名 *** 旅长大谈自己在黄埔时的事情,并炫耀自己是蒋介石学生一事,张云逸笑着说道:“原来你是蒋委员长的学生啊!我和他多年未见,当年在许崇智的粤军,蒋介石还做过我的下属呢!”
这名旅长听闻此话大惊失色,随后一句话也不说,满脸通红半途离席而去。
很多人都知道粟裕在黄桥决战中威风凛凛,大败 *** 反动派韩德勤的大军,粟裕晚年时说道:“没有张云逸老将军指挥赢得半塔战役的胜利,我们是无法在黄桥战胜敌人的!因此黄桥之战不是我们的功劳,是老将军的功劳!”
张云逸从未和人说过此事,晚年时有记者问及此事,张云逸笑着说道:“这是粟裕谦虚的品质!黄桥决战就是粟裕的功劳,这个是毫无疑问的!”
1931年张云逸率部与毛主席率领的中央红军会师,长征的时候周总理有一次高烧不止,众人束手无策,张云逸寻来一个偏方,亲自用热水给周总理热脚,并亲自动手给周总理 *** 脚上的穴位,周总理迷迷糊糊中看到张云逸在给自己洗脚,想要努力挣脱,张云逸一把按住周总理说道:“周副主席不要动!马上就好!”
不久后周总理的温度果然恢复正常,他拉着张云逸的手说道:“老将军!我惭愧啊!惭愧啊!”张云逸只是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说。这件事周总理晚年的时候经常提起,每次说到此事周总理都十分动容。
张云逸将陈毅引为平生知己,两人都才华横溢,在战争年代里苦中作乐,时常互相切磋诗词歌赋。
1971年陈毅元帅病重入院,当时张云逸将军的身体也不好,正巧和陈毅住进了同一家医院,当时张云逸不知道陈毅已经病重,每天都去找他聊天,两人无话不谈,在陈毅的病房里总是传来欢声笑语。
有一天张云逸询问陈毅的病情怎么样,陈毅乐观地说道:“我患上了癌症,很快就要去和马克思报道了!”
张云逸立刻瞪大了眼睛,随后返回病房后失声痛哭,一向好脾气的张云逸将一个搪瓷杯狠狠摔在地上,很伤心地说道:“这让我接受不了!我宁愿是我得了癌症,换陈老总的健康!”
陈毅元帅不久后去世了,当天张云逸还不知情,他像往常一样去看望陈毅,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哭声一片,张云逸进门后看到陈毅永远闭上了眼睛,他一下子瘫倒在地,顿时捶胸大哭,张茜赶忙来搀扶张云逸,他哭得没了力气,久久未能起身。
陈毅元帅追悼会的当天,张云逸的病情加重,医生不准许老将军出院,但是张云逸流着泪说道:“我的至交走了,我是一定要去送他最后一程的!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去!”
后来毛主席亲自前来参加陈毅的追悼会,张云逸的情绪终于失控了,他拉着毛主席的手说道:“主席啊!谢谢你能来!很感激你能来!陈毅死而无憾了!”毛主席的眼泪也禁不住流下,张云逸再次失声痛哭,在场众人无不感伤。
1974年,张云逸老将军的身体每况日下,他住进了北京日坛医院,毛主席得知此事心中十分难受,此时毛主席的腿浮肿得厉害,但是他依旧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一定要去医院看望张云逸。
这天清晨,毛主席带着一个警卫员前来探望张云逸,张云逸此事已经不能活动,他看到毛主席前来,努力挣扎着想要起身,毛主席赶紧握住他的手说道:“好好休息!不要起来了!”
张云逸不肯躺着,他突然倔强了起来,非要起身和毛主席握手,他的妻子韩碧赶紧过来帮忙,拖着他的后背将他扶起来,张云逸用含糊不清的话说道:“毛主席!我绝不能躺着和领袖握手,绝对不能!”
张云逸一生都敬佩毛主席,他虽然病重,始终不肯失去对毛主席该有的尊重。毛主席很温和地说道:“老将军!你好好休养,等到你病好了来家里做客,我和你好好把酒言欢!”
张云逸老泪纵横,他重重地点头,毛主席接着又说道:“老将军!为了我们之间的承诺,你也好快点好起来!”
毛主席走后,张云逸心情激动,晚上的时候精神好了许多,韩碧喂他吃了不少白粥,但是仅仅三天后张云逸将军的病情再次反复,多个医疗专家采取了急救措施,虽然将张云逸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是大家都是知道,老将军的时日不多了。
次日中午,张云逸将韩碧叫到身边,几个儿女也都从单位赶来,这位曾经沙场鏖战的老将逐渐感觉有些支撑不住了,他对几位儿女说道:“我走后,你们要好好孝顺你们的母亲,她这一辈子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我亏欠她很多,你们要好好尽孝!”
几个儿女流着泪纷纷点头,夫人韩碧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张云逸交待了一些琐事后,他让韩碧从抽屉里拿出一幅字,并且让韩碧在他面前展开,这幅字是毛主席的作品,张云逸凝视着这幅字久久不语。
过了很久,张云逸突然问道:
“你们说人死后真的还有下辈子吗?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本来不该这么说,但是我很想有下辈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下辈子还能做毛主席的部下,哪怕只做毛主席的一个兵也行!”
在场的医疗人员听闻此话无不痛哭,这是张云逸将军临终前的最后一个愿望,这个愿望是多么朴素,多么动人,多么催人泪下。
仅仅数个小时后张云逸将军逝世了,去世的时候他还紧紧抓着毛主席写的那一幅字。一代传奇落下了人生的帷幕,但是这又如何呢?张云逸将军一生从未惧怕过死亡,他是那么的洒脱,他早就将自己的传奇书写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他亲手树立起的丰碑永远在人们心中永垂不朽!
张云逸去世的消息传来,他的很多老战友都伤心地哭了, *** 在华南局和张云逸共事多年,他和刘伯承一起低头哭泣。毛主席推掉了当天的所有活动,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低头不语,毛主席突然对身边的人说道:
“以后叫他们不要再送苹果来了,张云逸都走了,这苹果我不知道送给谁了!以后不要再送我苹果了!”